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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姝心想:原來瓊山劍派的劍出時是這樣嗎?和她出劍時的凌厲不同,晅曜的劍自帶流光,鋒如匹練。
黎丹姝左右無事,便觀察起自雷鳴鳥出現後所有的細節。
瓊山的弟子同樣受到了影響,只是他們源自李萱的靈力,為了保護李萱,晅曜有意識地像保護黎丹姝一樣,在保護著他們。黎丹姝瞧見了那些瓊山弟子被關進了透明的籠子裡,像是全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般,在試圖越獄。
黎丹姝瞧見了其中一名弟子,她沖對方招了招手,試圖讓對方明白罩子是晅曜下的,十分安全,倒也不必急著出去。可她還沒想好怎麼表達,那名被她瞧見的弟子身形便忽得淡了。
黎丹姝怔住。
她兩步跑到樹冠邊上,因離得遠,她不能瞧的太清每個人的情況,故而只能用最蠢的辦法數數。
黎丹姝數第一遍時,尚且有十七人,待她數到第二遍,便已只有十五人。
第三遍,那罩子裡能瞧見的,僅有十人。
黎丹姝猛地回頭看向了樹冠的桌上。除了餛鈍,那裡還有剩下的一點龍抄手和驢打滾。
——晅曜沒有吃過這兩樣東西,可他們在遊街時卻買到了。
黎丹姝終於明白過來。
她大聲地呼喚起晅曜——可晅曜為了保護他隔離的世界,既沒法讓雷鳴鳥的聲音擾到他,自然也沒法讓她的聲音傳出去。
黎丹姝看向天空飛散的金羽,她又看了看崩潰的地面。
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違背了晅曜的交代,她爬下了樹。
爬這棵樹可不容易。
尤其是黎丹姝跳的急,連掌心都被樹幹蹭破了許多處。
可她暫時顧不上那些,罩子裡的人已經只剩七個了!
黎丹姝落了地,毫不猶豫與樹拉開了距離。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晅曜是借這棵樹與她的聯繫於一夕間造成的界。黎丹姝驟然離開,界崩一角,原本的罩子便脆如琉璃,一擊即碎!
黎丹姝抬手欲碎,原本在空中的晅曜察覺到樹冠的變化,不得不反手拋劍,一時逼退眾鳥,瞬身回到樹地,攔住了黎丹姝。
晅曜神色震然,他又怒又怕,抓著黎丹姝的手罵:「你不要命啦!」
黎丹姝當然要命。
只是這裡畢竟是李萱靈府,即便雷鳴鳥真傷了她,她也不過是離開這裡,回去修養罷了,算不上大事。
黎丹姝只當晅曜是怕完不成蒼竹涵的交代緊張過度,也不多說在這點上糾纏。她抓著晅曜的手指著天上的雷鳴鳥道:「收了你的劍,你不能再殺這些鳥了!這些鳥是李萱的力量!」
晅曜聞言匪夷所思,他「哈?」了一聲。
就在黎丹姝以為他不會聽,正想要賭咒發誓,晅曜竟抬手招了回了自己的劍,收回了對這些雷鳴鳥的絞殺壓迫。他問黎丹姝:「李萱放的,為什麼啊?」
黎丹姝見晅曜竟收了劍,一時反倒噎住了。
晅曜一收劍,遊方鎮的崩塌更快,他不由催促黎丹姝:「李萱為什麼突然要對我們動手了,她之前不是沒反應嗎?」
黎丹姝把「你為什麼沒猶豫就相信我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看著毫無芥蒂的晅曜,忽而覺得自己該能明白的。
晅曜性如烈火。當他覺得你是敵人時,自會毫不留情。可若他不覺得你是敵人了,而是朋友時,他自然也不會懷疑朋友。
瓊山的小弟子,活得瀟灑坦蕩,他從不覺得信任有何不可交付,更不屑謀算猜忌,他心澈如明鏡,颯踏如流星。
是和黎丹姝截然不同的人。
黎丹姝道:「……不是李萱,是蘭華。蘭華進了遊方鎮,她借了李萱的力量,在你的界裡養出了雷鳴鳥,試圖對付我們。」
晅曜聽了更覺匪夷所思了,可他沒有反駁黎丹姝,而是說:「蘭華?她有這個能耐?」
黎丹姝原本也不太相信。畢竟蘭華看起來就是個有些冒失的年輕女修,若說她有這般城府謀算,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只是黎丹姝自己就是個表里不一的最典型,所以蘭華也不是不能偽裝。
黎丹姝說:「你去過遊方鎮不錯,但你沒有吃過龍抄手,也沒有吃過驢打滾。」
晅曜點了點頭。
黎丹姝道:「那你的遊方鎮裡,為什麼會有龍抄手和驢打滾,這兩樣東西存在的地方,一南一北,離得遠的很。即便是遊方鎮為商人之城,或有這些,但你是沒有見過的,那你造的世界裡,並不該有。」
晅曜反應了過來:「我的世界是獨立於李萱靈府的,要改變只能從內部來。李萱沒有進來,進來的只有瓊山弟子——是蘭華。」
說著說著,晅曜同樣看去了他保護的那些弟子處,在他停手後,這些弟子可算是保住了七個。
黎丹姝贊同了晅曜,她接著說:「蘭華在抽這些弟子的力量擬造雷鳴鳥,你殺的越多,這些弟子便會少的越多。這是雷鳴鳥源自李萱力量的最直接證據。」
「我們是來為李萱治病的,不是讓她的靈府更加惡化的。若是你傷了李萱太多,只怕即便我們治好了她,她的靈府也同樣受創嚴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