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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面頰下透過單薄寢衣似乎能夠感到些許不同尋常的溫熱, 楚明鈺恍然發覺自己枕在了皇帝的腰腹處, 那地方本就敏感異常, 偏偏他方才還無知無覺蹭了好幾下,就好似抱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壞心思。

  這下少年惶然回神,纖長烏黑的睫羽緊張撲閃著, 他直愣愣從鄧承運腰腹處坐起身,因為一時動作太大, 肩膀上立刻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眼淚珠子頓時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往下落。

  皇帝依舊半靠在身後的龍榻上,眼睜睜看著小太監真正清醒後的一連串小動作,那雙幽深眼眸里似乎也帶了層淺淡的笑意。

  「朕這龍榻你已經睡了一整晚,現下害怕到掉起淚珠子,是不是太晚了些?」伸手將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的小太監重新按回遠處,鄧承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卻不曾收回來, 反而一下一下摩挲著少年細嫩的眼尾。

  「疼……」被皇帝一直不輕不重揉弄著眼尾, 楚明鈺倒也沒什麼不適感, 他趴在鄧承運腰腹處不敢再隨意亂動,小片刻之後也只是輕輕喊了聲疼。

  疼的地方自然不會是少年被揉到泛紅的眼尾,而是昨日皇帝在癲狂狀態中,用利劍險些貫穿的肩頭。

  摩挲少年眼尾的動作停頓下來,鄧承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他挑起少年光潔白淨的下顎,語氣卻是冰冷刺骨:「你這是在怪朕?」

  果然是個脾氣陰晴不定的帝王,楚明鈺無辜搖了搖頭,被迫抬眸望向鄧承運時,他眼睛裡滿滿都是澄澈:「為何要怪罪陛下,受傷了當然會疼,奴就只是疼而已。」

  小太監語氣理直氣壯極了,反倒讓鄧承運微微有些愣怔,他手上依舊掐著少年白皙的下顎,片刻後突地笑出聲來,讓人更覺毛骨悚然。

  但楚明鈺只是抬眸定定望著鄧承運,他肩頭處傷口依舊疼得厲害,眼淚珠子再一次不受控制緩緩滑落,又被皇帝玩味兒似的輕輕抹去。

  即便如此,楚明鈺還是感受到了些許不太對勁的地方,微不可察聳動兩下鼻尖,他乖乖巧巧趴在皇帝結實的胸膛處輕輕嗅了嗅,一股隱秘的氣味狡猾融雜在帝王身上的龍涎香里,那是種危險到令楚明鈺萬分厭惡的氣息。

  小太監細微動作確實十分隱秘,但落進鄧承運眼睛裡卻又是那麼的直接明了,他捏在少年下顎處的力道加大了些,看見少年白皙皮膚上多出的紅色指痕他又不悅皺起眉頭,真是個嬌氣的小公子。

  「你在聞什麼?」皇帝漆黑眼眸里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只剩下單純的帝王威壓。

  楚明鈺輕輕晃了晃腦袋,水汪汪大眼眸里似乎還沁著搖搖欲墜的淚水,但少年微微向上仰了仰腦袋,才沒有讓淚水繼續往下滑落:「奴才餓了,陛下身上好香。」

  也不知明家是怎麼把人養出來的,小太監性情直截了當得很,面對可以令萬萬人驚慌恐懼的暴君,眼睛裡竟然還存有如此純粹的敬慕,像是曾經朝堂上那些純臣看過來的目光,鄧承運下意識鬆開掐在少年下顎處的手,漆黑眼眸里更多了些讓人看不清的深沉。

  毫不留情把人從身側推開,皇帝慢條斯理從床榻上坐起身,他本就生得高大俊美,又帶著帝王獨特的威嚴和矜貴,側首回身望過來時,便猶如一抹濃墨艷彩:「既是餓了,想吃些什麼?」

  如今已經入了深秋,早晨的空氣裡帶著即將步入冬日的冷意,但皇帝也只是隨意披上一件單薄的圓領袍,任由領口處慵慵懶懶敞開著,無端給他添了幾分肆意風流。

  明明一身帝王威儀,開口卻是如此接地氣的話,楚明鈺有些忍俊不禁,肩頭細細密密的疼痛發出強烈警告,杜絕了他想發笑的衝動:「全憑陛下做主。」

  帝王冷冷一眼瞥過去,躺在龍榻上的小太監卻是瞬間明白過來其中警告的含義,他稍微猶豫片刻露出一幅無辜模樣,膽大包天開始報菜名:「那奴才想吃玄煎羊白腸、鮓脯、?凍魚頭、批切羊頭、辣腳子……」

  小太監原本還是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在皇帝越發黑沉下去的目光中,報菜名的聲音也逐漸變得心虛氣短起來:「那……減幾樣也是可以的。」

  原主在明家本就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子,再加上從小燒壞腦子的緣故,在明家可謂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但自從明家落難後,小公子整天吃的都是些殘羹冷炙,融合原主意識後,楚明鈺報菜名時,感覺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那就喝白粥吧!」要被這膽大包天的小太監氣笑了,鄧承運冷冷留下一句話,抬腳頭也不回出了寢宮。

  望著皇帝逐漸消失的身影,楚明鈺眉眼彎彎露出兩個小酒窩,這時被主系統屏蔽一整夜的001才艱難逃離小黑屋,看到自家宿主不缺胳膊、不少腿,它才緩緩鬆了口氣,然後一股腦把昨夜的情況跟楚明鈺說了個遍。

  楚明鈺唇角的笑意更濃了些:「果然,不管到哪個世界,他都永遠這麼可可愛愛。」

  聽到這熟悉的形容001怔住了,好半晌它才慢慢吞吞反應過來:「是……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所以宿主為什麼每次都能那麼快把人認出來,明明每個世界裡,他的性格總是不一樣到千奇百怪的地步呀?」

  對於001的疑問,楚明鈺挑了挑眉稍反問回去:「其實我也很不理解,主系統維持的原劇情世界裡,為什麼有那麼多認不出甚至認錯愛人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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