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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行刑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獄卒叫陶老七,他在詔獄裡幹了三十多年,什麼樣的硬骨頭沒見過?

  這裡面的刑罰用一遍,再硬的骨頭都得軟了。

  他一邊燒炭一邊說:「年輕人,聽我一句勸,把該說的都說出來,早點解脫少受罪。」

  假貨郎閉著眼睛,鼻尖發出一聲輕哼。

  老陶搖了搖頭,拿起燒紅的火鉗,貼在他的胸口。

  「啊!!!」

  悽厲的的叫喊聲再次響起,關押在隔壁的兩個倭人嚇得渾身顫抖。

  坐在對面的鴻臚寺卿廖鈺聽得都頭皮發麻,他操著一口流利的倭語道:「二位,還不說嗎?」

  男人率先反應過來,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意思是:如果我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可以放我們回去嗎?

  廖鈺笑笑:「當然。」是不可以的。

  男人哽咽的說:「你說話要算數,千萬不能騙我!」

  「不會騙你的。」才怪。

  兩個倭人扛不住壓力將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清虛教是倭國的一個宗教,早在前朝就存在,只不過那會沒有神藥加持,在中原的信徒非常少,發展的也十分緩慢。

  後來清虛教中的一位教主,在雲南意外發現了罌粟。

  長期食用罌粟中的汁液會讓人上癮,這位教主便把這些汁液收集到一起,煉製成了第一批「神藥」獻給了當時還是雲南王的楊元吉。

  楊元吉得知了神藥的作用後,立馬派人在雲南種植了大片罌粟。

  之後便與倭人勾結到了一起,當地人負責收集罌粟汁,倭人們帶回去提煉,轉手再賣給大啟從中賺取大筆錢財。

  後來盛朝滅亡,楊元吉被迫北上投誠,雲南的那片罌粟田便徹底由倭人們掌管。他們煉製大批神藥送往全國各地,一部分用來招攬人,一部分用來賺錢。

  男人說完後,女人又補充了幾句,他們二人在清虛教中的位置明顯不低,知道的事也詳細,大概被隔壁的慘叫聲嚇壞了,一點都不敢隱瞞,生怕自己也遭受那生不如死的刑罰。

  他們把上京、冀州、鄭州、揚州、蘇杭的據點,以及那片罌粟園的地點一一說了出來後,目光希冀的看著廖鈺。

  廖鈺奮筆疾書,將二人的口供翻譯成漢文書寫在紙上,待他寫完吹乾了墨跡,朝兩人微微一笑,「大啟是好客之都,二位遠道而來,不妨在這多待些日子。」說罷起身離去。

  「騙子!」

  「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廖鈺邊走臉色邊冷下來,他們煉製那「神藥」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這些倭人萬死不足!

  口供呈上去的第二天,宋玉竹便傳令下來,派人去雲南抓捕倭人,搗毀罌粟園。

  還在喪子之痛中的魏浩聞訊,主動請纓要去雲南。

  宋玉竹知道他心底憋著一股怒火,不發作出來肯定要憋出病。剛好這些倭人可以給他出氣,讓鄭大安他調了三千兵馬,擇日前往雲南。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朝廷便將藏在民間清虛教徹底連根拔起。

  魏浩帶兵到了雲南,更是瘋了似的,將當地的罌粟園全部剷除,倭人全部殺死一個不留。聽說手段極其殘忍,嚇得當地人都不敢再提清虛教。

  鴉片禍國,為了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宋玉竹頒布了律法,民間凡私自種植罌粟超過十株者流放千里,超過百株者處以絞刑。

  這還不算完,宋玉竹準備派遣海軍去倭國走一趟。

  八月中旬,濱州餘下的海軍再次起航,這次出發由楊平領兵,率二十八艘戰船朝倭國行駛。

  這麼遠去一趟,不得帶點「特產」問候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每艘戰船都安裝了一門火炮,以及一船艙的炮彈,既然倭國喜歡大啟,就讓他們感受一下大啟的「熱情招待」。

  他們總得要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

  *

  腥鹹的海風將衣袍吹的獵獵作響,趙驍站在甲板上,手持望遠鏡眺望向遠方那一抹綠色。

  受到洋流的影響,返航的速度比來時快了不少,只花了六個月就快抵達馬六甲海峽了。

  「趙叔叔,你又在看大海嗎?」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女孩拉著他衣擺,用蹩腳的漢語詢問。

  「不,我們快靠岸了。」趙驍把手裡的望遠鏡遞給她,然後將她抱到高處看。

  「哇哦~我看見了樹!好多樹!」這個女孩正是查爾斯的女兒吉娜。

  六個月前,查爾斯決定帶著女兒坐上希望號,前往萬里之外的東方古國尋找治病的辦法。

  做出這個決定意味著他將退出安頓特普港爭奪,留下的龐大的家業也將被羅素和埃文斯兩家瓜分。

  當然查爾斯不可能讓那兩家這麼輕易得到自己產業。

  臨走前他將能變現的家產全部變現帶走,不能變現的一部分留給了自己的手下,一部分送給了安頓特普港一個剛嶄露頭角的家族。

  有了自己的這些資助,想必這個家族很快就能崛起,繼續牽制他們防止一家獨大。

  查爾斯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的肺病已經沒辦法再拖了。聽宋玉堂說肺癆還會傳染,他不想讓女兒也跟自己一樣。

  「吉娜,過來!」查爾斯從船艙走出來,蒼白的臉上蒙著一個布巾,這是船上郎中教他的辦法,可以防止將癆病傳染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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