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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相貌吧,小個子也不比其他學校里的小正太。

  除了皮膚比別人白皙一些,也沒有其他值得關注的地方,非要用平平無奇來形容,好像也並不為過。

  小個子學習成績也不好,每次考試都是班級吊車尾的成績。

  說來也委屈,學生時代,班級里總是能看到這樣一類人,每日起早貪黑的趕到教室里學習,老師布置的作業全部按時按點完成,上課認真聽講,絕不神遊睡覺,本以為這類人會是學霸大佬的存在,但考試成績一公布,他們永遠穩居倒數名次,勤勤懇懇努力了一個學期,到頭來還比不過考前臨時抱佛腳的人。

  毫無疑問,小個子就屬於這類人。

  每當他領著成績單去辦公室挨罵的時都倍感無力,在老師一次次脫口而出的:「你根本就沒努力」下,偷偷紅了眼,明明已經難過到掉眼淚,卻無法和任何人講述自己的付出與委屈。

  小個子也是小可憐,他患有輕度自閉症,卻從來沒有提及,即使在學校調查病史的時候,也想辦法瞞了過去。

  他本就不太受人待見,如果再把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公布與眾,那大概率又得遭人嘲笑。

  他不想被人當成怪物,亦或者是憐憫對象。

  可就是這麼一個存在感極低,綜合能力極弱的小個子偏偏喜歡上了人群中光芒四射的班長。

  小個子到底是為什麼喜歡班長呢?

  他趴在桌子上認真的回想。

  可能是在高二第一回分班的時候。

  那時小個子來的很早,他背著書包焦慮又膽怯,在新班級門口徘徊了很久,最終是被班長領了進去。

  班長很高,小個子要拼命仰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

  他在心裡暗想,「這人應該有185」,結果在上交體檢表時,看見那人身高欄上寫著龍飛鳳舞的195後,抑鬱了好一整子。

  果然,自己的數字概念還是有待提高。

  那時的班長雖然談不上溫柔一詞,但在小個子心裡還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至少當那人站在講台上念到自己的名字時,他那顆心臟還是防不勝防的猛烈跳動了。

  喜歡一個人就會拼拼湊湊從他身上找出很多不同的原因。

  例如,班長從來不叫他小個子,其他同學或多或少都打趣過他幾句,唯獨班長喊他名字的時候從來都是一本正經。

  遇到嚴肅的事情時,那人的嗓音低沉又富有壓迫性,響在耳邊時像是某種危險的警報,讓本就慌張急促的小個子更加手足無措,最後只能崩潰的紅著耳尖回覆:「知道了!知道了!別…別催!」

  但是班長也有不嚴肅的那一面,若是碰上什麼無足輕重的小事,那人便會溫著嗓子,懶洋洋的喊他的名,小個子聽到那聲音時,便會無可救藥的被沖昏頭,扭扭捏捏轉過身去看他時,卻見那人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筆在卷子上起起落落,就在小個子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時,那人才又開口逗他:「像個小烏龜一樣。」

  還喜歡班長什麼呢?

  小個子偷偷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光是挺拔的背影,就讓他心動得不行。

  他說話聲音小,以至於大部分同學在和他溝通時,都不能一次性聽清楚他表達的意思。

  如果碰上耐心差的同學,通常都會諷刺幾句:「比女人還麻煩。」然後再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把厭煩這詞演示得淋漓盡致。經歷了多次不好的遭遇後,小個子變得愈加沉默寡言,「小啞巴」的稱號也隨之產生。

  可班長不一樣呀,每當小個子回想起和那人的對話時,都會不自覺的面紅耳赤起來。

  起初他不敢和班長講話,如果遇上什麼非要溝通不可的問題,他一般只會用點頭或搖頭來敷衍,偶爾「嗯」幾句,已經是最大的極限。可那人又惡劣得很,時不時用筆帽敲一敲自己的額頭,聲音戲謔又好聽:「開口講話,小啞巴。」

  這時的小個子容易被蠱惑得頭昏腦脹,張嘴小聲嘟囔幾句後,又燥得耳尖紅紅。

  但那人從未流露出絲毫的不耐,只是俯身靠在小個子旁邊,側著一隻耳朵,讓他再說一遍。

  即使還在忙著訂正卷子,也依舊會偏過頭,以表自己的認真聆聽。

  沒有誰能拒絕得了溫柔又明媚的人,特別是當他彎腰俯身聽你說話時,像是柔和在一起的光,連周圍的空氣都散發著隱晦的甜膩。

  小個子不懂如今流行的浪漫,但他每日的筆觸下都記錄著自己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貴。

  他寫得一手好字,會模仿各式各樣的字體,所以選擇了最原始的方法來表達自己情誼。

  倒也不算是正規的情書,因為從網上摘抄下來的句子連他自己看來了都覺得嫌棄,有時候只是簡單的一句「早安」,又或者伴隨著季節的更替,再囑咐幾句天熱避暑,冬至添衣。雖然內容直白簡單,但每一詞句都經過了小個子的潛心斟酌,堅持了小半年後,似是膽子養大了些,抱著不會被發現的心理,就開始在每封信的結尾添上一句「今天也很喜歡你」,心情好一點時,還會用紅筆畫顆小小的愛心。

  小個子總是班裡到得最早的那個,所以每天在塞情書時總是他最理直氣壯的高光時刻,如果時間充裕的話,還會偷偷坐一坐那人的位置,觸摸桌面上的每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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