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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業第一天,一上午只接待了三桌客人,宋玉竹倒是不慌,畢竟徐州剛經歷的那樣的事,普通老百姓哪有心思出來喝酒吃飯。

  時間是一記良藥,會讓他們慢慢忘記傷痛。老百姓就像地里的野草,一茬又一茬,艱難生長又生生不息。

  湘玉在大堂招呼客人,孫茂在廚房掌勺,林大勇跑前跑後的端酒端菜,宋玉竹則坐在櫃檯里算帳。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至少他們剛開業不會手忙腳亂。下午人稍微多了一點,有一桌客人要了幾壇好酒好菜,賺了七八兩銀子。

  直到酉時三刻酒樓才打烊,宋玉竹扒拉著算盤,這一天毛利潤十五兩,除去本錢六兩,一個月大概能賺上差不多三百兩銀子!這還是生意慘澹的情況下,若是將來生意好起來,日進斗金不是夢啊!

  從前聽宋柏提起過醫館的生意,一個月也才賺二百餘兩,難怪從古至今飯店酒吧這種場所從未斷絕過。

  吃完晚飯,天色已經晚了,宋玉竹換了一身深色的長袍,由林大勇護送著去了西街的雜貨店。

  步行從酒樓走到雜貨店需要半個時辰,看來以後還得添一輛馬車。

  過了秋分晝短夜長,這個時辰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路兩旁的人家點起燈火,驅散了寒冷的黑夜的。

  一陣風颳過,捲起滿地落葉,林大勇趕忙側身幫宋玉竹擋住寒風。

  宋玉竹邊走邊問:「大勇,你是哪的人?」

  「回公子,我老家在魯地,後來鬧饑荒便舉家遷徙到了西州。」

  「家中可還有親人?」

  「有一個老娘,今年五十二歲了。」在人均壽命才四十出頭的古代,五十多歲確實年紀不小了。

  「沒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了麼?」

  林大勇憨笑道:「沒了,俺爹走的早,只留下俺娘自己把我拉扯大的。」

  「你是怎麼加入了慶字軍的?」

  提起這個林大勇有些氣憤:「我本不是軍戶,但慶王在西州招兵,凡男丁滿十六歲者皆要去應徵,不然便挨家挨戶的搜,搜到符合年紀不去的人,打脊杖三十。」

  脊杖和臀杖不同,臀杖打屁股,屁股肉多打三十杖雖然會皮開肉綻,但死不了人。脊椎全是骨頭,三十杖打完,人不死也得落下殘疾!

  「沒辦法,我便只得去應徵了。」

  兩人說著話走到了雜貨鋪的門口,田小波正在關門,看見他來了連忙迎了出來:「竹公子!」

  「今天店裡來的人多嗎?」宋玉竹跟著他進了鋪子。

  「多,上午來了七八個,下午又來了十來個人,全都是朝我打探玄衣樓消息的。」田小波把記錄的冊子遞給他。

  高三平,二十七歲,屠戶,身高七尺,擅長殺牛宰豬;劉永貴,二十一歲,貨郎,會賣貨……這些人好像跟自己想像中的有些出入。

  「沒有會拳腳功夫的嗎?」

  「有幾個,一個叫白一舟,說是武行出身,還有一個姓柳的男子,自稱柳三郎,他說想要見一見您一面。」

  宋玉竹合上冊子道:「把會功夫和有特殊本事的人留下,告訴他們明日戌時去樓外樓相見。」

  「好。」

  *

  第二日樓外樓照常營業,快到打烊的時候,還有四五個人坐在大堂里。宋玉竹對照田小波記錄的冊子,一一打量這幾個人。

  坐在前頭身穿灰色布衣短打的男子,應該就是白一舟,他身邊放著一把長刀,用布包裹的嚴實。自打進門開始便沒要過酒菜,一直讓小廝續茶。

  角落裡坐著那個老道,應當是常明道長,冊子上記錄他會起卦算命,還精通天文和藥理,如果說的是真的,那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些人中最顯眼的,當然要數坐在大堂中間穿著孔雀藍色長袍的男子,只見他頭戴金冠,腰纏錦囊玉佩,一手執扇,另一手端著酒杯。打從進門開始便要了一桌子菜,這麼一會已經喝了三壺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專門進來吃飯的食客。

  還有兩個人,一個略微年長一個有些年輕,宋玉竹沒找到相符的記錄。

  宋玉竹見時候差不多了,朝湘玉使了個眼色。

  湘玉輕咳一聲道:「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我們樓外樓要打烊了,今天喝的不過癮,請明日再來吧。」

  這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沒人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唯有坐在最外面的年輕人坐不住道:「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是……我是來見玄衣樓樓主的!」

  湘玉笑道:「小公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年輕人皺眉:「不是說好要我今日在此等候嗎?怎麼說話不算話?」

  湘玉依舊道:「實在不明白公子在說什麼,我們要打烊了,要不您明日再來?」

  年輕的公子氣哄哄的站起身:「呸,什麼狗屁玄衣樓,神神秘秘的,不想見就不見,小爺可沒空跟你浪費時間!」說罷丟下一塊碎銀子,抓起桌子上的寶劍便走了。

  湘玉也不惱,直接讓小廝插上了大門。

  宋玉竹這才起身道:「讓諸位久等了,請隨我上樓吧。」

  剩下的幾個人連忙起身,跟著宋玉竹上了二樓。走到會客廳門口,宋玉竹抬手敲了敲門道:「玄鷹大人,人已經帶來了。」

  趙驍早在裡面等候多時,聽見宋玉竹的聲音彎了彎眼睛,輕咳一聲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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