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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夏有兩個舅舅。
大舅舅家的表哥比她年長四歲, 經常跟在外公身邊,表哥不喜歡她,和弟弟妹妹們玩耍會故意不喊她。
二舅舅家有三個小孩, 一個男孩, 兩個女孩。
或許是作為長兄有照顧和疼愛弟弟妹妹的義務, 江澤對年紀最小的妹妹極為疼愛。
但,作為二哥的江越對妹妹有些敵意,認為妹妹的出生分走了哥哥和爸爸媽媽的愛,因為在此之前,他是家中最小、最受寵的孩子。
江越不喜歡江以冬。
在江望夏回歸以後,他在自己的小家裡提過幾嘴,說江以冬的不是、說江望夏是野種,被家裡的幾個小孩聽進去,他們看待江望夏就戴了有色眼鏡。
如果江曜文對小江望夏的態度是無視、故意不帶她玩,那麼二舅舅家的小孩就是會對她指指點點,會嘲笑她。
有一次,二舅舅的幾個小孩湊在一起,故意跑到小江望夏面前,笑話她。
江望夏拳頭硬了,以德服人。
江曜文聽到打鬧動靜,過來勸架,見到表妹單方面碾壓幾個弟弟妹妹,驚呆了。
江望夏想到這個大表哥平時對自己愛理不理,默認大表哥是和二舅舅家的幾個小孩是一夥的,於是順便把他也給揍了。
說出來你不信,十歲的他打不過六歲的表妹。
回憶起往事,江曜文有些恍惚,同時有些一言難盡,他望了望滿臉真誠的表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算了,都過去了。
揍都揍了,他還能怎樣啊!!!
……
江望夏、喬曼曼沒有在外公家留宿,還沒到傍晚就回家了,沒有留在外公家吃晚飯。
喬曼曼乖巧地說:「外公再見!」
江望夏說,江爺爺再見。
江禹重重地咳了幾聲,咳得不停。
江望夏有些懷疑他會不會把肺給咳了出來,忍不住朝他看過去。
江禹終於停住咳嗽。
他說話顯得有幾分力不從心,說話的氣息也不穩定,「你也是繼續喊『外公』吧。」
江望夏點了點頭,說:「嗯,外公再見。」
江禹拄著拐杖,目送他們上車離開。
直到汽車駕駛出院子,江曜文對他說:「爺爺,我們回屋裡去吧,外面風大。」
……
江言一家只有三個房間,主臥是江望夏的房間,次臥是他的,還有一個幾乎沒有人住過、已經用於陳列各種獎盃和榮譽證書的「客房」。
三個房間,但加上喬則、喬曼曼有四個人,如何安排房間就成了一個大大的問題。
江言一想的是,讓喬曼曼睡客房,然後和喬則商量給他開個酒店房間,他沒道理讓喬曼曼回到「家」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也沒道理讓小夏讓出睡了十年的房間。
嗯,先委屈一下喬則吧。
喬則沒有意見,畢竟情況就是這樣啊,江叔叔的安排確實是最好的。
喬曼曼很有意見,兩眼巴巴地看著江望夏,小小聲說:「小夏,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我認床,我怕黑,我會睡不著的。」
江望夏面無表情,想要拒絕。
喬曼曼不死心,向江望夏列舉和自己睡覺的優點,並向小夏保證她不打呼不磨牙不搶被子不踢人,總之就是睡相很好。
她說:「要是你半夜做噩夢了,我還能安慰你!」
江望夏:「…好好的,我怎麼會做噩夢?」
喬曼曼愣了一下,「對哦。」
晚上八點,喬曼曼還在爭取和小夏一起睡覺的機會,江言一認為這八成是沒戲的,但他不介意看看熱鬧,於是招呼喬則坐下來,泡茶喝茶,聊天。
晚上八點十分,喬曼曼和江望夏誰都沒說服對方。
晚上八點十分,江言一接到江曜文的來電。
江曜文遲疑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應該給江叔叔、江望夏還是喬曼曼打電話通知,似乎誰都不是最優選。
江言一與他們江家沒有親緣關係。
他是小夏、喬曼曼的「爸爸」,但他並不是江以冬的丈夫,不是江禹的女婿。
江望夏是外孫女,但只是名義上的外孫女,沒有血緣關係。
喬曼曼是親生的外孫女,但只相認半天時間。
最後,他決定給江叔叔打電話,畢竟江叔叔是大人,大人更懂處理這些事情。
他說:「江叔叔,抱歉這麼晚還打擾您了,有個不好的消息需要告知您和小夏、曼曼。」
說到這裡,他感到胸口沉悶,幾乎無法喘息,肝腸陣陣劇痛,蔓延到心口,他的四肢麻木沒有感覺。
他艱澀開口:「就在剛才,爺爺去世了。」
旁邊的開水壺沸騰,自動斷電。
喬則反客為主,主動拿起水壺,沖茶泡茶,先給江叔叔斟了一杯茶,然後才給自己倒茶。
江望夏還是不肯答應,喬曼曼只好求求她:「如果我不和你一起睡,我就會睡不著的,我睡不著就會變醜的。」
「要是我變醜了,你就是罪寇禍首啦!你忍心我變醜嗎?「
」小夏,我求求你啦qwq」
電視播放著綜藝節目,吵吵鬧鬧,卻沒有人在看電視,沒有人在乎電視播的是什麼。
江言一面容平靜,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嗯,我知道了。」
「需要我過去幫忙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