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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幾日後,崔明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急躁,連裴筱筱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
她私下裡來問虞鳳翎,「二表嫂,二表哥這幾日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虞鳳翎心里門清兒是怎麼回事兒,但兩夫妻房裡的事情不好同她道,便說:「過幾日便是王淑蘭砍頭的日子,估計是想起大哥和恆兒來,心里有些不好受吧!」
裴筱筱聽聞此言後,神情也有些不好。隨著王淑蘭的刑期將近,裴筱筱想到了裴鈺陵的事情,三司會審的大案,起碼得數月的時間,裴鈺陵雖然作惡多端,但兩人到底是兄妹,裴筱筱在心里猶豫著到時要不要去京都替他收屍。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這必要,只期盼對方來生好好做人。
王淑蘭問斬這日,虞鳳翎同崔明宣去刑場圍觀了。經過崔之恆的事情,虞鳳翎本以為對方會坦然的赴死,卻不想,在王淑蘭看到行刑的劊子手舉起那把刀的時候,會突然大喊大叫。
事到如今,一切都為時已晚。豈不知她叫得越大聲,劊子手的砍刀揮動得越快。 人頭落地的那一刻,虞鳳翎發現雙眼被人給遮住了。她伸手去扯,崔明宣的話音響在她的耳畔,「別看,我看過了,她死得很透。」
王淑蘭人頭落地的消息傳回崔家的時候,崔母身體突然一顫,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
裴筱筱當即大喊,「姑母,你怎麼了。別嚇唬我們啊!」
虞鳳翎也被這情況嚇著了,手忙腳亂的用手帕去替崔母擦拭血跡,卻發現血跡剛擦拭完,唇角邊又有新的血跡溢出來。
一旁的裴母見狀後,開始哭出了聲音。
幾人中,也就崔明宣最為理智。他朝著屋外喊了一聲李叔,讓對方當即去請大夫上門來替崔母醫治。
崔母這個時候卻出聲阻止了去請大夫的念頭,她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同明宣說會兒話。」
虞鳳翎從房中出來後,李叔欲言又止的看向她。虞鳳翎讓他去請個大夫候著的同時,叫來郭飛,讓他去滇南給崔明溪報個信。
虞鳳翎看崔母前幾日的狀態有所好轉,還以為她的病情會得到控制,卻不想,她這是吊著一口氣,等著王淑蘭人頭落地後,便心願已了。
郭飛剛出門不久,崔母便去世了。
崔母離世的消息傳到京都的時候,肅王正在太后的宮裡。
太后身穿一件紫色繡金雲的吉服,眸光柔和的看向幼子,「我聽你皇兄說,你奏請他封賞民間女子為縣主,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肅王道:「母后,那女子不是尋常民間女子。」 太后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已從你皇兄口中得知,那道方子便是對方獻進宮裡的。」
太后見幼子眉間緊擰,接著道:「即便如此,大可多賞賜一些御賜之物給她。」
肅王神情複雜的看向她,「可是,··」
太后見他這般情況,突然一副瞭然的模樣,「你莫不是看上那名女子,欲娶她進門,又礙於她的身份,這才想著讓你皇兄給她抬抬身份?」
肅王聽聞此言,臉色更加的怪異,他沉默了一瞬,方才道:「母后,我豈會是這種人。」
太后追問道:「既不是這樣,那是為何?難不成對方是你流落在民間的私生女?」
肅王抬眼看她,說不出話來。
太后見此情形,以為自己猜中了實情。當即起身道:「既如此,那便帶人把她給迎回京都,入皇碟。」
肅王見她誤會得厲害,只好把實情告訴她。
肅王從宮裡出來後,便回了王府。他回京後第一時間便令親信廣尋名醫,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名醫的下落時,卻聽聞了崔母的噩耗。
肅王前些日子帶著人突然離京,回京後讓親信廣尋名醫下落的事情傳入王妃的耳里時,對方便猜測私生子一事怕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覺得這醫治心疾的名醫怕是給那孩子的生母找的,如今在一看肅王眉眼間一副哀傷的神情,便覺得那女人十有八九是死了。
她早先雖然對於肅王在外有私生子一事不怎麼在意,可若是王爺到時把母子二人給接回府中,她這個王妃該如何自處?
如今,那女人死得倒是恰當好處,她平白多了一個兒子豈不是正好。
千里之外的臨水鎮。
崔母的喪事辦完後,虞鳳翎帶著李嬸兒她們照例去渡口那頭出攤,近段時間崔家大大小小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已經許久沒有出攤了。
虞鳳翎本以為往日積累的那些顧客怕是都跑得差不多了,卻不想,她們一出攤那些客戶都圍了過來。臨水鎮不算大,崔家本因著吃食攤子的關系在鎮裡便是打眼的人家,她那鋪子被王淑蘭深夜縱火一事,更是讓崔家的名聲越發的響亮。
崔母離世一事,也是在當地引起了不少的關注。
今日這些食客光顧的時候,或多或少的臉上都會流露出一些同情憐憫的神情。
收攤回去的時候,路過被燒成一片廢墟的鋪子時,虞鳳翎的內心有些複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