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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笙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那聲稱呼。

  幸好江繼宗沒有久留,只留下句,「隨時回家」,便帶著三位江氏子弟離去。

  有風吹來,帶著江承瑜的滿腔疑惑「爹爹,為什麼姐姐叫囡囡,我就叫小瑜?

  江繼宗沉默片刻,「差一點你就是姐姐了……」

  後頭的話再聽不清,皇城門口恢復寂靜。

  姜笙長鬆一口氣,終於逮到機會撲到許默跟前,抓住他青色的長衫,眼巴巴道,「大哥,金鑾殿好看嗎?到處都是金做的嗎?隨便扣一塊都是金子嗎?」

  許默,「……」

  長宴和溫知允同時咳嗽起來。

  姜三和姜四更是笑成一團。

  金鑾殿當然不是金子做的,只是用特殊燒制方法做出的金磚鋪就,價格也相當不菲,流傳至民間就成了——金鑾殿是金子鋪成的。

  「就算是金子鋪成的,誰敢扣一塊下來呀。」許默輕敲妹妹腦袋,「醞釀了半天,還以為是要關心我,沒想到是關心金子。」

  「我都知道你要重考會試了。」姜笙伸手格擋,狡黠地鑽到溫知允背後,「大哥,你這次可要得罪在榜貢生了。」

  雖然天家額外放了三十個名額,大大減少了民怨,但不代表執意告狀的許默就不會被記恨。

  除了等待殿試的貢生們罵罵咧咧,還要奉天府勞民傷財地再去通知落榜舉人,將來年再考的消息一一告知。

  「真是麻煩呀。」姜四在旁邊嘀咕,「為什麼就不能讓大公子直接跟方家那位單獨考,誰有本事就讓誰拿會元得了。」

  姜三深以為然地附和。

  許默搖頭嘆息,露出幾分苦澀。

  在普通人的思維里,這當然是最省時省力的選擇,然而官場無情,世家為大。

  經過擊鼓鳴冤,陳慶訴狀,這場科舉舞弊案里到底是誰作弊,明眼人早就看地清清楚楚。

  可奉天府不敢直接宣判,就怕得罪方家。

  天家要是單獨設考,那跟直接扒下來方家的臉皮有什麼區別。

  「江家竇家姚家連手,加上那麼多人幫忙,也才不過讓方家答應重考。」長宴似笑非笑,「單獨設考,方家不可能答應的。」

  「若是真的設了,其他落榜生也有樣學樣敲個冤鼓,天家今年別做事情了,金鑾殿也別上朝了,全都是單獨設考的學子。」

  一旦涉嫌舞弊就重啟科舉,也算是不成文的規矩了。

  姜四恍然大悟,沒想到裡頭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早就說你笨,這都看不透,還得公子親自提點。」姜三突然義正言辭,「四兒啊,你還得跟三哥多學學。」

  姜四齜牙咧嘴地撲過去,倆人打成一團。

  溫知允和姜笙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熱鬧。

  「不過大哥。」長宴語氣一轉,「方家能答應重考,想必也知道這中間有太多做手腳的機會。」

  倘若來年許默依舊落榜,他就是把奉天府的冤鼓敲破皮,都不會有人再管。

  更何況,還有那惡毒的「株連九族」呢。

  許默臉上掛滿悲愴,瞳仁卻燃燒起火焰,帶著昂揚戰意,「天道有眼,輪迴無義,我輩不屈,邪難壓正!」

  前頭是吃了猝不及防的虧,有了提防,方家還想再算計他,未免太過瞧不起人。

  沒有世家可以長青,也沒有人可以一直狂妄。

  連史中王朝都被顛覆過無數次,方家又算得了什麼。

  「會試就會試,手段就手段,我倒要瞧瞧,這個不正統的方家,還能使出什麼齷蹉!」許默單手背在身後,脊樑筆挺,遙望遠方。

  他還是單薄學子的模樣,但他的背影那麼高大,那麼灼人眼球。

  長宴怔怔地盯著,一時分辨不清楚這究竟是哪裡。

  是紅牆綠瓦內,還是自在逍遙澗。

  直到許默回過身,含笑道,「走吧,回家給老二老三寫信。」

  長宴如夢初醒,凝望了眼高大的皇城門,毫不猶豫地攀上車轅。

  也許二進小院很破落,也許坐的馬車並不舒適,但這一切都帶著自由的味道,連風都有股甜香,雨都猶如甘霖。

  還有個圓潤可愛的胖妹妹。

  「五哥,你在想什麼,往裡坐坐呀。」姜笙叉著腰,活像個小葫蘆,「你把車轅給坐了,我坐哪裡。」

  長宴失笑,還沒來得及回答。

  專屬於江家的高大馬車趕了過來,何銳委屈又無奈,「姑娘,姑娘你坐這裡啊。」

  倒是把他給忘了。

  姜笙瞪著溜圓的眼睛,看了眼又貴又舒適的大馬車,毫不猶豫地把長宴擠到車廂里,一屁股坐在他原來的位置上,「我要跟哥哥們在一起。」

  姜三和姜四也不打架了,捂著嘴偷笑,揚起鞭子就跑。

  何銳哭喪著臉,也只能無奈地在後頭跟。

  回到二進小院。

  許默說給弟弟們寫信,當真就寫了。

  他沒有隱瞞,亦沒有虛報,而是誠懇地將這段事情陳述清楚,又叮囑他們好好努力,來年恐怕有場惡戰。

  是波折,但也是機會。

  方恆在外隱忍數年,總得找個機會把仇給報了。

  想必方將軍地下有知,也不會願意自己辛苦支撐的家族,讓個不孝子孫徹底敗壞。

  「給三哥的信寄到北疆就可以了,給二哥的信寄哪裡去?」姜笙提出關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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