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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圍在一起吃飯的空檔,八個鬼魂已經站在了賈三兒家門口。
賈三兒的土胚房裡開著昏暗的燈,他在燈光下身前放著一塊磨刀石,手裡拿著一把細長的剔骨刀,正一下一下的磨刀。
霧氣對他的影響還在,要等天罰散去才會開始減弱。所以現在一定程度上來說,賈三兒相當於沒有力量空有意識的,霧氣的化身。
他磨好刀,拎著打開了地窖的門。村子裡誰都不知道,賈三兒家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個不為人知,充滿罪惡的地窖。
地窖里的光比外面的還要暗,進去之後雷雨的聲音小了不少,借著燈光能看見地上昏睡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
她被賈三兒提起來,重新捆在椅子上,一把剔骨刀從她的側臉滑到下頜,在昏暗的光下閃著森森寒光。
賈三兒現在還看不到,他這間狹小的地下室里,已經擠滿了人,八個年輕女孩一雙雙眼睛裡滲著狠毒的光。
就在刀馬上要落在少女身上之前,突然拐了個彎,不受控制一樣砍向了他自己的手。
那把剔骨刀被磨極鋒利,幾乎沒什麼阻礙就把賈三兒的手齊齊斬落,切面光滑,頓了一下才噴出鮮血。
確實是把見血封喉的好刀。
賈三兒慘叫一聲,再睜眼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周圍站了八個臉熟的少女。她們發出森森的笑聲,好像百鬼夜行。
賈三兒殺了這麼多人都沒見過一個冤魂,越到後來越有恃無恐。這也是為什麼,前一個死者和後一個死者之間間隔的時間在不斷縮短。
這才幾天,就讓他又綁回來一個。
賈依依走到他面前,在賈三兒驚懼的目光中,拿起了那把沾滿血的剔骨刀。
「賈三兒,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她話音一落,其他人跟著一聲疊著一聲的念,賈三兒膽子都嚇破了,連滾帶爬的往後跑。可惜地窖實在是小,沒幾步就到了牆根,他只能徒勞地往後縮。
地窖里放著不同樣式的好幾把刀,這八個鬼魂一人一把還能剩好些,有人乾脆一手一個,圍在賈三兒旁邊。
後面的少女靜靜躺著,而即將殺害她的屠夫,就在不遠處被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刀,分成了無數小塊。切不開的骨頭被砸開,碎渣子掉了一地跟鮮血肉塊混在一起,噁心又恐怖。
白珞第二天起床下樓,就看見這八個鬼魂站在下面,整整齊齊沖她鞠了一躬。
「謝謝仙師,謝謝仙師給我們這個報仇的機會!」
她沒應這個謝,往側邊讓了一步,然後單手結印開了鬼門請了無常。
謝必安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點意外,祂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再看看白珞:「白道君辛苦,不過雷罰也只是劈散了那霧氣的養出的神魂。此處依舊有人居住,時間長了還會重蹈覆轍。」
白珞沖祂打了個道門稽首,然後說道:「大人不必擔心,凡事有始有終,我會善後。」
謝必安趕快回禮:「擔不起白道君一句大人,不過是職責所在。地府事物繁忙,我就先帶她們走了。」
一直到鬼門關了,林霽才晃晃悠悠從外面進來:「我報警了,警察估計一會就到了。」
這麼大的案子不是縣裡能處理得了的,來的是市局刑偵隊。六個人吃完早飯半個小時,村里進來了七八輛警車。
幾輛警車閃著燈進了村,村民都站在路邊遠遠地看,你一言我一語地。
「是不是老劉家閨女找著了?」
「要是找著報警幹嘛。」
「說不定找著屍體了呢。」
「胡說,找著屍體回咱們村幹嘛,又不是在咱們村找著的。」
警車在村民們好奇的目光里,開向了村頭那個姓賈的鰥夫家門口。上面下來配槍的便衣刑警,為首的上去敲了敲門。
等了好一會都沒人開門,再加上門口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把門撞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顯眼的地窖門。
把地窖打開下去一看,縱然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一堆已經拼湊不出原樣的碎肉骨頭,還有一個二次嚇暈過去的小女孩。
警察在現場搜索。大膽的村民跑來問,賈鰥夫這是犯了什麼罪?
被拉住的是個實習生,實在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訴村民,這個既噁心,又殘忍的現實。
還是經驗豐富一點的過來打了個太極:「還在調查階段,不方便透露,大傢伙等通報吧。」
機靈一點的去問老闆娘,老闆娘臉色慘白,哆哆嗖嗖地開口:「警,警察同志說賈三兒賣的臘肉,是,是人肉啊!老劉家的姑娘,好像就是被他綁走弄死的!」
一旁聽見的村民瞬間面如土色,反應了一會,都跑到旁邊抱著樹大吐特吐去了。
前前後後忙了一上午,把少女救出來,又把現場拍照取證。之後發現裡面放了三個巨大的冰櫃。地上被擺了一個陣法,上面放了一個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捧骨灰。
冰櫃裡還有好些個殘肢沒處理完,被凍起來,層層疊疊地堆著。
這是個大工程,負責人去找了一回林霽,問他知不知道更多死者信息。林霽交代了一下他們的身份,然後把昨天算出來的東西交給了負責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