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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姝聞言微訝。
晅曜見狀驚愕:「你不會連拔劍都不會吧?」
黎丹姝凝視著晅曜,月色中的少年一如她初見時恍若天人,然而正如她對淵骨說的那樣,她已經不再害怕晅曜了,甚至都敢握上這柄曜靈劍了。先前黎丹姝與晅曜爭吵,她對他恣意隨性,因為她覺得他們是朋友。
他們確實已經是朋友了,足以交付後背的朋友。
黎丹姝握緊了劍柄,她挑眉說:「我自然會拔劍。晅曜君難道不知道,金丹碎裂前,我也曾和李萱齊名過嗎?」
晅曜呵了一聲。
黎丹姝知道他的意思,他看不上李萱的修為。
雖然少爺有這麼評價的本錢,但這樣傲慢的態度可不太好。
黎丹姝嘆了口氣,夜色已深,少爺到底沒有把難聽的話說出來,已然是進步收斂很多了,批評的話還是留到下次再說吧。
黎丹姝握著劍柄,率先往前走去。晅曜握著劍就站在她身前一臂處。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慢慢走在夜色里。
晅曜也明白,今夜黎丹姝已經足夠照顧他了。她既沒有問他失態的擁抱,也沒有問他遞出劍的原因。
畢竟,如果她問自己「大名鼎鼎的晅曜君難道沒有自信護住我,非要讓我陪你握著劍嗎?」——晅曜還真不知道要如何答。
幸好。
晅曜慶幸地想,她沒問。
李萱在客棧已經等了他們許久。
一見晅曜安全地將黎丹姝帶回來了,她也鬆了口氣。
李萱上來就先解釋道:「黎姑娘,還希望你不要怪我請晅曜去尋你,實在是通訊斷的突然,我不放心。」
黎丹姝想想通訊斷的時間,再想想那會讓晅曜已經在的位置,便知道晅曜找她絕不是李萱授意。
八成是兩人在街上碰見了,晅曜沒見到應該在李萱身邊的自己,又聽李萱說傳音符毀了,當場就急了——李萱應該是沒攔住。
但李萱這麼說,顯然是為了不讓她再和晅曜起衝突。黎丹姝體諒李萱的苦心,便也認下了這個理由,完全沒有質疑。
偏偏被保護了的晅曜要多嘴:「是啊,這城裡女人失蹤那麼多,你最好別再離開我們的視線了。」
黎丹姝和李萱聞言都齊齊向晅曜投去了視線。
雖然她們都猜到了這城裡的女人應當出事了,可沒人能確定她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晅曜如今張口就是「失蹤」,顯然是掌握了她們都沒能問出來的信息。
在外跑了大半天的李萱和黎丹姝難免心情複雜。兩人或多或少都自詡在人情世故上強於晅曜,最後竟然在問話上輸給了對方,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的晅曜感受不到她們的複雜心情,他不明所以地直接在桌邊坐下,還不忘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們看著我幹嘛?」
最後還是黎丹姝先開了口,她問:「曜君,你是怎麼知道女人失蹤的?」
晅曜聽到的黎丹姝的稱呼,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他努力克制自己的高興,裝作不在意地模樣朝櫃檯瞥了一眼:「這客棧老板告訴我的,不過他們好像受到什麼制約,詳細的不能說太多。」
這倒是和黎丹姝她們查到的一樣。
李萱見晅曜也沒有比她們知道的太多,心情稍許平和了一點。
她拉著黎丹姝一併坐了下來,沾了點茶水寫了「聖海宮」的名字,說道:「如今石無月仍困於魔域,此世根本沒有能越過聖海宮將整個不離城都封口的妖魔,不離城失蹤的女人,聖海宮一定知情,所以上聖海宮是查找真相最快的方式。」
「只是——」
晅曜問:「只是什麼?」
李萱顯然是聽進了黎丹姝先前的話:「只是我們無憑無據,聖海宮想要搪塞我們太容易了。如今我們在暗處,或許還能查到些真相,一旦我們上了聖海宮,成了明處,或許連線索都找不到了。」
不離城的麻煩最令人頭疼的正是這裡。
這裡的人對災難閉口不言,全都裝作無事發生。這讓他們有心解難,都無處施力。
晅曜瞧著對解決麻煩半點興趣都沒有。
他托著下巴懶懶道:「要找線索做什麼,你不是來找蘭華的嗎?既然不離城沒女人了,咱們直接上聖海宮,逼他們交出來就是。不離城是他們的地盤,即便他們要用託詞,也會給我們一個能找到她的方向。」
「不管他們在這城裡做什麼,一定都不希望我們久留,所以只要我們提出要求,他們一定會達成。」
晅曜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卻不想黎丹姝表情微訝的看著他。
晅曜:「……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嗎?」
「不。」黎丹姝又瞥了李萱一眼,李萱像是毫不意外他會這麼說,所以她也只能把自己的驚訝藏進心底,「沒什麼。」
晅曜聞言皺眉,他正要追問,李萱已經開了口。
李萱不贊同道:「如今我們已經瞧見了不離城的怪相,自然沒有不管的道理。蘭華要尋,不離城也要救。晅曜,你是不是忘了大師兄和你說過的話。」
晅曜呼吸一滯,他皺著眉說:「沒忘。要匡扶天下,要正道砥柱,還要救濟蒼生——可我也沒傷人啊,也沒說要打上聖海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