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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禾香一見她就翻了個白眼:「我們夫人今個身子不利爽,方姨媽還是請回吧?」
「哪不利爽讓我瞧瞧?剛好我也會探脈。」
禾香冷哼一聲,自家老爺就是郎中,還用你過來現眼?
「不過是著了風寒。」
「那我更要進入瞧瞧了。」方姨媽推開丫鬟,拽著孫子就進了屋。
「外甥媳婦,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江蓉一聽她的聲音,膩煩的不行,連忙讓小梅把潼潼抱進裡屋,自己支著頭假寐。
方姨媽進了屋,大聲嚷嚷道:「哎喲,這幾天確實降溫了,早晚都冷,外甥媳婦多添件衣服。」
江蓉淡淡的道:「省的了。」
「怎麼沒看見潼姐?」
「睡著了。」
「能吃能睡就是福氣,這個年紀的娃娃就是貪睡。」方姨媽這邊寒暄著,小孫子突然掙開她的手朝裡屋跑去。
「撒謊,潼丫頭沒睡!」
小梅抱著玉潼領著女兒藏在裡屋,結果被他發現了。
方姨媽道:「沒睡就出來玩會吧,孩子就是親孩子。」
小梅抱著玉潼出來,女兒宋萍兒拽著她的衣角,跌跌撞撞的也走了出來。
順子這小子手欠,見萍兒個子小,走路不利索,故意拿手推她,直接把小萍兒摔了個大前趴。
兩顆門牙磕破了嘴,疼的她直哭。
江蓉趕緊接過女兒,讓小梅哄哄自己的孩子。
小梅心疼抱起萍兒,小聲哄著,心裡有些不舒服。
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方姨媽跟沒看見似的,笑眯眯的逗著宋玉潼。
江蓉皺眉道:「順子去跟妹妹道歉。」
順子搖頭:「我才不道歉呢,一個下賤的胚子給我提鞋都不配!」這話哪時孩子能說出口的,自然是有大人教。
小梅抱著女兒嗚嗚哭起來。
江蓉怒火中燒拍著小桌道:「誰是下賤胚子?」
順子嚇了一跳,連忙跑到方姨媽身邊。
「外甥媳婦,你這是幹啥,別嚇著孩子。不過是個下人的丫頭……」
「下人的孩子怎麼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們在我房裡欺負我的人,誰借給你的膽子!
」江蓉把孩子遞給禾香,起身怒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攆出府去!」
外面進來四五個小廝,拉著他們往外走
方姨媽嚇了一跳:「我…我可是宋柏的姨媽。」
「我兒子還是皇帝呢!敢在我府上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江蓉忍無可忍,把這幾日受的窩囊氣一併發出來。
這老婆子欺負江蓉性格好,一個外姓人,在宋府上不拿自己當外人。如今把人惹急了才知道害怕。
宋柏也沒攔著,母親那邊他自會去解釋。
方姨媽哭天喊地不願離開,奈何江蓉今天是鐵了心要攆她,小廝們抄著大棒再不走就打了,嚇得她拉著孫子帶著兒子和兒媳麻利的出了府。
走到大門口還不忘吐兩口塗抹:「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你爹還吃過我們家的糧呢!」
一家人剛走出胡同,突然見一隊身穿黑袍的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為首的男人笑眯眯的詢問:「你可是方氏?」
方姨媽疑惑道:「你們是誰?」
「送你們一程的。」柳燕子一揮手,黑衣人衝上來抓住他們,麻利的捂住嘴綁住手腳,扔到提前準備的馬車上。
家裡的事宋玉竹早就一清二楚,之所以一直沒插手就是想讓江蓉能學著立起來。
作為當家主母,一味的忍讓和妥協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以後像這種打秋風的親戚興許還回來,宋玉竹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他們,總要學著自己處理。
方姨媽家這些人,被柳燕子恐嚇一番送回了江城縣,估計這輩子都不敢再來上京攀親戚。
*
九月初,製作織布機的匠人終於來到了上京。
此人姓秋,是中州安陽縣人,因家中排行老二,大夥便都叫他秋二郎。
腳踏織布機最早是由他爺爺秋海研製出來的,秋海的娘子有手疾,織布久了手腕疼痛難忍。
秋海體恤娘子織布不易,剛好他是個木工,抽空便研究出可以用腳踩著踏板織布的機器,也就是腳踏織布機的原型。
一開始踏板織布機速度並不算快,但卻可以緩解秋娘子的手疾。用著用著,秋娘子發現,如果在織布機下面加兩個弦,勾住絲線來回穿梭,速度要比原來快上幾十倍!
她連忙讓相公試著做了出來,沒想到做成之後速度非常快!只要穿好絲線,保證另一邊的線不錯亂截斷,就能織出又快又平整的布匹。
最快的時候,秋娘子一天可以織兩匹布!要知道之前最多三天才能織完一匹布。
夫妻二人都是純樸又善良的人,有了這樣好的機器,沒想著私藏而是推薦給了村子裡的人。
村民一聽自然是爭先恐後的找秋海定做。
秋海也不仗著有手藝就抬高價格,只收取幾十文的手工費,夫妻倆都為大夥能多織布感到高興。
很快織布機便在安陽縣興了起來,這裡一度絲線供不應求,普通的棉布也從原來的三百文一匹,降到一百八十文一匹。
緞布由三兩銀子一匹,降至二兩三錢銀子一匹。絹布和羅布同樣價格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