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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的,顯然不懼怕這些人,家族在朝中多少有點人脈:「可是,看到晏兄升遷,我就是開心呢。」
看到別人不開心,他就是痛快!
他的厚臉皮讓人無話可說。
可他們心裡嫉妒,便將矛頭對準晏楊,陰陽怪氣道。
「喂,晏子規,你弟弟上任的第一日就升遷京兆府,你卻還留在翰林院,不知心中作何感想啊?」
「哦,對了,他剛才走的時候,可連看你一點都沒有呢,也是,別人可是大將軍王義女的夫婿,平步青雲是遲早的事情,可惜了,你們兄弟並不同步。」
這陰陽怪氣,沒有腦袋的人都聽得出來,這種愚蠢的說法,是想要離間兩兄弟。
可惜了,晏楊並不為所動,反而很平靜地問了對方一句:「閣下如此想法,你上值的時候,怎麼不拖家帶口,帶上妻兒和後院七八小妾?」
瞬間,在場的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對方諷刺晏謹不拉兄弟一把,帶晏楊去京兆府入職,晏楊就諷刺他不帶三妻四妾來府衙上值。
對方暗諷不成,反而被晏楊明嘲了一把,瞬間惱得說不出話來。
但還是忍不住諷刺道:「有什麼可得意的,晏謹升遷,誰知道背後有什麼貓膩,沒準這狀元,當得不乾不淨!」
這人是前任榜眼孫編修,榜眼對榜眼,多少有點看不對眼。
晏楊不允許被人欺負自家的弟弟。
冷冷地道:「狀元是陛下欽定的狀元 ,怎麼,孫編修覺得,陛下的決斷有誤?」
這帽子,孫編修哪裡敢戴上:「晏子規,你不要血口噴人!」
晏楊冷笑:「到底是誰心術不正,宵小之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如此喜好無端猜測,何必來翰林院任職,不如去擺攤算命!」
「你!」口舌之爭,對方爭不過才高八斗,比如刀鋒的晏楊。
方才在晏謹面前落了下乘的許編修道:「不勞晏編修操心孫兄,孫兄已經被推薦為教習,算命的道士是做不成了,接下來,倒是可以考核晏兄或者諸位的成績。」
這話里,多少帶著寫威脅的暗示。
翰林院的編修及以下的庶吉士,每三個月進行一次簡單的考核。
孫編修想起自己的名單已經呈上去,到了這一步,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便冷笑道:「但是現在看來,晏子規,你可能並不合格!」
話落,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原來,這便是翰林院平日的作風,學識沒有精進多少,倒是成日做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眾人回頭,竟然看到林閣老、國子監的蔡祭酒和掌院學士三人並肩而來!
此刻,掌院學士的臉色十分不好。
翰林院的是他在管理,平日裡有些爭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結果,如今,當著內閣首輔和國子監祭酒的面,這些人竟然這樣不合。
因為私人不快,竟然有人當眾說出對方三個月後的考核不過這樣赤裸裸威脅的話!
他感覺到丟臉。
在場,方才還在爭吵的人立刻見禮,實則心中已經有些慌亂,尤其是孫編修。
林閣老一生正直,是股清流,最不喜歡這種爭鬥,此刻,他犀利的目光放在孫編修的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孫編修立刻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林閣老哼了一聲,扭頭就對掌院學士說:「這便是你呈上來的教習名單中的一員?」
掌院學士點頭應是,感到十分羞愧。
孫編修聞言,卻雙腿發軟,他覺得,自己的仕途似乎要中斷了。
他的感覺沒有錯。
下一刻,林閣老果然冷哼一聲,說:「如此之人,德行不端,如何堪當教習之位,如此,翰林院危矣,不如再做幾年編修,好好學習經史!」
這話相當於直接斷送了對方的晉升之路。
而林閣老口中的「幾年」總不至於無效。
孫編修臉色一白,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來。
在場的其他編修,更是臉色白了又白。
他們太肆無忌憚了。
萬萬沒想到,今日,翰林院接連有這樣的大人物出現。
莫非黃曆上今日是不宜出行麼?
林閣老發話了,掌院學士不敢反駁,甚至覺得十分丟臉地應下:「下官會重新考核名單上的人員。」
林閣老繼續道:「翰林院乃文翰之林,為聖上培養人才,若培養的都是爾等這樣的人,大齊如何世代昌盛?明日早朝上,老夫會向陛下請奏,定期考核翰林院所有學士以下人員,考核不過者,優者升,劣著降,從庶吉士做起!」
在場的人繼續心中一震!
翰林院雖然有考核,但那考核比較形式化,並無嚴厲的懲罰。
林閣老若是親自關注此事,恐怕,他們日後的晉升,會更加困難!
可林閣老從不說玩笑話,便是掌院學士的臉色都嚴肅了幾分。
跟著過來的國子監祭酒也表示同意這個觀點:「老夫贊成林閣老的話。」
林閣老是不管別的人怎麼想的,他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對了,這位便是晏楊。」
旁邊的晏楊:「??」
來找他的?
在場:「??」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晏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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