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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煙裊裊燃到了盡頭,大拇指落在這個號碼上,顫抖著,卻遲遲按不下去。
他看看遠處的燒烤攤大排檔,又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沾滿了油污的黑背心。
掙扎了很久,他蹲了下來,菸頭狠狠擲在地上,痛下決心,給她發了條短消息——
「陸陸,我要結婚了,女方不想要孩子。你把孩子認回去,怎麼樣?」
這條消息發出去很久了,江猛男都沒有得到消息。
他心裡仿佛有貓兒撓似的,很不安,乾脆給陸縵枝打過去:「那個,我的消息你看到了嗎,我要結婚了…」
電話那端,陸縵枝冷冷打斷了他:「江猛,你戲怎麼這麼多?」
「……」
「演,你繼續演,還上癮了是吧。」
這女人一說話,江猛男氣場瞬間弱了下去:「陸陸,我…」
過了幾分鐘,陸縵枝調整了情緒,嗓音溫柔了許多,帶著沙啞感:「猛哥,我父親一周前病逝了,對不起,心情不太好。」
「啊,我不知道,對不起寶寶。」
她一軟,他就更軟了,心都要化了。
「不是要結婚了?還叫別人寶寶?」
「呃…」
「你乖一點,我辦完後事,就馬上來接你和女兒,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陸陸,我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你要拒絕我?」
「不是,我只是覺得…」
陸縵枝果斷地說:「你不用覺得,這事兒你做不了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讓我哥卸你一條腿,看你還跑不跑。」
「呃…」想到陸縵枝那位兄長,江猛男冷汗直流。
「乖乖等我,別再鬧了。」
江猛男掛斷了電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好突然。
看來,得找個機會跟小姑娘談談媽媽的事情了。
等陸縵枝把乖寶領回去了,看盛汐妍還敢不敢看不起他女兒,想想是有點暗爽,不過江猛男又要開始操心母女倆合不合得來了。
陸縵枝這性子…偏她女兒又是個玻璃心,真不一定合得來。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倒不是這個。
江蘿成天膩膩歪歪和祁盛倆搞在一起,早上下午晚上,沒正事兒做倆人幾乎全天不分開的,分開了都要煲電話粥直到深夜。
在這麼膩歪下去,遲早「出事」。
看江蘿成天往祁盛家跑的頻率,鬼曉得他們孤男寡女待在房間裡幹些什麼事。
祁盛也經常來自己家,江猛男撞見過好幾次了,出去買了菜,回到家,看到江蘿房門緊閉,祁盛的鞋還放在鞋櫃裡。
江猛男有一回還做賊地趴在門口偷聽過。
好在倆人只是一起用mp5看電影。
但出來的時候,江猛男特別有心機地望了眼她的臥房,床單亂的不成樣子。
倆人是在床上看電影吧!
這可還行!
祁盛走了之後,江猛男拉著女兒,再說不出口的話,也磕磕巴巴的跟她掰扯了好一通。
江猛男絕對是個傳統男人,他不想讓女兒在這些事情上吃虧。
不行,必須得讓兩人冷靜冷靜,就算要談戀愛,也不能膩在房間裡談。
這年輕氣盛的,保不齊呢…
他索性給江蘿報了一個健身房的舞蹈班,隔三差五地讓她去跳跳舞,分散一下注意力。
反正她不也成天叨叨著要減肥嗎,正好。
江蘿被迫去了健身房的跳舞班,一開始還不太願意,覺得好浪費錢。她可以跟著視頻學跳舞,幹嘛還花錢請人家教。
不過去上了兩次課之後,覺得還挺好玩。
某天下課走出健身房,她在樓下的籃球場看到了祁盛。
祁盛穿著清爽的籃球衫,額頭上戴著黑色護額,耐心地指導著小朋友的基礎動作。
小孩們似乎特別喜歡他,像老鷹捉小雞似的跟著他,一口一個「教練哥哥」,甜甜地叫著。
祁盛走到小小的籃板下面,彎腿揚手,給他們示範著投籃的標準動作,小朋友們笨拙地學習著。
周圍站了一圈家長,有姐姐有阿姨,欣賞地看著這位英俊又陽光的教練,臉上統一掛著標準姨母笑。
下課後,祁盛走出籃球場,好多阿姨姐姐們牽著孩子來跟他說話。
少年溫柔地和小朋友道別,從單肩包里取出毛巾,擦了擦額間的汗。
眼前,遞來了一瓶可樂。
他抬頭,看到女孩一雙杏眸藏著笑。
她的臉頰帶著運動後的潮紅,眉眼比之於前兩年多了幾分舒艷曼麗,肌膚如蜜。
「下課了?」他接過了可樂,順勢將小姑娘攬入懷中,貼了貼。
「哎呀,汗…」
「還嫌我。」
祁盛鬆開了她,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冰爽的可樂。
江蘿踮腳,用毛巾替他擦了擦頸間的汗水:「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看不出來嗎?」祁盛拎了拎自己的籃球衫,「我是教練,掙點外快。」
「為什麼我來這裡當學員,你就可以直接當教練,不公平。」小姑娘撇了撇嘴。
祁盛撿起籃球,轉身一個跳投,江蘿連忙追上去阻截。他敏捷地從她身邊一躍而過,經過時,還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啊!」
驟然被使壞「偷襲」,江蘿脹紅了臉,又羞又赧,跑過去追打祁盛,「你好可惡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