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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農莊裡幫忙,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崔明溪便在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靜候對方。
劉管事來去很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拿著繡品臉色難看的走了過來。
崔明溪一見他這幅面色,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她立馬站了起來,出聲問道:「劉管事,莫不是對方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劉管事看著她嘆了一句,一副為難的說道:「崔姑娘,我念著你繡計了得這才把這樁好事交於你,你怎會這般不小心,這不是存心害得我得罪人?」
崔明溪近段時間都把心思放在繡品上,中途雖然因為裴鈺陵的事情短暫的分過心,但也很快的收攏好情緒,一心鋪在繡品上。
她自認為這幅繡品挑不出半點兒錯處,聽聞劉管事的話後,便道:「劉管事,繡品一事我自認為是盡心盡力,何故會你這麼一說。」
劉管事連連嘆氣,他道:「崔姑娘,你這繡計自然是沒得挑,僱主也很是欣賞。可你選用的絲線色彩過於艷麗,這和對方要求的地方出入不少。我當時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你這不是誠心讓我難辦?」
崔明溪那日去集市上買絲線,確實是對方要求的色澤,可後來因為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後,便沒有再去集市上重買。
百鳥朝鳳圖她不是第一次繡制,以往都用的是色澤艷麗的絲線,色澤艷麗的絲線更能體現繡物的光,色,形,使繡物看上去更加的惟妙惟肖。
到底是自己的失誤,崔明溪一臉歉意的看向劉管事,她道:「劉管事,我親自同僱主去解釋一番吧。這幅百年朝鳳圖歷來都是用色澤艷麗的絲線,我此番採用的是雙面繡,從背面看的話出入不大。」
錦繡坊有自己的繡娘,雙面繡也算當地的一項特色,會的人卻不多,繡計出神入化的更是少之又少。崔明溪這幅百鳥朝鳳圖依著劉管事的眼光來說,當真是一點兒錯處也挑不出,便接受了她的提議,把人帶去了後院裡。
劉管事同候在門口的人表示了一下此番的來意,對方讓兩人等著後,便進屋去稟報了。
崔明溪一靠近,便覺得侯在門口的男子有些面熟,走近一看發現這人正是那日在主街上差點兒釀成事故的那名車夫。
劉管事見她臉色有異樣,便道:「崔姑娘,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對方同我們錦繡坊來往挺多,倒也還算好說話,你待會兒進去好好說道說道,想來對方不會為難於你。」
崔明溪本對著劉管事沒什麼好印象,眼下見她替自己著想,真心實意的朝著對方道了一聲謝。
這個時候,那名車夫走了出來,示意崔明溪可以進屋。
崔明溪朝著一旁的劉管事點頭示意了一下後,便抬步走了進去。
看到門口的那名車夫,崔明溪估摸著屋內的男子十有八九是當日馬車裡的那人。她一進屋,便見到一個氣質出塵的男人,對方一身竹葉青繡雲紋綾袍。
男人也在看她,見她身著素淨雅致的布料,卻難掩那一身的氣度,眼眸微微一亮。
只一瞬,男子便收回了視線。他道:「崔姑娘,聽說你有話同我說。」
男子一開口,崔明溪便聽出對方的聲音。她默了一下,把自己的來意和對方說了出來。
後者聽聞後,拿起桌上的那副百鳥朝鳳圖細細的看了看。崔明溪的目光一直在對方身上,見他眼眸不時變化,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片刻後,男子放下了手裡的繡品。他一臉愉悅的看向崔明溪,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崔姑娘,你的繡計果然了得。這幅繡品不僅雙面異色異形,正反兩面的圖案和顏色也截然不同。這種氣韻連貫的藝術效果,當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崔明溪聽聞他的話後,有些忐忑的心情終於鬆弛下來。她道:「過譽了,只要你不怪罪於我擅自改用絲線,我便安心了。」
男子此番來西南之地,除了訪親之外,也是存了挖掘繡娘的心思。這幅百鳥朝鳳圖於他而言不過是隨意之舉,卻不想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還要在此地逗留一些時日,男子開口道:「崔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我預在定製一件雙面繡的掛屏,會不會有些為難。」
崔明溪本以為能說服對方已是不易,卻不想,還有意外之喜。當下眉眼染笑的道:「不為難,不為難。你何時要,圖案和色澤方面有沒有什麼要求。」
男子道:「我會在此地待上一段時日,繡品方面沒有什麼要求,你拿出自己最高水準來對待便好。」
對方不說,崔明溪也會照辦。她忙道:「那是自然,你儘管放心。」
崔明溪走後,守在門口的那名車夫走了進去。
男子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怎麼,有話要說。」
那日男子並未掀開車簾,故而不知曉和崔明溪有過一面之緣。當下聽了車夫的話後,立馬想起了那日他在車輪上發現的那些絲線。
虞鳳翎她們為了節省時間,午膳沒有回去,而是打算在農莊的小院裡對付一下。農莊出手後,老劉頭自然而然的成了虞鳳翎的人。他早早的去小溪里撈了一些新鮮的鯽魚,預備午膳弄來給大家嘗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