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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青諱跟他們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也明白這個道理,走過去站在他們往前一步的地方:「一會三位不要亂動,這東西雖然出不了這個房間,但說到底,還是凶煞之物,對於普通人而言依舊致命。」
軼風的手已經放在棺材蓋上,塗青諱話音剛落,她直接掀起棺蓋,一股裹挾著腐朽氣的陰風猛地散開,狠狠砸在屋子裡所有人的臉上。
塗青諱眉眼不動,只是伸手一推,就把這股陰風攔在了外面。白珞一動不動,倒是軼風一步擋在白珞面前。
棺材裡只剩一副骨架,上面搭著一件已經破爛到看不出形制的道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三個人覺得這間屋子好像都暗了不止一個度,頭頂的吊燈晃來晃來。
白珞眉毛緩緩皺起,她離的近,能看見骨架上繪製的符文,幾乎包裹住了每一根骨頭。
軼風仔細看了一下心中一驚,低聲詢問:「是否是後世有人挖出來,再繪製上去的?」
白珞搖了搖頭:「他生前應該是用了一些邪正不定的秘法,把自己每一根骨頭上都寫滿了同一句話。」
之前說話的人忍不住往前半步,問道:「什麼話?」
白珞沒有抬頭,聲音里透著寒氣。
「開棺者死。」
那三人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這這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
白珞伸手想要拿一根出來,軼風搶先一步。
「這東西腌臢,讓妾身來吧,不要髒了您的手。」
三人看著軼風面對白珞的態度眉毛直跳,軼風比桑吉仁增還難搞,她在妖管局這麼多年,向來誰的話都不聽,也就是塗青諱能稍微勸一勸。沒想到這個一個人物,在白珞面前畢恭畢敬,言聽計從。
軼風從棺材裡拿出一根臂骨捧在白珞面前,緩慢轉動一圈讓白珞能看清骨頭上符文的全貌。
白珞看完之後眉間的褶皺更深了,塗青諱遞過來一個手套,白珞看了一眼頓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戴上。
她拿起臂骨,放在掌心,一股陰冷中混雜著熱流的能量不斷地往裡鑽。
軼風說:「這東西上殘留的力量像是某種咒術,您還是小心一些,不要拿在手里太久。」
「是咒術,這個咒術應該是孟真自創的。」白珞一邊說,一邊用手里的臂骨挑起了那層破爛的道袍,露出下面的盆骨。
白珞把臂骨放下,伸手隔著手套翻開盆骨,上面寫著另一種咒文。
一旁邊在旁邊緩慢讀出來。
「如知我名,魂魄永消。」
軼風話音剛落,三個普通人已經徹底慌了,噔噔噔三步後退到牆根上,臉上寫滿了驚恐。
塗青諱回頭安撫他們:「沒關係,不是針對你們的,詛咒不會蔓延到你們身上。」
三人這才鬆了口氣,不約而同看向了低著頭表情不明的白珞。
白珞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符文,嗤笑一聲丟回棺材裡:「搞這些……是多看不起我。」
軼風沒有白珞這麼輕鬆,臉上滿是擔憂:「這大概是想削弱您的力量,孟真死前也是玄門翹楚,還有皇運加身,這種情況下寫的符文……」
白珞聽她念念叨叨這麼多,說了一句:「問題不大,好處理。」
塗青諱回頭看向三人:「三位還要繼續待下去嗎?現在已經差不多了,等清理完咒術回收入妖管局內部的博物館。」
三人遲疑了一下,想著確實沒出什麼大岔子,而且也確實不是很想繼續待下去了,也就順著塗青諱的話離開。
這三人一走,塗青諱就走上前去仔細打量了一下孟真的骸骨:「這兩道咒文應該都是針對你的,開棺的時候我這邊其實都是波及到的餘力。」
軼風點點頭:「沒錯,剛才絕大部分力量都是衝著仙君去的,只是三千年了,孟真到底做了什麼才能讓力量完全沒有任何消退?」
白珞聞言撥開孟真的骨頭,露出棺材底部篆刻的陣法:「孟真的魂魄一直被溫養在裡面,一直到棺材被挖出來的時候才離開,這個陣法不僅讓他的力量一直在增強,也保持住了符文的力量不消退。」
塗青諱瞳孔猛縮:「他居然還滯留的人界,他想做什麼?」
不管怎麼說,孟真都是歷史上最有名的國師之一,除了給白珞下批語,透支祖輩福澤氣運的事情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而這兩點,也並不為外人所知。
白珞摘下手套坐下:「孟真這個人,行事目的相當明確,他就是要飛升成神。可惜自身天賦不足,後世的氣運也不足以讓他一步登天。而且他做了這樣的事情,下一世投胎也別想再繼續修行,而且搞不好,再也不會有修行的機會。」
軼風沉思:「所以,他才要將自己的魂魄放在棺木里溫養,只等一個機會,奪舍您的身體,得到夢寐以求的天賦,再行飛升。」
白珞微微頷首:「是這樣沒錯,他恐怕見我第一面,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當年他費盡心思想讓我留在欽天監,由他培養做下一任國師。但如果我真的留下來,下一任國師的里子還會是孟真,而且他能借著我的天賦,以及皇運立地飛升。」
塗青諱看著棺材裡被弄亂的骨頭,問道:「所以現在他在哪兒,能算出來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