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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佩好整以暇地在庭中等著,也不知軒轅懋歆說了什麼,半炷香的工夫未到,軒轅冕便拂袖而出,怒道:“來人,還不將他送回洛王府去!”

  見秦佩滿臉看熱鬧之狀,軒轅冕臉上頗有幾分掛不住,顧左右而言他:“天色這麼晚了,以環便直接回含涼殿安置了吧?”

  秦佩笑笑:“有何不可?”

  他心道,這場熱鬧還未完呢。

  果不其然,回了寢宮的二人還未來得及敘話,懷恩便苦著臉回來了:“陛下,洛王與王妃雲遊去了,不在京城。”

  軒轅冕此時已冷靜下來,想起軒轅懋歆到底還是個兩歲稚童,便冷哼了聲不再言語。

  秦佩掃了懷恩一眼:“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先讓太子歇下罷。”

  待懷恩退下,軒轅冕才苦笑道:“想不到教養孩童,竟如此費心費勁。”

  秦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太子年紀尚幼,想來他日定會明白陛下的苦心。”

  軒轅冕知他秉性,也不再多說,只自己一人生悶氣。

  第二次,倒是樁小事,不過是軒轅懋歆六歲時微服私訪,“不慎”在翰林院掌院學士蘇誨府上搜出了整套的鳳冠霞帔並鬧得滿城皆知。

  面對憤怒以及連上三次奏摺只求掛冠而去的蘇誨,皇帝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將太子送回洛王府無果後,便將太子禁足在崇文館,由蘇誨看守教導。

  之後,軒轅懋歆似乎是收斂了些,看著也學了些規矩,有了點皇家貴胄的端方儀態,看到蘇誨更是敬而遠之。

  軒轅冕不無得意地對秦佩炫耀一番,只換來後者漫不經心的敷衍。

  “狗剩名份上雖是朕的嗣子,可實則也算是你的兒子吧?養不教父之過……”軒轅冕連連搖頭。

  秦佩不置可否——赫連雅嫻是他至交,曾鄭重不已地將兒子託付給他,生怕兒子受了半點委屈。軒轅狗剩雖是頑皮,可畢竟未曾犯到他手上,他又何必去做這個惡人?

  可事實證明,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秦佩在某些事上還是過於天真。

  那日是四月十五,暖風拂面,月圓花好,秦佩理所當然地宿在含涼殿。

  軒轅冕命人在太液池畔布了一桌酒菜,二人斜倚著欄杆,看著那蜿蜿蜒蜒的四百間迴廊,談笑風生。

  “都說惡人還需惡人磨,蘇晏如是何許人物,狗剩就是再頑劣,在他手底下怕也走不了五個回合。”軒轅冕冷嘲熱諷。

  秦佩挑眉:“陛下似乎對劉氏之人頗為忌憚。”

  劉門蘇氏也是劉氏嘛……

  從前剛入朝時,軒轅冕談起劉繒帛就多挑三揀四。秦佩那時只以為是劉繒帛性情耿直,軒轅冕與他不甚熟稔,又慣來喜歡他亞父那般的青衫文士,所以難免看不上眼。而後等他從北疆還朝,他才知原來劉繒帛剛科舉罷,便已和微服私訪的顧相及太子萍水相逢,後來他成為顧秉唯一的親傳弟子,更是與軒轅冕有了師兄弟之誼,軒轅冕這番做派,難免便讓人詫異了。

  軒轅冕仰頭又喝了杯酒:“忌憚?他又不是什麼一手遮天的權臣,朕忌憚他做什麼?說白了,也就是年少時一點齟齬罷了。”

  “哦?”秦佩傾過身去,“什麼齟齬?”

  秦佩本是海量,如今也已微醺,軒轅冕酒量遠不如他,此刻早已有些忘形,不禁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道:“你可不知,亞父剛收了這個門生的時候,那可是說不出的歡喜,一副找到衣缽傳人的模樣。可憑心而論,這劉繒帛才學稟賦都只是庸庸,比蘇誨都略有不如,更遑論與朕相比了,你說亞父可是年紀大了,有些糊塗,看人走眼了?”

  秦佩先是驚詫地看他一眼,緊接著笑出聲來:“李隱兮,醉酒多舌,招致禍患,若是明日悔了,千萬不要殺我滅口啊。”

  軒轅冕許是真的醉了,竟當著那麼多宮人的面,摟著他脖子便吻了下去。

  “你……”秦佩難得暗恨自己上佳酒量,便一邊帶著他往寢殿去,一邊給懷恩使了個眼色。

  好不容易到了含涼殿,不顧周圍身邊欲言又止的宦官宮婢,二人便跌跌撞撞地滾到了榻上,軒轅冕便開始急不可耐地解秦佩的衣衫。

  秦佩無奈到了極致,趕緊將本欲上前的懷恩喝退:“知道的明白你是飲了酒,不知道的還以為臣給你下藥了……”

  “呵,哪來那麼多搬弄是非的長舌婦,”軒轅冕繼續和他腰間系帶鬥爭,“那日碰見獨孤表叔,那語氣那神情,明里暗裡都在說朕不舉似的。”

  見他醉眼朦朧,將那系帶弄得剪不斷理還亂,秦佩嘆了口氣,乾脆自己動手解開,又順手幫軒轅冕寬衣:“陛下如何回應的?”

  “他是長輩,在父皇面前從來說得上話的,”軒轅冕沒好氣,“你是不知,有時朕都覺得表叔被嬌慣得比朕弟兄幾個還像皇子。”

  秦佩淡然道:“人家是皇子妃,是藩王妃,比無兵無權的皇子強多了。”

  自相識之日起,軒轅冕最愛的就是秦佩這種一本正經又尖酸刻薄的樣子,不由得更是心猿意馬:“卻遠不如你。”

  除去元日與少數幾個須齋戒的日子,秦佩均是宿在帝王寢宮,軒轅冕幾次出巡抑或祭天均違制讓秦佩隨扈,太子軒轅懋歆更是以“阿父”相稱……

  種種逾矩之舉,實在談不上低調,縱是無人昭告天下,朝內四品以上大員知曉內情的也是不少,偶在御街或是朝堂上碰見秦佩,均格外客氣,甚至已有了“無璽綬封后”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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