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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辰已晚,章老太醫不透口風,太子只好回到書房繼續閱覽沒讀完的奏摺,打算明日找洛之蘅問問情況。

  雖說他確實對醫道提不起興趣,但他醉翁之意,哪能眼睜睜瞧著和洛之蘅做同窗的機會就這麼不翼而飛?

  誰料沒等他去找洛之蘅問個究竟,先被南越定北關守將的變動打亂了陣腳。

  定被關雄踞北部,是南越都城以北唯一的天險屏障,歷來備受重視。其守將更是優中擇優,這些年來上任的守將,皆是久經沙場的英才。然而新上任的守將卻籍籍無名,甚至頗為年輕。

  若僅止於此,並不足以讓太子重視。

  真正令太子感到蹊蹺的是,新守將上任後,原守將卻不知去向。

  按說定北關乃邊境重地,能來此執掌一關兵將的皆為皇帝心腹,即便新將上任,原將亦會平步青雲。

  這些年來,定北關三次換將,皆驗證了這一猜測。然而此次換將後,原守將不僅沒有回到朝中擔任要職,就連蹤跡也難尋。

  起先太子以為是整理的奏報有疏漏,去信詢問後才得知並非如此。

  ——原守將確然行蹤成謎。

  太子還未出閣理政時便開始接觸南越奏報,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情況。

  他正愁眉不展之際,南境王龍行虎步邁進營帳,順手將提著的食盒放在桌上:「蘅兒親手做的芸豆糕,嘗嘗。」瞧見太子的神情,奇道,「怎麼愁眉苦臉的?碰見什麼難事了?」

  太子將定北關守將變動之事簡要說來。

  南境王不疑有他:「自上次一戰後,定北關的守將每隔三四年便要一換。沒準是瞧著邊境安穩,哪家的小子來混個軍功。」

  「但這位新守將並非是南越世家的公子。」

  南境王琢磨著問:「新守將姓什麼?」

  自隆慶十二年南越戰敗,雖然邊境安穩,但朝廷一直未曾放鬆對南越的關注。這些年來,始終有專人探查南越消息,從施政方策到人事變動,無一不包,一一被呈遞到盛京。除皇帝和個別心腹大臣外,旁人並不知曉。

  南境王早已卸了軍職,自然無法得知這些消息。

  太子道:「津布。」

  「津布……」南境王喃喃重複,撫著下頜皺眉沉思,「有些耳熟……」

  太子一聲不出,生怕擾了他的思緒。

  許久,南境王眼睛一亮:「想起來了,格爾察原先有一個副將姓津布,十二年前為了保護他死在戰場上。這位新守將興許和那位副將有些關係。」

  格爾察是南越王的弟弟,歷來仇視本朝。隆慶十二年的戰爭,便是格爾察一手挑起。

  新上任的定北關守將又和格爾察關係密切,甚至極有可能他的親人便是死在戰場上的副將……

  太子閉了閉眼:「叔伯,我要去楚州。」

  南境王異口同聲:「我得去趟楚州!」

  「不行!」南境王這回反應迅速,斬釘截鐵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一國儲君,豈能去邊境涉險?況且你外祖讓我照料你,我若任由你冒險,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信任?」

  「叔伯,這樁事,只能我去處理。」太子冷靜道,「邊境生亂,說到底只是我們的推測。你若僅因為推測擅往楚州,一則易引發百姓不安,二則或會引得朝中人借勢彈劾。」

  「但我不一樣。南境無人識得我,倘若我們猜測有誤,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幸言中,更要叔伯坐鎮中軍,調動兵營迎戰還擊。」

  「至於外祖……」頓了下,太子道,「我來南境的用意外祖心知肚明,他深知我的性子。既然他肯放我來南境,便默許了我不會作壁上觀。」

  南境王眉頭緊鎖:「我早已卸去領兵之權,若有兵禍,自有將軍統兵。」

  「但這幾個月布防推演,皆是叔伯親自操持。」太子堅持道,「況且,南越積蓄多年,但我朝邊防懈怠到何種地步,叔伯心知肚明。那些將領,征戰可以,卻難當統兵大任。叔伯,若南境陷入戰火,領兵之人只能是你,才能令百姓心安,令將士誠服。」

  南境王沉默不語。

  太子道:「至於叔伯的領兵權,我已經去信給父皇,請他頒布明旨賜給叔伯領兵、便宜之權。算起來,聖旨已經在來南境的路上了。」

  得知林疏寒打算送妻子回寧川,儘管消息全無,保險起見,他還是向皇帝求了這一則聖旨。

  沒成想,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太子朝他深深作揖:「叔伯,南境數萬百姓,就拜託你了。」

  他面面俱到,南境王再無推拒之理,承諾道:「殿下放心,洛某當仁不讓。」

  *

  遲易生變,太子做好決定,立即趕回王府,簡單收拾行裝後便預備啟程。

  將走到前院,便有人匆匆追來。

  洛之蘅氣喘吁吁地喚:「阿兄留、留步——」

  因為鮮少疾跑,洛之蘅不住喘氣。散亂的髮絲貼在臉側,失了往日精緻。

  太子微愣:「你怎麼——」

  「門房幫你餵馬,說你要出遠門,正好被半雪聽到。」洛之蘅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努力勻了口氣,才小心翼翼地問,「阿兄是要……回家嗎?」

  不知是累的還是委屈的,她的眼中蒙上層細密的水霧。像是擔心露怯,洛之蘅努力地仰頭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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