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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不過才走了兩步,便碰上了向聖湖走來的月山河。
李萱愣了愣,她剛想要拔劍,月山河瞥了不遠處的湖水,對李萱說:「黎丹姝進去了?」
李萱也不知怎的,竟點了點頭。
她觀察著月山河,見他身上並無敵意,猶豫片刻,將巫馬長緣的要求告訴了他:「他們讓我殺了你,否則不會出手救丹姝。」
月山河聞言點了點頭,說:「巫馬長緣騙了你。她沒能耐從璃鏡中撈人。」
李萱:「……什麼!?」她驚愕,轉身就想回去找巫馬長緣,然而她不過走了兩步——
李萱回頭:「我憑什麼相信你?」
月山河看起來不願與她多話。
他看著湖水忍不住蹙起了眉。
上一次他從湖水中撈黎丹姝就發現了,璃鏡對她有強烈的捕捉欲望,這絕不是她戴著聖蓮能解釋的。璃鏡對她不善,若是不能儘快將她帶出來,恐怕會出事。
想到這里,月山河也不願耽擱時間。
他直接在李萱面前脫了聖海宮繁複的外裳,露出了明滅著不明血紋的上身。
李萱見狀,還沒來得及叱責他失禮,就先被他身上那些滿是不詳氣息的血咒奪去了注意。
李萱:「……你身上是什麼?」
月山河沒有回復她。
他向李萱伸出手:「你身上有巫馬氏的血的嗎?」
李萱拔出了自己的秋水劍:「有一點,但是被巫馬城的染上了。劍尖這點應該都是巫馬長緣的。」
月山河見狀微微頷首。他直接用指尖從李萱的劍尖上擦了一點,吩咐她看著聖湖,便也跳了進去。
李萱甚至來不及多問一句,聖湖已經再次恢復了平靜。
李萱是萬萬沒想到,只是尋蘭華,最後竟引出了這麼多的事。她看著聖海宮的聖湖,左右仍是不太放心,猶疑之後,下定決心聯絡了蒼竹涵。
她取出一枚令咒,留了枚口信,便向空中放出。
令咒化作一道雷光,極快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聖湖之下,倒立的聖海宮若隱若現。
黎丹姝在被推入聖湖後才發現,巫馬氏的血不僅是開啟玄境的法門,還是路引。
她一落水,鐲子上的鮮血便化作了一條長長的血線,直將她往那倒影引去。當她靠近了那處倒影,紅線便陡然擴大,直衝倒影的聖海宮殿前廣場,黎丹姝游到殿前廣場,便見紅線直直墜入廣場上的池塘里。
因為是倒立的,那池塘也在她的上方。
黎丹姝本以為要費力游上去,可不知怎麼,她不過剛剛靠近那池塘。池塘就像是察覺到了來客般,突然間掀起了巨浪漩渦,如猛獸巨口,在眨眼間就將黎丹姝吞了進去!
明明已經在湖水之中,被池塘吞入後她仍覺得頭暈目眩渾身刺痛。
等這仿佛能絞碎人骨骸的漩渦停下,黎丹姝只覺自己好像離開了深湖,踩上了鬆軟了泥土。
她睜開眼,碧藍到近乎失真的藍天映在她的眼瞳里,數不清的靈力不要錢般的和空氣纏繞在一起,視線所及皆是奇花異草,環境曼妙得如同傳說。
一陣風襲來,澎湃的靈力吹的黎丹姝腦袋發暈。
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在這兒幹什麼來著?
黎丹姝困惑了還不到一刻,不遠處傳來歡聲笑語。黎丹姝抬眸看去,見是一群穿著粉紅衣裙的神女,之所以覺得是神女,是因為她們眉心都有由至純靈力凝出的神紋——黎丹姝莫名知道,那是神仙們的神紋。
那些神女似乎發現了她,她們瞧見她的目光里充滿了好奇,唧唧喳喳地圍在了她的身邊,膽子大的,還用手碰了碰她。
其中一位神女驚嘆道:「是蜉蝣,我從未見過有靈智的蜉蝣!」
黎丹姝迷迷糊糊地想,她們是在說她嗎?
對,她好像是蜉蝣。
有位美麗的神女似乎伸手碰了碰她的翅膀,那神女興高采烈地說:「它身上有母神的精氣,是我們的同伴!」
黎丹姝暈暈地想:她是托母神的福而誕生的嗎?
說她是同伴的神女小心翼翼地將她捧在了手心,忽而又咦了一聲。
「它身上好像有那一位的痕跡,真奇怪,母神既給了它生命,又怎麼會讓它染上那一位的氣息呢?」
她們嘀嘀咕咕起來:「好奇怪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蜉蝣。」
黎丹姝聽得腦袋疼,她扇動自己的翅膀,真想大叫一聲:隨便啦,什麼你你他他,放她回自己血湖邊的家!
然而剛這麼想完,黎丹姝又迷惑了。
血湖是什麼地方,這里靈氣充沛遠宛若神域,哪裡有什麼血湖。
這群神女討論了半天,最終指定了一名神女。
她們說:「淳,你是奉母神命協助那一位的戰士,便由你來照顧它吧!這樣一來,也不用去想它到底屬於哪一邊了!」
那位名叫淳的神女顯然不太願意。
她說到:「我是母神弟子,無奈要去魔域傳令便夠倒霉了,為什麼要我照顧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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