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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他是業主,他們的工資是業主掏的錢。
蘭亭御園的業主非富即貴,他們得罪不起。
門衛冷汗淋漓。
拿了人家的好處,又被警告威脅著,壓力之下,準備給業主放行。
就在這時,恰好江望夏騎著自行車從外面回來,見到歧慕,忍不住撇了一眼。
可能是過于敏感,可能是在這裡見到歧慕有些稀奇,江望夏停住自行車,打算看看他們是在幹嘛。
側門出去是小路,得開一段路才能到幹路,業主極少會從側門出去的。
江望夏騎的是自行車,是在兜風,和開四個輪子不同。
開車從側門出去,稀奇;
在這裡見到歧慕,也是稀奇。
她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問那邊的門衛:「叔叔,你們這是在幹嘛?」
門衛朝女孩笑了笑,沒說他和這位業主的事,只說有個家長不見了小孩,讓幫忙留意出行的車輛,準備放行。
他表達的意思,就是已經看過歧慕的車子,沒有問題。
江望夏側眸,望著歧慕。
歧慕的臉上依舊是溫和爾雅的笑意,如沐春風,他笑著向她打招呼:「這麼冷的天氣,小夏還騎自行車,是你的家人不來接你嗎?」
江望夏抬了抬下巴,「我就樂意騎自行車,你有問題?」
歧慕:「我怎麼敢有問題。」
江望夏:「呵。」
江望夏和歧慕可謂是相看兩相厭,話不投機半句多,完全沒有想和對方繼續扯淡的想法。
歧慕還在維持著表面最後的客氣:「現在也不早了,小夏快點回家吧。」
江望夏完全不理他,騎車走人了。
多看一眼就想嘔。
歧慕見她騎著自行車離開,內心頓時鬆了口氣,不欲再浪費時間,上車準備離開蘭亭御園。
「等等——」
道閘杆還沒來得及升上去,江望夏去而復返,徑直騎著自行車到歧慕車子左側,就在駕駛座的車門旁邊位置。
此時,杆正在慢慢升上去。
歧慕不想理她,準備駕車離開,連車窗都沒有搖下來。
江望夏抬手,用力地拍了幾下車門,「餵——」
她覺得很奇怪,有著不太好的感覺。
不能讓他就這麼離開。
雖然這個人讓她反感作嘔,但不可否認他在人前的形象很不錯,例如剛剛還在虛偽地告訴她天黑快點回家。
這麼一個虛偽的人,這會兒都不敢開車,也不敢把車窗搖下來,就顯得很有問題了。
以他往常的表現而已,不該這樣。
江望夏越發覺得不對勁,見到道閘杆升上去了,歧慕的車子準備起步,沒有多想,直接騎著自行車到汽車前面,攔住他的路。
眼前的車直接開了過來。
車速不快,帶著警告她快點離開不要擋路的意思。
江望夏眉梢一跳,單腳踩地側身下車的同時,下意識將手裡的自行車往前右方一摔,直接摔到前面的車身上面。
她的自行車徹底攔住歧慕的去路。
她站在自行車的另一側。
歧慕還沒瘋到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開車撞人的地步。
十分鐘後,警察過來了。
……
喬曼曼感覺腦袋昏昏沉沉,不清醒,神志不清,像極了早晨五點聽到鬧鐘企圖起床但真的起不來的感覺。
她喝的羅宋湯有安眠藥成分。
喬曼曼實在是太不清醒了,做筆錄的時候迷迷糊糊,有時候聽不懂警察叔叔的話,有時候表達不清楚自己的話。
一個簡單的筆錄,花了整整兩個半小時的時間。
她在警察和喬則口中拼湊出零碎的事實。
歧慕在羅宋湯里放了安眠藥,不管她意願如何,都是打算帶著昏迷不省人事的她離開,帶她去美國。
喬曼曼震驚,無法理解,久久不能回神。
喬曼曼笨是笨了點,但她不是傻子,喬則、江望夏、江言一多番提點,她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歧慕的異樣。
只是,在她心裡,歧慕沒有哥哥和小夏說的那麼誇張。
以前她把歧慕看作是最值得依賴的大哥哥、最好的朋友,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她依舊把他當作朋友看待,不過是從「最好的朋友」變成「朋友」罷了。
喬曼曼很難相信歧慕會做出那樣的事,更是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仿佛曾經的人割裂出另外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做出和人完全不一樣的行為,影子是影子,人是人,她很難把人和影子看作是同一個整體。
歧慕被拘留了。
十五天後,歧慕即將被遣返回美國,他再次問喬曼曼要不要和他一起過去。
他說:「他們會對你不好的。」
喬曼曼十分認真地告訴他,她的家人對她很好,她不打算離開這裡,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她說:「大哥哥,他們對我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
歧慕:「你怎麼知道他們以後會怎樣對你?」
歧慕:「曼曼,我會一直對你很好很好的,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歧慕的外表極具欺騙性,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你,很容易讓人信服,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他說他喜歡她,是真的。
他說他會對她很好很好,應該也是真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