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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隊長,他們得五六百人呢,我們根本打不過。」姜五提醒,「我們最多三百人,精銳僅一百多。」

  所以不能強攻。

  要引誘。

  方恆的目光在姜五和姜八身上來回晃動,最後定格在姜八身上。

  「隊長,你已經讓我扮過商人了,還想讓我扮什麼?」姜八心底發毛,淒涼無助。

  方恆死死地盯著他,從嘴裡蹦出兩個字,「女人。」

  柔弱無骨,不小心迷路的大渝女人。

  昔有瓦剌用上百老弱病殘,誘我族出城,致總兵慘死,全軍潰敗(摘自明史),今有姜八捨身扮女,反誘韃虜放鬆戒心。

  儘管他本人啼哭嚎叫,「不,不,我是大渝兒郎,我是將士,我要衝鋒陷陣,我不當女人。」

  但還是被兄弟們扛著進了帳篷,強行扒拉下盔甲,換上洗菜大娘待字閨中時的裙裳。

  再由姜五巧手打扮一番。

  嚯,哪家柔軟稚嫩的小民女,誤闖了這草原。

  韃虜看哨的也不傻,提起戒心,揮刀上前。

  可這民女啼哭地我見猶憐,連刀都不敢躲避,又叫他們心下戲謔,追逐玩弄。

  等回過頭,只見高高舉起地利刃,哪還有柔弱無骨的民女。

  第299章 血戰

  殺完哨兵,按照正常思路,應該進攻了。

  吃他個出其不意,搶占先機。

  可遊牧民族善騎射,身高體剽又強悍,哪怕大渝兒郎更強一籌,在不熟悉的地形下也難免吃虧。

  都知道作戰要死傷,但朝夕相處的將士忽然倒地,剛才還衝你笑的人變成冰冷屍體,是個人都會難受。

  方恆到現在還記得父親因為貼身侍衛的離世而悶悶不樂了半個月,後來方將軍教育他,「倘若你不想失去很多人,那你就要提前計劃好保護他們。」

  該怎麼保護呢?

  方恆想起來破廟的日子,想起來給周志強挖坑,想起來智斗斜陽縣令,想起來跟王家玩貓捉耗子。

  那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融會貫通,與父親教的兵法不謀而合,愈發出彩。

  他雙目亮的驚人,按住蠢蠢欲動的大渝兒郎們,低聲道,「姜一姜五帶著二十人去前方誘敵,注意保護自己,其他人跟我埋伏起來。」

  經過前陣子屢次絞殺韃虜,第五小隊的人對方恆那叫一個信賴,無條件服從。

  姜一姜五立即帶著人前行,其他人後退掩藏身形,隨時準備戰鬥。

  這個戰術其實不難理解。

  二十來個大渝兒郎衝過去,韃虜剛開始驚訝,反應過來就是憤怒,想要絞殺他們,為哨兵復仇。

  已知敵人最多不過三十人,韃虜們出于謹慎會派出四五十個,但不可能傾巢出動。

  等追殺到埋伏處,早就蓄勢待發的大渝兒郎們跳出來,將韃虜宰殺殆盡。

  「還要進嗎,隊長?」姜一詢問。

  方恆搖了搖頭。

  同一招不能用兩次,韃虜也不是傻子,會起戒心,會有疑慮。

  「那咱們現在……應該繼續躲著?」姜五遲疑著問。

  猜對了。

  方恆打個響指,「全軍待命,埋伏蹲守。」

  韃虜們失了哨兵,追出去的四五十個同胞也沒了蹤影,出于謹慎會派出兵力追查。

  這個時候就要看雙方能力和人數了。

  如果韃虜派出的人多,第五小隊就要按兵不動,等他們走遠了,再來個包抄老窩。

  反之則直接殺穿,再衝進韃子窩點。

  帶兵作戰,講究的就是個靈機應變,不能直接套用先人的路子,也不能死記硬背書上的計謀,這都是方恆兩年戰鬥中得出的結論。

  他屏住呼吸,伏在鬱鬱蔥蔥的青草後頭,雙目緊盯前方。

  約莫盞茶時間過後,有馬匹聲響起,是三十多個韃子過來,看到明顯的打鬥痕跡,他們罵罵咧咧。

  根據這幾年的交道經驗,罵的挺髒。

  姜六湊過來,壓著聲音問,「隊長,人挺少的,滅了吧?」

  大家頓時抓緊手中長刀,隨時準備衝進去。

  方恆抿了抿嘴,按常規來說,這個時候衝進去滅掉韃虜是最好的,但韃虜又不是傻子,每次都精準地落入他們算計之中。

  說句難聽的,韃虜要真是這麼好對付,大渝王朝邊疆也不至於幾十年動盪不安。

  「先等等。」方恆壓著聲音吩咐。

  手下人蠢蠢欲動,但出於尊重,還是壓制住了情緒。

  又過盞茶時間,前頭的韃虜剛翻身上馬,後頭又來了數百韃虜,嘰里咕嚕地說著話,似乎是在確認沒有埋伏了。

  姜六冒出一身冷汗,剛才他們要是上了,這會就是韃虜們的盤中餐。

  別看雙方人數差距並不大,真在草原上騎馬作戰,大渝能贏也得是慘勝。

  「隊長,現在怎麼辦?」姜一也湊過來問。

  方恆頭腦迅速旋轉。

  第五小隊攏共一百多個精英,三百戰鬥力,對面韃虜約莫四百,想要保人就不能硬碰硬,還得用計謀。

  大渝跟韃虜作戰幾十年,也知道自己弱在馬背上,曾發明出「絆馬索」這種針對遊牧民族的利器,但因為對地域限制較高,後被逐漸捨棄。

  方恆記得自己這次帶了二十多根,原本是以防萬一,但現在他想用上。

  「姜五,立即速整出五十名騎射好手,馬尾系上外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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