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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信見他動怒,當即便把裴鈺陵的那翻話道了出來,「王爺,裴鈺陵說當年她小姑母產下過一子,你若是救他出天牢的話,他便把對方的下落告知於你。」
肅王聽聞此言後,心裡震動不已,拳頭更是不自覺的握了起來。
二十年前,因北方各部落虎視眈眈,肅王同外祖父駐守在北境軍中,戰場上刀劍不長眼,兩方陣營廝殺下,很可能會死在戰場。離去時肅王翻進裴家同心愛之人道過別,一個春心萌動,一個年輕力壯正血氣方剛,二人便猶如乾柴烈火一般,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那場戰爭,外祖父被敵人給偷襲戰死,肅王雖然帶軍屠了敵人數座城池,替外祖父報了仇,令邊關僵持了數十年的戰事在他的帶領下獲得大捷,卻在班師回朝的途中著了敵人的道,被敵方潛入進來的人下了一劑猛藥,害得他傷了身子,徹底絕了子嗣。
眼下突然得知心愛之人替自己產下過一子,肅王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他出征之前,本同心愛之人說好班師回朝時,便向母后奏明此事,請皇兄替兩人賜婚。
但因著後來傷了身子的關係,回京後他處處躲著對方不說,為了不耽誤對方他甚至製造出時常出沒於煙花巷柳之地的浪蕩名聲。一想到自己做下的這些事情,肅王恨不能一刀砍了自己。
他在心頭算了算時間,他流連於煙花巷柳的那段時間,正是心愛之人懷胎數月即將產子之時。
肅王一刻也等不了,他讓親信回府知會一聲後,便獨自騎著馬朝著城外的方向去。
親信怕出什麼意外,立馬招來了一隊人馬速速跟了上去。
虞鳳翎發現崔母一日三餐的藥食進補下來,並沒有什麼效果,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死氣。
這日的飯桌上,崔母突然道:「明溪,我同隔壁老姐姐合計了一下,你們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
崔明溪沒想到婚期這麼趕,她看向崔母,「娘,會不會太趕了一些,婚服我還未開始繡制。」
「這幾日我總是夢到你爹和大哥他們,我怕自己的時日不多了。」說起早逝的長子,崔母眼底有淚光閃動,她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我下去後,你大哥會不會怪罪我沒有替他看顧好恆兒。」
崔明溪見她這般,雙眼瞬間濕了,一開口話音里有哭腔,「娘,你別胡思亂想,你會長命百歲的。你還要看到我和二哥的孩子出世。」
兩人的話音讓虞鳳翎心頭情緒翻湧,她偏頭看了崔明宣一眼,只見他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緒來。
崔母回屋歇息後,崔明溪立刻撲進了虞鳳翎的懷中,大聲的哭泣起來。嘴裡更是反覆的呢喃著「虞姐姐,娘是不是要死了。」
感受著懷中崔明溪漸漸弱下去的哭音,虞鳳翎心裡也不平靜。
夜裡,虞鳳翎同崔明宣靜靜地躺在床上,兩人自從圓·房後,每晚都要鬧得很晚,可今夜卻都沒那興致。
虞鳳翎被崔明宣抱在懷中,她重重的嘆了一聲,頗有些傷神的道:「今日看娘的情形,越發的不好了。」
崔明宣把她往懷裡緊了緊,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聽不出情緒的說道:「明溪成婚一事,我倆替她操辦吧!」
崔母如今這般,這事兒只能他們倆夫妻多費心了。虞鳳翎道:「明溪的婆家離平洲只有兩個時辰的路程,我打算從我娘的嫁妝里抽出兩個鋪子,另外在添一千兩銀子給她當陪嫁之物。」
聽聞她的話後,崔明宣靜默了一瞬,方才道:「不用,那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你自己留著。明溪的嫁妝我自會想法子。」
他近日都早出晚歸的,每日回家還帶著一身的血氣,虞鳳翎斷定他肯定是在山裡打獵。
也不知道這人那來的精神頭,每夜鬧到那麼晚不說,白日裡還都泡在山裡,虞鳳翎怕他吃不消。
「你打獵能掙多少銀子,若是一個不慎被獵物給傷著了,你讓我怎麼辦?」虞鳳翎道:「你我夫妻一體,我這個做嫂子的替她添置嫁妝,有什麼不能夠的?」
崔明宣微微一怔,旋即說道:「這些時日我已經攢下了不少銀子,定能讓明溪風風光光的出嫁。」
虞鳳翎知道崔明宣不是吃軟飯的性子,見說不動他,便不在勸說,但給崔明溪添置嫁妝的心思沒有動搖。
翌日,因著昨夜兩人沒有鬧來鬧去的關係,虞鳳翎早早的起身,崔明宣一早便要去山裡打獵,虞鳳翎替他準備了一些乾糧帶在身上。
她把人送至門口,把乾糧遞給他的同時,嘴裡不忘囑咐道:「山里多猛獸,你當心一些。若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要你了。」
崔明宣把人往懷裡摟了摟,在她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後,便眼含笑意的帶著李叔走了。
虞鳳翎一想到他方才的話,不僅耳根子發熱,雙頰也被羞紅了。
兩人在門口那副蜜裡調油的模樣,讓暗處的肅王看得心裡頗為複雜。
他盯著崔明宣離去的背影看了看,收回目光的時候意外的和虞鳳翎的目光撞上。
虞鳳翎轉身進屋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對面巷子口那人一直盯著崔明宣離去的身影看。看對方一副習武之人的體格,虞鳳翎頓時警鈴大作,以為對方是崔明宣無意間得罪的仇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