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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叉高聳,林葉茂密,正能遮住他的身形。

  若非他主動出聲,洛之蘅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這裡竟會藏著人。

  愣神間,太子身形一晃,撐著樹叉靈巧地越下,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他拍去手上的浮塵,半是幽怨半是恍然地看著洛之蘅,慢吞吞道:「難怪叔伯視我為洪水猛獸……」

  「原來這其中,竟也有你的功勞。」

  洛之蘅:「……」

  第28章

  太子驟然從頭頂躍下,眾人皆是一驚:

  洛南警惕地抬起執劍的手,擺出防禦的姿勢;

  平夏和半雪下意識上前一步,似要擋在洛之蘅身前。

  認出是自己人後,平夏和半雪齊齊鬆了口氣。

  洛南雖放下劍,面色卻始終沉沉。

  始作俑者本人一無所知,仍是全神貫注、怨念頗深地盯著洛之蘅。

  洛之蘅:「……」

  今日她確實存了藉由太子攔阻阿爹的意思,但將人請過來說和,和背後利用太子的聲勢狐假虎威全然是兩碼事。

  前者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之下的求助,後者卻是切切實實給太子潑了幾重墨,讓他在阿爹心目中本就不好的形象雪上加霜。

  倘若太子不在場,即便她事後致歉時被他猜出意圖,因著沒有親眼目睹,倒也好說。

  偏偏不遂人願,恰巧被他聽個正著,連辯解的餘地都沒留下。

  洛之蘅幾度張口,都無言以對。最後只好破罐破摔,木然問:「阿兄何時到的?」

  「比半雪早到些時候。」太子偏頭想了想,「大約是你去攔叔伯的時候。」

  洛之蘅:「……」

  那時她和平夏都去了官道上攔人,樹蔭下空無一人,難怪他能悄無聲息地躲到樹上去。

  這樣算起來,她和阿爹說的,他豈不是全部都聽見了?

  洛之蘅面色一變,遲疑著打量起太子的神情。

  太子肯定頷首:「你猜得不錯。」

  「……」洛之蘅深吸口氣,「阿兄竊聞,實非君子之舉……」

  太子面不紅心不跳地反問:「誰和你說我是君子了?」

  洛之蘅失語:「……」

  你倒挺理直氣壯。

  「再說,」太子略略揚眉,「不是你讓半雪去找我的?」

  「可是……」我沒讓你躲在樹上竊聞啊。

  太子抬手一壓,讓洛之蘅未出口的話悉數哽在喉間。

  「我在悅衣坊試了一半的衣,左右叔伯已經走了,你去幫我掌掌眼?」太子輕笑著邀請。

  「不去。」洛之蘅面不改色地拒絕,「我要回府。」

  太子聽見了她借著他的名頭狐假虎威,又聽見了她和阿爹的種種對話。

  雖然她和阿爹並沒有說別的,但這番折騰下來,實在是讓人心累。

  她半分也不想拖著不尷不尬的心思繼續陪太子挑衣裳。

  好在太子並沒有強求,只是遺憾地點點頭:「也行。」

  *

  回城的路上恰巧經過悅衣坊。

  太子便借著順路的光,蹭著洛之蘅的馬車回城。

  車廂里有兩個侍女伺候在側,太子向來不多言。

  洛之蘅亦是一路無話,面色始終如常,沒有問太子是如何知道半雪在尋他,更沒有問他是如何來城外的。

  很是有分寸。

  及至悅衣坊門口,太子告辭離開。

  馬車再度緩緩行駛。

  半雪終於克制不住滿心疑團,不解地問:「崔公子難道真的是在悅衣坊試衣?」

  平夏:「你找崔公子時,沒來悅衣坊?」

  「來了啊。」半雪滿面茫然,「我還特意問了悅衣坊的王掌柜,他說今日崔公子並未造訪。」

  平夏亦生困惑。

  今日這樁事處處透著詭異。

  半雪遍尋崔公子不見,他們皆以為崔公子不知情。

  偏偏就是這位不知情的人,在所有人不防時,忽然從近處的高樹上一躍而下,不僅知道半雪在尋他,甚至遠比半雪到得要早……

  平夏想不通,面上的困惑和半雪如出一轍。

  洛之蘅思量著什麼,並未回應。

  到王府,她屏退左右,立刻叫來洛南問:「今日崔公子在樹上時,你一直都沒有察覺?」

  洛南皺著眉,慚愧地點頭:「是。」

  「他過來時你也沒有察覺?」

  洛南又是點頭:「若非今日崔公子主動現身,屬下定是不知道樹間蹊蹺。」

  洛之蘅沉吟不語。

  洛南武藝如何她自然心知肚明,阿爹親自調|教出來的親傳弟子,執掌王府府衛,多年來少有敵手。就是放在大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手。

  如此武藝,卻始終沒有察覺到太子的氣息。

  近在咫尺如阿爹,亦沒有瞧出樹上端倪。

  太子武藝的深淺,不言而喻。

  洛之蘅沉思許久,對著三人吩咐:「今日崔公子出現的事,你們都藏在心底,一個字也不要往外透露。」

  半雪滿面不解,沉穩如平夏、洛南,也露出些許意外。

  洛之蘅不容他們多問,只肅著神情,沉聲重複:「記住了嗎?」

  平夏、半雪、洛南異口同聲:「是。」

  *

  鐵匠鋪的小院中清幽靜謐,茶香裊裊。

  陽起抱劍靠著漆柱,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這麼長時間了,殿下怎麼還不回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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