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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啊?學校這會兒都宵禁了,你別亂跑。」
「我翻牆呢。」
「被抓到了多丟臉,快回去,這裡不需要你了。」
「真不需要啊?」
「沒事了。」江蘿望望對面的祁盛,壓低聲音說,「房東,是我前男友。」
「啊?」
陸清遲愣了下,八卦地問,「你們…在幹嘛?」
「打牌。」
「你和你前男友半夜零點一起打牌?」
「呃,睡不著。」
陸清遲意味深長喃了句:「反正,要帶套。」
江蘿無語地掐斷了電話。
然而,陸清遲這一通電話,卻讓祁盛原本還算淡定的臉色,疏忽間沉了下去。
「你男朋友?」
江蘿放下電話,想起陸清遲這傢伙之前影帝上身的事情,正要解釋,卻見他心灰意冷地扔了牌,「無所謂,我不在乎。」
「……」
已經到嘴邊的解釋,被江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不在乎嗎,我聽陸清遲說,那晚你喝了挺多,看起來挺受傷的。」
祁盛沉默地從包里摸出陳皮糖,撕開包裝袋,牙齒咬出了脆響聲,緩和了一會兒,沒話可說,他失落地走到樓梯口,似不甘心又轉過身——
「怎麼你很在意前男友是不是為你受傷?這麼放不下,分了重新來追啊,搞什麼替身文學。」
他壓著眼底的疼意,嘴角勾起一抹調侃的笑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玩世不恭的浪子,「一般情況下我不吃回頭草,看在乖寶這麼努力變漂亮的份上,也許會考慮。」
「祁盛,你是不是一定要贏我?」
今晚,她都準備要跟他和好了,甚至如果有可能…她會允許他親吻她,自然而然發生別的什麼。
江蘿好想他。
想得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但祁盛永遠不懂,他永遠仗著她的喜歡,為所欲為,恣意囂張。
冷靜片刻後,女孩沉靜的嗓音傳來:「祁盛,你就像一隻刺蝟,敏感又倔強。」
他薄唇微啟,酸澀入喉。
「所有人都說你變了,宋時微說你現在稜角溫柔,連陸清遲都在說你好,還跟我誇你,說你有風度。」
她苦笑了一聲,「都是裝的,你還是要贏我,還是要我喜歡你更多。」
「我不想輸,有什麼問題。」祁盛握緊了樓梯扶手,指骨泛白,「當初告白的人是你,主動離開的人還是你,我不想一敗塗地,不想再一次拋棄,這有什麼問題?」
是,他是刺蝟,張開全身尖銳的利刺對抗這個世界。
裡面,卻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不願再一次把心送出去、卻被棄如敝履了。
「我回來,不是回來重新追你的。」
江蘿望著他,眼底有鋒芒,也有意氣,「我考上了最頂尖的大學,成為了最好的那種人,我有全世界最愛我的家人,我有我自己的驕傲,憑什麼我江蘿總要追著你跑。」
「祁盛,我真的累了,不想愛你了。」
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碎裂,正在崩跌…
等了這麼多年,等來一句:「我不想愛你了」。
溺水一般的窒息感,再度涌了上來。
他受不了這句話,當年那般慘烈的分手,她也從沒說過「不愛他」的話。
等了三年,一敗塗地。
祁盛的手難堪地顫抖著,心一橫,扯下了耳朵上戴了這麼多年的黃金小貓耳釘,擲在了地上。
「我不在乎!」
小姑娘眼淚滾淌了出來。
她也不甘示弱地扯下了自己耳朵上的黃金小狗。
「啊。」
疼得叫出了聲。
因為太過激動,她把自己耳垂都扯出了血,鮮血滴答流淌。
祁盛眼底有動容,還在竭力按捺著…
江蘿被自己蠢得無語了,又疼又惱又沒面子,轉身跑回了房間,使氣地摔上門。
趴在枕頭上,爆哭。
夜色寂靜,心緒難平。
細數曾經的繾綣時光,恐怕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激烈地與祁盛爭執,辯論團訓練讓她嘴皮子快了很多,有些話脫口而出都不過腦。
那些話都不是真心,明知道祁盛就是這麼個倔強的刺兒頭,可她…就是沒忍住。
過了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嗓音平靜了些:「乖寶。」
江蘿惱羞成怒地大喊——
「走開!」
「耳朵,上點藥。」
「祁盛你聽不懂人話嗎!」
他索性用家裡的備用鑰匙擰開了房門,提著藥箱走進來。
江蘿從床上一躍而起,像只應激的小貓,跑過去光著腳丫子狠踹他,揮拳頭砸他,「誰讓你隨便進女租客的房間!」
祁盛全盤接受,只默默從藥箱裡取出紗布和碘伏,待她冷靜下來以後,伸手去觸她帶血的耳朵。
「疼嗎。」
「不疼!沒感覺。」
祁盛強行拉著她,用棉簽沾了碘伏,輕輕擦在她耳朵上,止了血,給她貼了一枚皺巴巴的創可貼:「每次跟我吵架,都把自己弄傷,笨得你…」
像只被順毛的貓咪,江蘿安靜了下來。
耳垂涼絲絲的,雖然還刺刺地疼著,他輕輕給她吹著風,也緩解了很多。
「你真的好過分。」她輕輕啜泣著,還是很傷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