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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截燒斷的房梁把三人的位置分割開,宋全嚇得腿一軟,坐在地上拼命往後躲。
趙驍大吼一聲:「宋全,快過來!」
宋全鼓起勇氣站起來,拼命跳過火堆,趙驍抓起兩人的肩膀,縱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高空墜落感嚇得宋全失聲尖叫。
宋玉竹也沒好到哪去,他緊閉著眼睛,死死抱住趙驍的肩膀。
腳下一痛,巨大的衝擊力讓三個人同時向前摔倒。
趙驍扶起宋玉竹問:「怎麼樣,受沒受傷?」
「我沒事,快想想怎麼救火!」
客棧里並非只住了他們幾個人,算上護衛、行腳的客商,加上投奔親戚的外地人和跑堂的小二至少有二十多人,一把大火全都封在了客棧里!
趙驍面色凝重道:「火著的太快,救不了了。」
「砰!」不遠處也跳下一個人,大概跳下來時扭了腿,發出一聲悶哼。
趙驍過去一看,原來是李吉辰。
「將軍,客棧怎麼著起火了?」
趙驍搖頭,這火起的蹊蹺,白天不著,平日不著,偏偏等他們睡熟了才著起來,而且燃的這樣快,說沒貓膩他是不信的!
一陣寒風吹過,把火焰風吹的又高了一丈!眼看著大火把整個客棧圍住!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把你們送到大營,明日再想辦法查清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驚魂未定,隨著一陣轟隆的倒塌,住在客棧里的客人和夥計們徹底被火舌吞噬……
「哎喲少爺,哎喲我的天爺!」宋全嚇得抱著他直哭。
宋玉竹也緊握著拳頭渾身發抖,如果不是趙驍及時趕過來,今晚他們就葬身在火海里了!
宋玉竹雙目赤紅道:「肯定是人為的,估計跟錢鳴安脫不了干係。」
趙驍握著他的肩膀說:「放心,我絕對會讓放火的人付出代價!」
*
東州知府府邸,錢鳴安也一夜沒睡,天快亮的時候,聚福客棧著火的消息傳過來。
錢鳴安拊掌大笑:「好哇!佟四這小子果然有點本事!」
他在臥房來回走動,興奮的臉頰通紅,絲毫沒有熬夜的疲倦感!
一想到自己不用拿出十萬兩銀子,也不用跟那兩個小兔崽子點頭哈腰,頓時神清氣爽,比喝了王八血還滋補!
「來人,備轎!」他要親自去送他們一程!
大火燒到寅時,城中的巡捕營拉著水車趕來,見客棧只剩下幾根殘垣斷壁,也沒有救的必要了,直接又拉了回去。
不少百姓們走出來,圍在客棧旁邊看熱鬧:「太慘了,死了這麼多人。」
「怎麼會著起火來?」
「誰知道,興許是廚房的火沒滅?」
「讓開讓開!」錢鳴安的轎子趕了過來,他從懷裡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走出轎子看著燒焦的客棧,心裡已經笑開了花,偏偏還要裝作一副心痛的模樣。
「客棧里可還有倖存的人?」
負責清理殘骸的衙役連忙上前道:「回大人,昨夜子時著的火,客棧里的人都睡著了,只有樓下打雜的夥計跑出來,其餘人皆死在裡面。」
錢鳴安臉上笑意快藏不住了,他輕咳一聲道:「真是可憐,快把屍骨撿出來好好安葬吧。」
哎呀,年輕人好好待在徐州不好麼,偏要來東州撒野。如今化為一攤焦骨怨誰啊?只能怨自己鋒芒太露唄!
客棧清理完都快午時了,二十一具燒焦的屍體整整齊齊的擺在門口蓋著白布。
錢鳴安欣賞完,坐著轎子回了府上。昨晚一宿沒睡這會有些睏倦了,讓廚子給他燉了一盅人參鴿子湯,然後摟著小妾呼呼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乎突然聽見身邊傳來一陣尖叫聲,他想要睜開眼看看,眼皮如千斤重怎麼睜都睜不開。錢鳴安嘟囔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小妾桂枝嚇得花容失色,只見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走進房中,她剛叫了一聲,就被趙驍一個手刀砍暈扔到旁邊。
然後按著宋玉竹交代的,將銀針扎在錢知府的耳後安眠穴。這個穴位可以讓他一直昏睡不會亂動,拎起他便去了前院。
錢府的府邸已經被承天軍圍的水泄不通,錢家所有人都被押到前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宋玉竹讓人把門窗都用黑布遮住,只有留一盞蠟燭放在最前面的。
不一會趙驍把人帶過來,錢鳴安的一眾妻妾驚恐的哭喊:「老爺,您怎麼了?老爺醒醒啊!」
趙驍把人扔在地上冷笑一聲:「先別著急哭,待會有你們哭的時候。」說完讓人把這些人帶到後面去,將錢鳴安耳後的銀針取了下來。
宋玉竹大喊一聲:「錢鳴安!」
「誰,誰在叫我?」錢鳴安悠悠轉醒。
「你說誰在叫你?」
錢鳴安回過頭,嚇得大喊一聲:「哎呦我的娘欸!你不是已經死了?」
宋玉竹勾起嘴角道:「我死的冤啊,你為什麼讓人放火燒死我們?」
錢鳴安雖然醒過來了,可腦子還不清醒,以為是夢裡宋玉竹的冤魂過來找他。
「你別怨我,我也不想這麼做,實在是你把我逼得太狠了!我好酒好菜招待你們,你非但不領情還想動我的私鹽,那就留不得你們了……」
宋玉竹起身走到他身邊,嚇得錢鳴安往後退去:「冤有頭債有主,我雖謀劃害你卻也不是我放的火,您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