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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百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坐在宋玉竹身邊的夫妻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激動的看著宋玉竹,沒想到自己居然跟皇上坐在了一起,皇上這般年輕,又這般平易近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皇上,這馬球還繼續嗎?」李得海小聲詢問。
「杜衝去給這白隊的小將找匹好馬,繼續比賽吧。朕再給你們添點彩頭,獲勝的隊伍賞金百兩。」
「哦!!!吾皇萬歲!吾皇萬歲!」士兵們歡呼起來,原本還以為皇上會禁止他們繼續比賽呢。
遠處不明白髮生什麼事的百姓,聽見士兵的歡呼聲竟然也跟著歡呼起來,紛紛大喊著吾皇萬歲,一時間氣氛達到了高|潮。
「陛下,此處看球不安全,還是去前面的高台上看吧。」
「好。」宋玉竹剛要走,突然感覺衣角被人拽住,低下頭見妹妹正在搖他的手:「哥哥,你看團團怎麼了!」
宋玉竹朝旁邊看去,只見那對夫妻正抱著孩子呼喊,小男孩雙眼緊閉,嘴唇發紫,已經陷入昏迷。
「團團快醒醒!」女人搖晃著著兒子,想要把人叫醒。
宋玉竹連忙走過去道:「快把孩子放下!」
女人六神無主的看著他,男人立馬從娘子手中接過孩子,放在了平坦的地面。
宋玉竹蹲下,先探了探孩子的頸動脈,又翻了翻孩子的眼睛:「這孩子是不是有先天心痛的毛病?」
夫妻倆連連點頭:「是是是。」
「估計是剛剛被馬嚇到了,來人,趕緊把孩子抬到馬車上,送到城中的宋家藥房!」
「是!」身邊的侍衛跑過來,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送到旁邊的馬車上。
夫婦二人不明白皇上要把兒子帶到哪裡去,緊張的看著宋玉竹。
宋玉竹道:「你們二位也隨我去吧。」
「好,好。」
一行人顧不得看馬球,急忙坐上另一輛馬車朝城中走去。
路上男子介紹了自己,他姓張,自己就是一個郎中,家中經營了十多間醫館和藥坊,可卻對兒子的病症束手無策,這才來到上京尋找名醫治病。
「這幾年我們帶著團團走了十多個地方,都不見效,上京是最後一站,若是還瞧不好……便聽天由命吧。」
女人掏出帕子垂淚,夫妻成親十餘載,只得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若真瞧不好,豈不是要了他們都命。
宋玉竹道:「令郎平日是不是不能運動,稍有跑跳就會嘴唇烏青,喘不過氣?」
男人眼睛一亮:「沒錯!嚴重了就會像這樣暈厥過去!」
女人道:「上次暈厥是孩子三歲半的時候,表兄家裡養了只小犬,見人便吠,團團被小犬嚇得不停的跑,然後便一頭栽倒不省人事。」
宋玉竹推測,這孩子估有有可能是主動脈狹窄,不過具體情況還得檢查後才能確定。
很快馬車到了宋家藥房,這間藥房是二伯宋橋開的,裡面常用的藥物都有。
宋玉竹下了馬車,吩咐讓人趕緊準備自己需要的東西。
暈厥在中醫分為氣脫、陰脫和陽脫,這小孩屬於驚嚇後,心臟供血不足引起的氣脫,需要用針灸任脈和督脈,配以氣海穴和檀中穴,很快孩子便幽幽轉醒。
「爹,娘,我這是在哪啊?」
「你可嚇死娘了。」女人抱著孩子泣不成聲。
過了半晌夫妻二人才想起孩子的救命恩人是皇帝,連忙跪地磕頭謝恩。
「起來吧,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不過令郎的病症,靠藥物沒辦法根治,想要徹底治癒恐怕要另尋他法了。」
張郎中滿面愁容道:「能試的法子我們都試了,若實在沒轍也只能回去了。」
宋玉潼同情的看著團團,握著哥哥的手搖了搖:「哥,你能救他嗎?」
宋玉竹欲言又止,他的確可以救,過去他在胸外科當主任的時候,做過的主動脈狹窄手術,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例。
不過這種手術在古代還沒有嘗試過,畢竟心臟手術危險性極高,況且對方還是給幾歲大的孩子,稍有不慎就是一條人命。
婦人剛要張口,連忙被丈夫拉住,他們都聽說過金龍轉世的傳說,今天兒子又被救過一次,更是深信不疑,皇上一定有辦法救自己的孩子!
可那畢竟是皇上,是天子,他們區區平民怎敢勞煩他萬金之軀。
宋玉竹眼看著他們夫妻二人眼裡升起希望,又慢慢熄滅。
醫者仁心,要是沒碰上就是算了,如今碰上不聞不問宋玉竹心裡過不去那個坎。
他返回病案旁,幫團團診了一下脈,脈象細微難以感知。掀開衣服聽了聽,第四至六節肋骨有輸出雜音,觸到顫動。果然跟自己判斷的一致,是主動脈狹窄。
主動脈狹窄分為三種類型,瓣膜狹窄、瓣膜上狹窄和瓣膜下狹窄。這種病輕症不影響身體狀況,中重症則會出現供血不足的暈厥,如果不儘早醫治,很可能會影響生命。
整個大啟能治療他的,恐怕只有宋玉竹一人。
「此病為先天心臟病,得此病者恐怕不壽。」
張郎中失落的點頭:「草民知道。」
這兩年他們帶著兒子走訪了那麼多地方,得出的結論都大同小異,兒子的病沒辦法根治,最多不過三五年的時間。
「朕倒是有一法子可以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