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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之,則代表方遠有異。

  「是我關心則亂,竟然忘記王玉瑤。」許默扣住掌心,眼底溢出冷芒,「現在不僅要攔截她寫信回安水郡,還要跟蹤查看她行徑。」

  「我去。」姜三主動領命,「姑娘公子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

  「不,我去。」姜四彎腰拱手,「三哥上次才遭過罪,這次該我了。」

  許默同樣僅剩的兩兄弟,吐出三個字,「輪流去。」

  接下來數日,姜三和姜四分別在方府外蹲守,查看並攔截往安水郡送去的信。

  王玉瑤出乎意料地安靜,既沒有與方家其他子弟熱絡,也沒有收拾行囊歸家,甚至沒有給孫家去上半封信。

  她每天憔悴著曬太陽,偶爾繡兩朵花,或者幫方二夫人整頓些生意上的事情,像極了方遠的未亡人。

  方二夫人同樣悲愴,連後宅的事情都不怎麼顧念,改由佛堂里敲經,似乎在追求心靈寧靜。

  就連方懷仁都開始培養起幾位庶子,並有意過繼到正房名下。

  整個方家都沉浸在失去中,但又透著股不明的詭異。

  許默沉思很久,才找出問題所在——「無論悲傷與否,行動才是真心的最佳表達。」

  如王玉瑤,擁有濃烈野心的女子,不可能為方遠守寡,做沒過門的未亡人。

  如方懷仁,真心以為失去嫡子,才會想要培養新的繼承人。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方遠的後手只告訴了方二夫人跟王玉瑤。」許默沉靜道,「他連方家主都瞞過了。」

  第452章 父子反目

  「為什麼方家家主就不能是用培養庶子來做煙霧,實際也是知情者呢?」姜笙托著腮問。

  當然是因為繼承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所謂繼承,是指以下任家主為目標進行培養,不僅需要嫡的身份進行加持,還會接觸到整個家族最核心的權利與交際。

  方遠再想假死脫身,也不可能任由方家培養新繼承人來與他爭奪權力。

  「哪怕這位繼承人是虛假的,只要有嫡的身份,只要摸索到方家脈絡,依然會對方遠造成威脅。」許默點評。

  姜笙在旁邊點頭,大概聽懂了。

  「哪有那麼複雜,其實就是男人的劣根性罷了。」鄭如謙在旁邊哼哼唧唧,「女人只有這一個孩子,男人卻有無數選擇,子嗣也就顯得無關緊要。」

  老大不行換老二,老二不行換老三,老三不行再生個。

  能夠犧牲子嗣的人,又能有幾分薄厚親情。

  姜笙眉眼惆悵,想起來自己無依無靠的那些年,又想想爹爹祖母突然不疼自己的模樣,表情就往下垮,「如果我是方遠,我真會很難過。」

  沒有得到的人不畏懼失去。

  擁有過卻還要失去,才是這世間最痛的刑罰。

  「所以他在為自己謀劃,還要隱瞞方家。」許默語氣遲疑,陷入沉思。

  方遠想活命謀劃並沒有錯,但他背著方家真的是因為對父親失望了嗎?又或者因為其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呀。」姜笙還在唏噓,「為什麼非要科舉舞弊,犯下這等子誅九族的罪過。」

  誅九族,罪過。

  許默的思緒瞬間被打通,他激動到雙手顫抖,「我知道為什麼了,因為方遠被天家金口玉言賜下死罪,一旦逃脫升天就是欺君,而欺君比科舉舞弊要更嚴重。」

  方遠想要逃,就是欺君,很可能連累整個方家。

  方懷仁不同意,寧肯犧牲嫡子也要保住方家,大不了換個繼承人。

  原本齊心協力的親父子,在犧牲這方面出現分歧,方遠索性放棄方家,暗自籌謀。

  「如果讓方家主知道方遠想逃,說不定為了方家,他還要給自己親子一刀。」許默終於分析出所有,長出了口氣。

  鄭如謙在旁邊瞪圓眼睛,「那就趕緊告訴他,可不能讓那個鱉孫逃了,萬一再使什麼壞可怎麼辦。」

  「對對對。」姜笙跟著點頭。

  方遠心機陰沉謀算都不普通,若真是逃出生天,指不定怎麼對付他們。

  借用方家主的刀,既能以絕後患,還能不沾腥臊。

  可許默不這麼想。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少年深吸一口氣,目光中綻放精光,「只要朝堂中出現代替方家的勢力,同時方家犯下大錯,天家就會剷除這個世家。」

  背著方家主進行的,於金口玉言下進行逃命謀算的方遠,就是致命錯。

  欺君之罪啊,難道還不夠剷除方家?

  許默越想越激動,恨不得親筆書寫告訴方恆,他的深仇大恨即將得報。

  想想書信不夠縝密,又強行按捺下來。

  只留姜笙跟鄭如謙目瞪口呆,為大哥機敏的頭腦感到震撼。

  不知道是時間的力量,讓他們成長到足以跟世家對抗的模樣,還是真正聰明的人,永遠都能攀爬至高峰,再扳倒仇恨的對象。

  曾經巍峨高不可攀的方家,如今在許默口中居然輕描淡寫至此。

  那些「以後怎樣怎樣」的話,說起來士氣十足,可等身臨其境,又有幾個能夠很穩准抓住。

  許默快筆疾書,用最保險的方式送到吳家,轉交給溫知允以後,再送到長宴宮中。

  哪怕是深諳朝堂的五皇子看到,也忍不住為之讚嘆驚艷,「大哥越來越聰明厲害了,這確實是個好機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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