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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消息,司馬懿大驚失色,對太尉蔣濟說:“智囊往矣!”

  雖然此次起事經過詳細的策劃,但畢竟時間倉促,到現在也不過半天。事情千頭萬緒,情況千變萬化,沒想到出了這麼大一個婁子。

  蔣濟說:“桓范智則智矣,但曹爽是匹駑馬,只眷戀棧中之豆,又豈是志在千里之物?他必然不會採納桓范的建議!”

  話雖這麼說,補救措施還要採取。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曹爽,必須攻心為上,如果草率用兵,只會適得其反。司馬懿首先派侍中許允、尚書陳泰前往勸說曹爽歸罪。

  曹爽已經得到消息,正窘迫不安,計無所出,見到桓范前來,心裡多少有了分支撐。桓范的計策很明確,火速挾天子奔赴許昌,再詔令四方興兵勤王。

  曹爽仍猶豫不決,神情充滿疑慮。曹羲則沉默不語。

  此時,司馬懿的使者也到了。

  侍中許允、尚書陳泰都是朝中重臣,所講的利害也是句句在理:

  司馬太傅用兵如神,連諸葛亮都不能勝之,你曹爽又是幾斤幾兩?不要說你現在手裡只有臨時召集來的數千名在附近屯田的生產建設兵團職工,就是調動得了野戰軍,你是他對手?

  司馬太傅是老軍頭了,軍中威望甚高,一呼百應。而你們呢?當權的時候人緣太壞,得罪人太多,現在誰會聽你們的?

  太后懿旨只說剝奪軍權、罷免官職,“以侯就第”。就是爵位不變,回家安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司馬太傅年紀多大了,而你們還年輕,又是宗室子弟,“十年以後再看分曉”嘛!

  曹爽已經被說動了,此時投罪,煩惱一了百了,還能保個富貴。自己的家人也在他們手上,此時奔許昌而去,豈不是陷他們於死地?即便到了許昌,自己有取勝把握麼?

  桓范見此行狀,心急如焚,嗓門也高了:“當今之日,你們全家即便想求貧賤還可得嗎?就算是個匹夫,手裡攥個人質,也牢牢不放,以求活命。何況今天你們與天子相隨,號令天下,誰敢不應?”

  越說越激動的他已經口不擇言:“這麼明白的事兒,你們怎麼就是搞不懂!你們讀的那麼多書都到哪裡去了!今天你們家門戶已經倒了,你們知道麼!”

  殿中校尉尹大目手持太尉蔣濟的親筆信又從洛陽城中趕來。在信中,蔣濟以洛水為誓,保證只是免官而已,絕不再深究其他罪行。

  這蔣濟也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地位不在司馬懿之下,白紙黑字總不至於食言。而尹大目是曹爽的親信,關係比桓范鐵得多。此時曹爽又聽說司徒高柔已假節行大將軍事,控制了自己的部隊;而太僕王觀則行中領軍事,掌握了曹羲的部隊。他更感覺大事已去,不願做徒勞無益的反抗了。

  眼見說不動曹爽,桓范覺得曹羲可能還是個明白人,趕緊拉曹羲單獨談。桓范冷靜下來,不再感情用事,娓娓道出應對之策:“你所率部隊還有一別營,就在附近的闕南,馬上可以調動。洛陽典農治所也在城外,可以聽我招呼,解糧草的燃眉之急。許都離此不過中宿之程,那裡宮室皆在,武庫中也有大量裝備。如果擔心糧草,大司農的印我都帶出來了,可調度全國糧草!”

  可回應他的依然是沉默。

  此時,司馬懿又以“天子在外,不可露宿”為名,派人送來了帳幔、食具。本來只是出來掃墓,並沒有太多的食宿準備。司馬懿的這一招讓劍拔弩張的鬥爭變得似乎充滿溫情,曹爽心理也產生了一個幻覺——回去就沒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此時,司馬懿又以“天子在外,不可露宿”為名,派人送來了帳幔、食具。本來只是出來掃墓,並沒有太多的食宿準備。司馬懿的這一招雪中送炭讓劍拔弩張的鬥爭似乎變得充滿溫情,曹爽心裡也產生了一個幻覺——回去就沒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一夜曹爽都在猶豫、悔恨、幻想、焦慮和恐懼中度過。快到天亮,他終於長嘆一聲,投刀在地,對左右說:“我估計太傅不過是想讓我們兄弟聽他話罷了。我又何敢不從呢!”於是讓皇帝下詔,免掉自己官職,回報太后。

  做完這個決定,曹爽終於輕鬆下來,略帶自嘲地說:“我總不失做個富家翁吧!”

  桓范已無回天之力,大哭道:“曹子丹(曹真)佳人,奈何生出你們兄弟這樣一窩犢子來。老子今天要因你們兄弟而滅族啊!”

  (裴注《三國志》原文即為“老子今茲坐卿兄弟族矣!”。桓范世為冠族,又有文學,曾典集《皇覽》,居然爆出“老子”粗口,當時心情可想而知。)

  4.管輅20:族滅

  果然,事變後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是桓范。因為他逃出城時吼了一嗓子“太傅謀逆”,被以誣告罪收捕下獄。

  曹爽兄弟是平安回了家。但不久後便發現自己家被八百名“自發”組織的革命群眾給圍住了。他們成天拿著高音大喇叭在圍牆外面喊口號,說什麼要把曹爽兄弟“批倒斗臭”,“打倒在地”,還要“踩一萬隻腳上去”,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這些人在宅子四角還搭起了瞭望哨,時刻窺視曹爽兄弟動向。有一次,愁悶的曹爽拿著彈弓去後園打鳥。甫一入園,那邊瞭望哨就喊起來了:“故大將軍往東南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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