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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二月中旬。

  緊鑼密鼓的縣試開始了。

  方恆一大早就解開老驢,把餵飽的馬兒換到平板車上。

  「馬到功成。」他拍著紅鬃馬的屁股。

  姜笙抿著嘴,覺得自己也應該說句吉祥話,於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馬上成功。」

  這是哪門子的吉祥話。

  哥哥們哄堂大笑。

  許默拍拍姜笙的小腦袋,「別擔心,一定會成功的。」

  幾人坐上驢車。

  或許叫馬車更合適,只不過馬屁股後頭綴著的是平車,頗有些不倫不類。

  姜笙開始檢查許默考試所需的物品。

  縣試,顧名思義,在所屬縣裡的貢院裡考試,面對的是整個縣城的學子,每日黎明前入場,一坐就是一天,到了晚上才能離開。

  二月的天氣,春風裡裹著冰刀,躺著不動都覺得寒涼,更何況是在冰冷的貢院,無火無飯無熱水。

  姜笙為保萬無一失,特意去悠然居問了白掌柜,回來之後就開始拾掇。

  據白掌柜敘述,先皇時期曾出了一件名動大渝的科舉作弊事,打那以後學子們帶進考場的包袱就更迭成了鏤空的竹籃。

  就連筆墨紙硯里的毛筆桿子也得鏤空,髮帶更是禁止入場。

  要不是考試時間太冷,估計會讓學子們脫光了進去考試。

  姜笙一邊咂舌,一邊為許默準備好鏤空的竹籃毛筆,一壺水,兩塊乾糧。

  還有一隻夜壺,考生進入考場以後是不允許如廁的,想要解決只能用就地。

  最後就是一紙身份證明了。

  這張薄薄的紙張上記錄了許默的姓名籍貫年齡,以及體態特徵,是他進入考場的唯一憑證,也是大渝王朝為了防止替考準備的手段。

  姜笙最後檢驗了一番這張紙,心底反覆嘀咕,不能丟不能丟。

  一路快馬加鞭自不必說。

  路上,長宴以好奇為藉口,從姜笙懷中要走了許默的身份證明,反覆觀摩片刻後,才還回去。

  姜笙趕緊捂進小竹籃里,「不能再看了,一定要放好,千萬別丟了。」

  可這個世界上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剛到貢院門口,姜笙就被人不小心撞到。

  等爬起來,籃子裡的身份證明不見了。

  貢院門口,即將縣試,許默至關重要的入場券沒了!!!

  第47章 姜笙的第一個親親

  姜笙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厄運專挑苦命人,什麼叫屋漏偏逢連陰雨,什麼叫倒霉上頭了喝涼水都塞牙。

  她只是下車的時候被撞了一下,身份紙為什麼就不見了。

  不光她,幾個哥哥也都滿頭霧水。

  這貢院門口到處都是人,有臨考的學子,也有送學子的家人,密密麻麻,他們甚至找不到是誰撞的。

  姜笙快哭了。

  圓溜溜的眼睛先是猛然一紅,再漾出層層晶瑩液體,包裹著眼球,直至眼眶包裹不住,砸出眶外。

  姜笙是個活潑的姑娘,從有意識就在乞討的她嘗遍人情暖冷,早就明白眼淚是沒有用的。

  挨打的時候她不哭,受罵的她不哭,餓了不哭疼了不哭。

  但這一刻,因為內疚,她的眼淚滾滾而落。

  許默心疼極了,柔聲安慰她,「別難過,大不了第一場不考了,沒關係的,就算考不上,童生試下年還有。」

  姜笙不說話,她太難過了,為什麼總是這樣,越擔心的越要發生,越害怕的越要來臨。

  如果她再仔細些,如果她能抱緊包裹,是不是令牌就不會丟掉。

  「姜笙。」鄭如謙也難受,「我們去找找,紙一定是被人故意偷走了。」

  誰會故意偷許默的身份證明呢。

  只能是跟他們有仇的縣令夫婦。

  「我去縣衙。」方恆抓起鞭子就要走。

  許默和鄭如謙趕緊攔住他,「沒有證據的事,就算是鬧了縣衙又如何,說到底是我們不夠謹慎。」

  也好,吃了這次虧,下次就學聰明點。

  「走吧,我們回去。」許默不願再停留。

  入場券都沒了,還在貢院門口作甚。

  姜笙低著頭不說話,仍舊默默落淚。

  幾個哥哥一起重回驢車,輪到長宴時,他卻沒有動彈。

  「小五。」鄭如謙叫他,「回了。」

  長宴仍舊沒有動彈。

  他穿著最普通的灰色棉襖,直挺挺地立在人群里,好半晌輕聲道,「既然來了,不如就近看看,萬一有什麼規則呢。」

  鄭如謙覺得五弟有點冷血,妹妹都哭成這樣了,還不趕緊走。

  許默則更踟躇,來都來了,就這樣走確實不甘心。

  可留下又如何,身份證明被蓄謀搶走,即使找到也來不及了。

  因為,貢院大門開了。

  數以千計的學子們與家人告別,背上包袱,朝著貢院進發。

  他們朝氣蓬勃,他們勢在必得,他們戰鬥昂揚,他們一往無前。

  這些小不過十歲,大到三四十歲的男兒們,奔赴著屬於他們的戰場。

  而許默,本應是其中一員。

  姜笙越想越難過,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許默的情緒也不高,正準備轉身離去。

  冷不丁,長宴湊了過來。

  他往許默的掌心塞了個什麼東西,又把包袱掛在許默身上,並反手推了許默一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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