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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姝:「……」
黎丹姝:我現在想要的不是首飾,我現在想要的是打爆你的狗頭!
黎丹姝深深吸了口氣,她上下打量晅曜。現如今晅曜作為「海霧連」的利用價值是沒了,但其他的地方也不是毫無作用。黎丹姝想到蘭華說要回去換件漂亮的衣服逛等會,想了想說:「給我一枚簪子,不用太複雜的,金簪就好。」
晅曜瞧著黎丹姝,目光落在她如烏雲一般堆疊的髮髻上。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他的手中出現了那日他與黎丹姝入城,黎丹姝回眸瞧見他時,頭上曾簪過的那枚金簪。
晅曜尚且未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將髮簪遞給了黎丹姝,說得純粹:「你之前戴這支挺好看的,要不再戴一次?」
黎丹姝看著他手中那枚金簪,一時啞然。
好半晌,黎丹姝抬頭看向晅曜,她小心地問:「曜君,你記得我戴過什麼簪子?」
晅曜心想,這難道是在考他的記憶力?
從不畏懼校考的晅曜君對黎丹姝簪過的飾品如數家珍,甚至能將她當日耳墜的形狀都能複述。晅曜表情自然地同黎丹姝道:「說了我很聰明,你不要把我當成其他人。」
晅曜想了想黎丹姝突然問他這話的目的,自以為道:「你是不是想要很多支?我都說了,只要你想,我都可以變出來,沒必要做這等試探,我能做到的。」
黎丹姝聞言:「……」你覺得我是在顧忌你自尊心?
黎丹姝倦了。
她發現她無往而不勝的人心觀察在這位少爺身上屢敗屢挫。
黎丹姝也不是什麼愛給自己找麻煩的性格,既然總是猜不懂這位少爺到底想幹什麼,乾脆就隨他去好了——只要她對他不報指望,晅曜就不能讓她失望。
黎丹姝拿著金簪去見了蘭華,用這枚金簪為她梳了個尤為漂亮的髮髻。蘭華自是高興極了,拉著黎丹姝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黎丹姝瞧著蘭華的樣子,覺得或許她可以試試現在就墮魔——畢竟蘭華瞧起來喜歡她可比喜歡晅曜明顯多了。
要按黎丹姝的性格,她便是今晚就要動手。可當她想要同晅曜討一點力量,偽裝自己陷入困境,好逼迫蘭華時,卻瞧見了晅曜認真期待的表情。
黎丹姝瞧見他居然真的在同掌柜詢問燈節的細節,她有些遲疑了。
自從她進入魔域後,黎丹姝也沒有再正經的經過一個節。
魔域倒是有節日,他們有血月節,但血月節比起節日更像是獻給戰神的一場血腥祭司。黎丹姝第一次瞧見紅珠站在萬魔屍骸之上,提著魔域有名的怪物腦袋,渾身浴血的朝她挑眉,說這就是血月節的時候,她就知道,魔域的節日沒什麼合家歡。魔域的節日是大魔們的狂荒斗場,小怪物們需得逃難躲藏的噩夢日。
紅珠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討厭血月節。
不過見她確實厭惡,而每當血月節也總有不長眼的人妄圖挑釁金殿尊嚴,漸漸的,紅珠便做主在金殿停了這個節日。要過血月節的,都得離了金殿,黎丹姝方才得了清淨。
「你真是個麻煩的女人。」紅珠這麼抱怨,「正是因為孱弱才要搏殺變強,身為魔修,沒了金丹也不能坐以待斃,萬一有天出現了能夠補丹的辦法,你的身手卻退步了——黎丹姝,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想起紅珠,黎丹姝總是柔軟的。
她想起紅珠曾在血月節為她仔細挑了對手,一個同她一樣弱小的蜃妖。朝生暮死的小可憐,紅珠鼓勵她用它的性命練手,可黎丹姝還是拒絕了,紅珠為她的軟弱無用生氣了好幾天,直到黎丹姝應是補給了她「上元節」,拉著紅珠大人在血月節里不去殺人,反而和她一起看月亮吃點心。
「上清天真是貪圖享樂!」紅珠大人坐在不遠處,瞧著心情好了還會在月下跳舞的黎丹姝,不住搖頭,「這樣的節日於修行有何幫助,過來何意?」
那會兒黎丹姝就已經不怕她了,她跳她的,還不忘翻個白眼,幽幽說:「紅珠大人一心修行,自然體會不到我等女兒之心。上元燈節,便是祈願一年順利,我以為魔尊祈願了那麼些年,怎能因換了一處暫居地便拋下了。紅珠大人如此鄙夷,莫不是不願替魔尊祈福?」
黎丹姝慣會拿高帽扣人。紅珠被她堵的無話可說,竟也陪她過了數十年的「上元節」。
起初紅珠大人只會無聊的說上幾句魔尊萬福,到了後來,也會和她聊上幾句。
只是這聊天的內容,總是脫不離變強努力,好像紅珠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她能不再做個廢物似的。
黎丹姝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正在詢問掌柜的晅曜見狀看了過來,他也忍不住笑了。晅曜走過去,精神奕奕地問黎丹姝:「怎麼啦,有事情要拜託我嗎?」
黎丹姝原本是有事情的。可瞧見晅曜的樣子,她想起了紅珠。想起了紅珠,便沒那麼心狠。
黎丹姝:算了,一個晚上而已,換到靈府外,一口茶的功夫罷了。便再拖上一晚,讓晅曜也高興些吧。
黎丹姝搖了搖頭,說沒事。
晅曜和她說:「掌柜的說燈節要早點出門尋個好位置,等到晚上才去,就沒有看燈的好地方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