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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什麼?」祁歡覺得這樣離開不太禮貌,忍不住頻繁回頭往背後的院裡看,「聘禮你早都給過了啊,這又是什麼?」

  顧瞻板著臉,瞧著卻像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語氣硬邦邦道:「這不是我給你的,是武成侯托我帶回來,說是給你我新婚的賀禮。」

  頓了一下,又道:「喜酒他就不回來喝了。」

  提起秦頌,祁歡多少的有幾分彆扭和心虛的。

  她面上笑容不受控制的僵了一下,見顧瞻還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也覺得他這小心眼的好氣又好笑:「你好奇為什麼不自己先打開來看看,現在衝著我陰陽怪氣的作甚?」

  箱子沒上鎖,祁歡順手也就打開了。

  裡面碼放整齊的是一打打的帳冊帳本,另有一份文書資料。

  而最上方,則是一片有些洗不出原來顏色的形狀奇怪的舊布料。

  祁歡看在眼裡,一眼認出那便是當初她刺傷秦頌那次順手劃裂的半片衣袖。

  她沒跟顧瞻解釋這塊布料的由來,只是隨手塞給星羅:「處理掉吧。」

  然後翻了翻下面的東西,面帶笑容望向顧瞻道:「是當年我與秦家退親的籌碼,我母親割讓給秦家的那條商道他還回來了,以後我與他不會再有往來,包括書信,他已決心徹底放下了!」

  她與秦頌之間的來往以這條商道的歸屬開始,現在也以它結束,有始有終,乾乾淨淨。

  而她與顧瞻……

  陰差陽錯始於床上的初見,也算首尾呼應,有始有終了!

  第399章 番外·重來

  我叫祁元辰,長寧侯府長房嫡出最尊貴的小公子,侯府爵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個身份一直都沒變,但是我有一個秘密。

  因為——

  我依稀是用著這個身份,在這同一具殼子裡活了整整兩世。

  但——

  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過的兩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切的分裂點,是在我四歲那年伊始的時候。

  那年,新年剛過,我就染上了天花。

  很嚴重也很可怕的病症,不僅不易治癒,還會傳染,別說是小孩子得上,就算是患病的大人,被治癒的概率也是極低。

  尤其是我。

  我天生體弱。

  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就是因為早產了大半個月,身體一直比較羸弱。

  但也有人說,我之所以有些先天不足之症,全然是因為我母親的身體本身就不合適生養,但她卻為了生個兒子傍身,鞏固自己在這侯府的地位,不顧大夫勸阻,非要再生一胎拼一拼。

  母親的出身不太好,商賈人家,雖然坐擁萬貫家財,也依舊是為這世道所不恥。

  但那時傳了三代的長寧侯府祁家也是個日薄西山的家底,祁家看上了她的巨額陪嫁,那時又因著她的兄長我從未謀面的舅舅剛剛金榜題名,前途大好,雙方各取所需,結了這門親。

  祖父貪財算計,祖母胡攪蠻纏拎不清,加上我父親性格軟弱,是個得過且過的老好人……

  而我那個本該前途大好的舅舅,卻在剛入仕沒幾年的時候就意外死在了任上。

  母親失去了娘家依靠,還要反過來幫扶娘家的嫂嫂和年幼的侄子侄女兒……

  事實上,那一二十年,母親雖然頂著個長寧侯府世子夫人的頭銜,她在祁家的日子也過得格外辛苦。

  好在她性格強勢,手腕了得,豁得出去耗上萬千家財,養著這一家人,這才得了個面子上相安無事的體面。

  可是她最大的劣勢在於——

  她沒有兒子!

  即使再如何的苦心經營,她那半生也如是無根的浮萍,毫無根基也瞧不見一個穩妥可靠的未來。

  所以,外界的猜疑也並非毫無根據。

  可是我知道,真實的原因不是那樣的,那是後來我母親過世之後一直服侍她的金媽媽告訴我的內情。

  她說其實那時候,生我時母親對父親的感情已經日漸淡薄,所剩無多,她之所以一意孤行強行受孕,拼盡全力生下了我,既不是為了博寵,修復她與我父親之間的關係,也不是為了穩固她在長寧侯府的地位,就因為她不是長壽之相,她需得拼著自己最後的幾年時間再生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然後留待她的身後,好叫我與自幼身體孱弱又纏綿病榻的長姐互相扶持照料。

  否則——

  扔下長姐一人在這世上,她是不能閉眼的。

  所以,我像是她做為替長姐準備的餘生依靠一樣被她帶來這世上。

  當然,這也並不妨礙她近乎熬幹了心血,不遺餘力的對我好。

  就如是當時我染上天花的那場病,那時適逢舅舅家的大表哥要娶親,母親一直衣不解帶的照料著我,脫不開身,她便打發了長姐替她前去長汀鎮的楊家喝喜酒,順便幫忙操持婚事。

  那時候,我病得難受,起初的幾天倒也還好,後來就漸漸地人事不省,陷入彌留。

  母親日夜不休的守著我,一擲千金,將京城裡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好大夫都請過來給我治過,甚至在祖父撒手不管,父親又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她豁出去臉面,徹夜守到宮門外去,終於求到了宮裡太醫院的院使何大人替我也看了病。

  也許是命不該絕吧,在昏睡了十來天無數個大夫都預判我必將夭折的情況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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