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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姝聽到這話眉梢微跳,然而巫馬長緣卻沒有將這句話多說下去,她遙遙指向了廣場中心的池塘,直接告訴了黎丹姝:「開啟玄境的辦法,是巫馬氏的血。我可以直接將血給你。」
黎丹姝非常配合說:「那我也會將今天你同我說的話全部忘掉,聖海宮的小宮主,是個無助的可憐人。」
巫馬長緣直接將一個小瓶子遞給了黎丹姝,黎丹姝收好了這東西,想了想,還是問了句:「邪功是月山河給巫馬城,再由巫馬城交到巫馬暉手上的嗎?他一直想為你報仇,為此不惜與他最痛恨的魔域為伍。」
巫馬長緣聽到這裡,表情有些複雜。
最終她輕聲說:「仇恨總要有宣洩,我幫不了他,總不能還要去攔他。」
黎丹姝忽而便明白了巫馬長緣為何這般模樣了。
倒不是她真想表現的孱弱不堪、嬌弱無依,而是巫馬城發瘋總需要一個藉口。
聖海宮不是他的母族,巫馬代尚也終究沒要他的命。他憎恨巫馬暉,卻又愛著他的女兒,矛盾之下,他的仇恨無法宣洩,只能日復一日地盤踞在他的胸口折磨他。
巫馬長緣不願如此,所以她選擇表現得更慘,親手拆開巫馬城心中野獸的柵欄。
她好像真的愛巫馬城,為此也不惜來扮演他的藉口。
黎丹姝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卻不太能理解。
這也正常,畢竟她自己就是演的,謊言說一千遍也不會成真。她演虛情假意,自然沒法理解連人性都能扭曲的情感。
那廂巫馬城終於擺脫了晅曜尋了過來。
他一看見黎丹姝面前的巫馬長緣便著急地趕來。
巫馬城攬住巫馬長緣,緊張地檢查她的狀況,忍不住問:「你沒事吧?」
巫馬長緣孱弱地倚在巫馬城的懷中,她輕微的搖了搖頭,小聲道:「沒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巫馬城警惕地看了黎丹姝一眼,警告說:「黎姑娘,長緣身體不好,也比不得姑娘有瓊山的天材地寶滋養靈體。今後還請姑娘莫要打擾,便是有事,尋我就是。」
黎丹姝對此不置可否。
巫馬長緣倒是覺得在黎丹姝面前演太久可能會尷尬,她輕輕咳嗽了幾聲,巫馬城便著急地先帶她走了。
黎丹姝感到頗為無語。
然而她還沒感嘆完巫馬城的愚蠢,跟著巫馬城來的晅曜瞧見了她,竟也兩步並一步的急急到她身前,抓著她的肩膀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連聲問:「巫馬長緣和巫馬城沒把你怎麼樣吧?」
黎丹姝:一個沒有金丹,一個被你盯著,誰能對我怎麼樣啊?
她剛想要說沒事,卻驀然覺得晅曜這幅樣子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巫馬城剛才對巫馬長緣做的事嗎?
晅曜見她沒有說話,漂亮的眉毛皺了起來。他憤憤道:「可惡,我就知道巫馬氏沒有好東西!就不該對巫馬長緣放鬆警惕!」
黎丹姝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晅曜的額頭。
他沒發燒,一切正常。
晅曜像被一瞬按下了停止鍵,乖乖地站在原地任憑黎丹姝動作。
黎丹姝凝視著他,將那若隱若現的浮光抓住。她問:「晅曜,你是不是……喜歡我?」
第59章
像是湖中墜入石子, 有什麼一直被遮掩著的平靜假面,好似便要戳破了。
然而晅曜從不畏懼湖面波濤,他從來都是直面自我的家伙。
望著黎丹姝的眼睛, 晅曜理所當然便要開口回答。可黎丹姝瞧見他的模樣, 卻突然後退了一步。
黎丹姝冷靜地說:「不, 你不能喜歡我。應該是我誤會了。」
深冬的季風在眨眼間便吹凍了一池湖面,晅曜明朗的笑意一點點淡去, 他沒有生氣, 只是感覺到困惑。他疑惑地問黎丹姝:「為什麼?」
他沒有第一時刻否認黎丹姝的話, 而是抓住了她話中用詞的特別,直白地問她問什麼。
黎丹姝避開了他的眼睛,勉強說:「你不是說過嗎?瓊山五子希望你下山歷練, 好多些情緒。可見你先前在山上, 對人心確實所知不多,所以,我猜, 你應該也不明白什麼是喜歡。」
這話並沒有直接回答晅曜問出的問題。
晅曜顯然也不會被黎丹姝這樣簡陋的話術牽著走, 可他見到黎丹姝不贊同的表情, 還是忍不住出聲為自己辯駁。
他道:「你憑什麼覺得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如果你覺得我不懂,又為什麼會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見黎丹姝語塞, 晅曜直白又大膽地說:「我是沒見過『喜歡』, 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可我見到你就高興, 瞧不見你就擔心。你對我笑,我也會笑, 見你煩惱頓苦,我便也覺得心鬱氣結。
「我從沒有這樣過, 你可以說它不是『喜歡』,然而這就是我的心情。
「而我覺得這就是我的喜歡。」
晅曜的眼睛沒有一絲虛假,黎丹姝知道他說得全是事實。
晅曜對她的關照早就超過了一般的關係。
起先她還覺得或許是因為他們成了朋友,可如今瞧著巫馬城和巫馬長緣,在看看李萱與晅曜的相處,很容易便能發現,晅曜對她的耐心與包容,已經遠超了對同門應有的情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