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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恆的利刃便只能殺向附近韃虜,招招致命,刀刀奪人。
雙方就你追我趕,殺到關錦線外圍,前來救援的大渝軍隊正在展開包圍。
「竟然是真的。」安達三王子驚出一身冷汗,「得虧有二皇子為我獻策,你很好,很聰明。」
祝長煜愈發恭敬,「這些都是互幫互助……王子你看,那邊還沒能完全包圍,我們現在可以突出重圍。」
兩人默契對笑,率領大軍朝著豁口處衝擊。
包圍是指絕對的人數碾壓,絕對的方向控制,大渝援軍雖然來得及時,人數上卻略有缺乏,以至於拼勁全力,也只是留下部分韃虜性命。
所有人浴血奮戰,不知不覺天明。
東方泛起魚肚白,將士們也都力竭,荒草地上幾乎都被鮮血瀰漫。
「他們來了十萬餘人,左翼軍似乎全都折損在此。」姜一清點稟報,「但是因為撤退及時,主力軍隊仍舊有所保留。」
「我聽見了,是二皇子要他們撤的。」姜五皺起眉頭,「如果不退的話,還能夠多殺些人。」
對於這樣一個叛國之徒,方恆沒什麼好說的。
將其斬於刀下,是所有邊疆軍的願望。
「先把戰利品清繳了。」江承願捂著左肩走過來,「關錦線的重建不是個小數目,需得國庫調遣,陣圖在韃虜手裡恐怕是個禍患。」
攻打關錦線一事,雙方都有所損傷,大渝王朝守下來這塊城防,也不過是慘勝。
安達三王子若是錙銖必較,在這裡吃過的虧,很可能去其他地方找平回來。
哪怕不為面子,也得為將來奪位做準備。
「看來我們得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要重點防守哪裡。」方恆眉頭緊蹙,「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江承願放下手,左肩上的盔甲汩汩往外冒血。
都這個程度了,哪裡是小傷。
方恆轉身欲叫軍醫,卻只看見匆促忙碌的身影,和遍地哀嚎的將士。
他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溫知允親手配置的金瘡藥,沒好氣地扔過去,「自己找親衛上藥。」
江承願沒有矯情,笑著抬手接過。
大軍在進行最後的處理——俘虜活著的敵人,收撿能用的刀具,牽走健康的馬匹,埋葬戰死的同胞。
關錦線的重建不僅需要錢還需要時間,原本的九萬傷兵駐紮不夠,江繼祖又從附近調過去三萬將士,並搭建出簡單的防禦措施。
剩下需要思考的,就是安達三王子臨走前放的狠話。
「這位王子生性相當多疑,在關錦線吃過兩次虧以後,必然不會再來攻打。」江繼祖手指在地圖上圈圈畫畫,「 按照正常思維來說,韃子會進攻其他三座防線。」
如果是以前,方恆和江承願早就理所應當點頭。
但這次,兩人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道,「那不正常的思維呢?」
「不正常的思維,就是出其不意。」江繼祖笑了,為兩個孩子的成長感到高興,「身為大將,摸清楚敵人的想法很重要,這個三王子頗有幾分能耐,而且喜歡賣弄能耐。」
最關鍵的,他似乎十分記仇。
這兩次與其說他在關錦線吃了苦頭,不如說是在江家軍手裡吃了苦頭。
「難道……」方恆失聲,「難道他們來攻打總部?」
攻打總部,那就是決戰了啊。
第512章 圍點打援
說決戰並不正確,因為韃虜跟大渝王朝的紛爭從來沒停止過。
但也可以稱之為決戰——以安達三王子為挑起者,在雙方本該休戰的時間內,發起的戰爭。
「安達的老可汗快不行了。」江繼祖敲敲桌面,「三位王子為爭奪皇位各使手段,大王子拉攏皇親,二皇子聯合重臣,這位三王子另闢蹊徑,想要拿下邊防線作為話語權。」
例如此刻正在重建的關錦線。
「有個問題考考你們。」江繼祖轉過身,環視兩位小將,「韃子的目標為什麼是關錦線,而不是其他三個線。」
如果說大同線跟宣暨線的距離太過偏僻,那麼關錦線和固原線位置所距不遠,留守兵力也相差無幾。
唯一有區別的,大概就是關錦線身後的遼東大地要更肥沃,更繁華,更富有。
想想韃虜的習性,想想他們每次進關都要殺燒擄掠無惡不作,想想被他們摧殘的城池,數百年亦難以恢復。
方恆和江承願的面色就同時發白。
三王子,這是盯上了關錦線背后豐沃的物資啊。
倘若沒有十萬將士的拼死抵擋,倘若沒有摸著夜色埋伏,倘若沒能驅趕走韃虜……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十萬韃虜大軍在關錦線連吃兩次悶虧,三王子在安達部落的威信直線下降,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提高威信。」江繼祖皺起眉頭,「攻打總部,是最能提高威勢的行為。」
為什麼說是決戰,因為天氣越來越熱,裝備精良的士兵們很可能還沒上戰場,就熱死在盔甲里。
夏季不打仗,是所有將士的共同默契。
「可是……三王子攻打關錦線還可以理解,畢竟有父親的陣圖在,他們憑什麼攻打總部?」方恆不解詢問。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大渝王朝跟韃虜這些年的糾葛了。
先帝在位時好強征戰,幾乎是掏空家底式拓寬國土面積,與幾個異族更是打到火熱,最後將他們逼進西域苟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