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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峴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起身問:「你當真想知道?」

  趙幼澄以為他又捉弄自己。

  「我也,沒那麼想知道。」

  哪知道裴峴已經起身過來伸手取下來了。

  看著她說:「這是有人送我定親的賀禮。」

  趙幼澄想起來了,當時聽到他和劉家女定親,她確實送了他幾車定親禮物,甚至後面又補了很多禮……

  她看著東西,有些惱羞成怒。

  「我不看。」

  裴峴卻將人抓過來,圈在懷裡,然後打開箱子。

  裡面有一對龍鳳玉佩,還有一對金絲瓔珞,兩把扇子……

  都是名貴的好東西。

  裴峴在她耳邊問:「這是送我的定親禮?嗯?」

  趙幼澄躲不過,就說:「我要去補覺了。你放開我。」

  裴峴問:「是不是換了地方睡不著?」

  趙幼澄懷疑他監視自己,要不然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見她不說話,還是有些拘謹,並不像在太微宮那麼放肆,裴峴合上箱子,才說:「走吧,去睡覺。」

  「你不是要在書房睡嗎?」

  「你都來書房尋我了,我自然跟著你回房睡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

  趙幼澄有點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我沒有尋你。」

  裴峴進了房間,換了身衣服,才說:「睡吧,昨晚都沒怎麼睡。」

  趙幼澄臉皮到底薄,怒道:「你別說話。」

  說完上床縮在裡面看著床外側的人不說話,像只受驚的兔子。

  裴峴是知道她一直失眠多夢,不能安睡,只是躺在一邊哄著她。

  直到趙幼澄睡著了,他才起身出去了。

  這幾天他有婚假,不必去京衛營。但昨晚來的長輩們還是要去走一趟。

  趙善易這會兒才醒來,見裴峴上門拜訪廉親王,他兩眼通紅陪坐在廉親王的院子裡,問:「喲,你這新郎官怎麼就出來了?」

  裴峴問:「你酒醒了?」

  趙善易技不如人,這會兒還在難受。見裴峴仿佛毫無影響,才問:「今日進西苑怎麼樣?」

  廉親王白他一眼,他就當沒看見。

  裴峴:「感謝大宗伯昨日的照顧。」

  廉親王擺擺手:「你哥哥當日登門托我,就已經給了厚禮,我當日收了禮,但沒能幫你什麼。」

  趙善易問:「這麼算來,你也得喊我一聲表哥。」

  廉親王:「按理說,你的叫他一聲姑父。」

  裴峴靜靜看他片刻,才轉開視線。趙善易簡直被他的眼神侮辱到了。

  問:「昨日太平王出了西苑,是怎麼個意思?」

  廉親王沒好氣:「你是不是酒沒醒?」

  趙善易慢半拍:「早醒了,半夜就起來了。」

  裴峴聽得面色有了笑意:「陛下對太平王多是縱容。」

  這句話里包含的信息很多,趙善易看他一眼,見他是認真的。

  「所以,這是定下了?」

  廉親王隨口說:「康親王最近想上摺子,讓太平王一同承繼。」

  畢竟趙誠的身份特殊。拋開周太后這個選項,康親王還在,朝中履政的大臣們都在,周太后翻不起風浪,一個周憲實還不能猖狂到力排眾議擁戴周太后攝政。

  廉親王將這件事裡里外外都研究很久。

  趙幼澄醒來已經是黃昏,窗戶上的光變的昏黃,她醒來時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看了眼床外側,裴峴大約根本沒睡。

  她一個人坐起身在床上發呆,裴峴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了一會兒了,進門的人見她這樣,問:「怎麼了?睡醒了嗎?」

  趙幼澄問:「你去哪了?」

  大約是陌生的環境,她會不自覺地黏他。

  「去大宗伯府上走了一趟。起來吃晚飯了。」

  趙幼澄問:「不去後院一起用嗎?」

  她以為裴家都是一大家人一起用膳。

  「不用麻煩,平日裡也都是各吃各的。」

  趙幼澄倒是喜歡這樣,她其實想回太微宮了,也不知道馮直到了哪裡,馮唐是不是在等著她了。

  她其實有很多事要做。

  她總要為趙誠做點什麼,既然他想走這條路,她就會支持他。

  趙幼澄問:「江南的貪腐若是能止住一些了,陛下會殺了何靜生嗎?」

  裴峴驚訝看她,他們姐弟兩是一模一樣的聰明。

  趙誠早慧,她也不趁多讓。

  「大約會吧。」,裴峴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趙幼澄笑了下:「得師叔一句肯定,真是不容易。」

  裴峴催她:「起來走走吧,要不然晚上又睡不著了。」

  大約是新婚,兩個人說起家都很不一樣,趙幼澄還是沒有成婚的概念,做事也沒有和他坦白的想法。

  裴峴也不會和她解釋,趙誠的將來會怎麼樣。

  倒也不是防備,只是彼此都有分寸。

  西苑裡,趙暉的氣色不大好,靠在靠枕上,翻著奏摺,問呂大人:「你覺得,太平王和慶王世子,朕該怎麼選?」

  他心裡有了緊迫,大約是身體真的不好了,他自己也感覺到生命的流逝了,也有了宿命感。

  儲君的路怎麼走,他要開始考慮了,起碼要掃清一些障礙。清理掉該清理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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