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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誰管你?你要是吃了大虧,我怎麼跟你媽媽交代,我以死謝罪都不足惜。」
「你要跟我媽交代什麼呀,她都不要我!」
本來江猛男和她聊這個話題,江蘿就不舒服,這幾天,他防賊一樣防著祁盛,也把她弄得有點子叛逆了。
「你照顧我、疼我,就是為了跟她交代嗎?比起我這個跟你朝夕相處的女兒,還是她比較重要對不對?你把我養大,就是為了有一天她回心轉意來找你,你就像獻寶一樣把我送給她?」
「你在說什麼啊臭丫頭。」
「本來就是!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愛那個女人!」
「胡扯。」
江猛男被她氣得肝疼。
青春期的叛逆,他以前也不是沒見識過,但最近,這丫頭脾氣越來越大了,全是祁盛給慣的…
「江猛,你醒醒吧,我才是一直陪著你的人,你根本不愛我!」
「爸爸沒有,爸爸怎麼會不愛你。」
「那你為什麼要說那句話,她需要你交待什麼,她根本都不管我,不要丈夫,連女兒都不要了。」
「不許這樣說媽媽!她就快回來了。」
江蘿冷冷哼了一聲:「這種負心的女人,就算她回來,我也不會認她的,你要跟她好,你就去!我已經長大了,我不需要媽媽了!不愛我的爸爸,我也可以不要啦!」
江猛男氣得發抖,猛地一下揚起了手。
江蘿睜大了眼,看著父親那雙幾乎快要落下來的手。
淚珠兒漫出了眼眶,順著臉蛋無辜地滑落。
「爸爸,你要打我嗎?」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管小時候她再犯渾,再惹他生氣,江猛男都從來沒有碰過她一下子,她是他捧在手心裡怕碎了的珍寶。
可是為了那個江蘿從來沒見過的女人,江猛男生平第一次…想對她動手。
江蘿又生氣又傷心,淌著眼淚,一股腦地跑出了房間:「我爸打我!好痛哦!」
江猛男知道這姑娘是個玻璃心,追出來,看到她推起樓下的自行車,歪歪斜斜地騎著,朝祁盛家的方向駛去。
「痛什麼痛!」
「老子都沒碰到你。」
……
昨天晚上沙發上一整夜都沒睡著,祁盛吃過午飯,剛剛準備休息,就聽到門外小姑娘鬼哭狼嚎的拍門聲。
祁盛很少見她哭成這個鬼樣子,快嚎出殺豬叫了。
倆人坐在客廳的地毯邊,他用冰袋給她敷著臉,心疼得不行,還以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暴露了,準備去跟江猛男負荊請罪了。
不想小姑娘哭著說是因為媽媽,江猛男才動手打她。
「他不愛我,他只愛那個女人,養我也是為了她,不肯再找個對象也是為了她,他根本沒有拿我當他親女兒,因為我是她生的,所以他才對我好。」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地,委屈極了。
「怎麼可能,他要是不愛你,全世界就沒有愛小孩的爸爸了。」
「我只是說了媽媽一下,他就打我,還打得這麼痛,都腫了。」
祁盛端詳著她的臉:「沒有腫啊,看著像熱的,不像打的。」
「就腫了!!!」
祁盛翻出醫藥箱,給江蘿臉上貼了一塊消腫膏藥貼:「好好好,腫了。」
江蘿委屈得跟什麼似的,摸著膏藥貼,又有點無語,「貼這個幹什麼啊。」
「我摔傷膝蓋貼這個,消腫快。」
「哪有往臉上貼的,給我撕了!」
「貼一會兒吧,走的時候給你撕。」
江蘿本來很想大哭,又被祁盛弄得想笑,眼淚全都收回去了。
祁盛擰了濕毛巾走過來,替她將臉上的淚痕和汗水擦乾淨,柔聲哄著:「好了,不哭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江蘿撇嘴說,「我在你家住。」
「大小姐,你不怕你爸,我還是有點怕我師父,他今天給你一巴掌,明天興許卸我一條腿。」
江蘿泄氣地嘆了聲:「祁盛,你說為什麼我媽媽都不要我們,他還這麼愛她呢。」
「我不知道。」祁盛如實說,「我的父母從來沒有愛過對方,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受。」
她不禁和他坐近了些,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們都是可憐的小孩。」
祁盛無奈地笑著,打開了電視,播放《蠟筆小新》,讓她的心情稍微愉悅一點。
「但我想,被師父那樣念念不忘的女人,應該不會是為了金錢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就將你們拋之腦後,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他也不至於因為你的幾句話,就生那樣大的氣,還動了手。」
「所以,你是說…」
「我不知道。」祁盛烏黑又清澈的眸子掃向她,「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問他呢。」
「他不會說的,我小時候問過無數次,他就是不肯告訴我,一會兒說我媽媽是美人魚,一會兒說什么小仙女,反正滿嘴跑火車,就是不告訴我真實的情形。」
「因為那時候你還小,現在我們乖寶長大了。」祁盛雙手沉穩有力地捧著她的肩膀,「成年人,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江蘿聽著他堅定的話語,安心了許多。
祁盛讓她躺在沙發上,又用冰袋給她濕濕地敷了許久,臉蛋也沒那麼紅了。
「打人不打臉,師父也是氣壞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