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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宣被她瞬也不瞬看著自己的模樣,弄得有些不自在,他別開臉眉頭微微皺起,「看夠了?」
許是兩人近來相處得還算融洽,虞鳳翎道也不怕他,聲音裡帶著笑意,「看幾眼怎麼啦,又不會怎麼樣。」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的,崔明宣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她多做糾纏,而是問她:「你有什麼要買的?沒有的話咱們回去吧。」剛才的幾只木簪,一共賣了三十五兩銀子。離建房子的銀子還差一些,他預備去後山里看看,再弄點木材回來。
虞鳳翎見他說起正事兒,斂眉收攏起臉上的笑意來。她道:「剛才去過一趟雜貨鋪,現下就只差幾個罈子沒有買。」
崔明宣見她每日裡像個陀螺一樣的轉個不停,身上的衣裳看上去顯得有些松垮,「去豬肉鋪上看看吧,你上次弄的那個滷味兒,我吃著挺不錯。」
這還是虞鳳翎第一次聽他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吃貨的一面。想起這人手裡握著不少銀子,虞鳳翎笑著打趣道:「那感情好,你剛剛掙了不少錢。可得多買上一些,你出錢我出力,誰也不虧。」
店小二見掌柜的一直盯著剛才離去的兩人看,有些不解的湊了上去,「掌柜的,看什麼呢。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掌柜的少賺了幾兩銀子,心裡正煩著呢。沒好氣的趕人,「去去去,櫃檯的衛生搞了?就擱這兒無所事事。」
店小二癟癟嘴,不情不願的幹活去了。
他一走,掌柜的又盯著崔明宣的背影看了幾眼。恰逢這個時候有馬車經過,兩人往右側避了避。這個時候,掌柜的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了這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男人像誰了。
琳琅齋的主人是肅王妃的產業,每年年底的時候各地的管事都會去京城一趟,去年他向王妃匯報完店鋪的經營情況,從王府出來的時候,在離王府幾百米的地段遇著一個高大威猛,氣勢凜凜不可言的男人。對方握著韁繩騎在馬上,那匹馬通體烏黑,身形健美,一看便是良駒。出沒在王府周邊的人,一看便是非富即貴。
對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不怒而威的氣勢,使得掌柜的只看了一眼,便把頭給埋了下去。
他不清楚兩人是何種關係,只在心裡給自己提了一個醒。下次對方再來的時候,勢必要多客氣一些。
···
林氏就去過採石場一次,剛流放的時候到過那個鬼地方。在郊外的地段,四周都是山崖,一路過去的山路都很陡峭,目及之處全是些原始山石,一些地方坑坑窪窪,這是採石頭後遺留的痕跡,右側的小半座山都快毀了,看上去光禿禿的一片,連點兒草木也看不見。
還好當初她藏匿了兩片金葉子在月事帶里,不然的話如今指不定沒日沒夜的敲碎石頭。
突然,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攔住了她的去路,林氏略一思索,便記起這人似乎是採石場的一個監工。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林氏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得心顫,喘了兩口粗氣後,這才一臉討好的道:「我是崔永忠的媳婦,找你們工長有些事情,麻煩通傳一下。」說話間,林氏摸了一兩碎銀子遞了上去。
漢子顛了顛手裡的碎銀子,語氣沒有方才那麼狠,「等著。」
不多會兒的功夫,一個臉盤瘦長,眼神迷離,似醉非醉,像酗酒一樣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剛輸了一筆錢,這會兒見著林氏沒有好臉色,他道:「聽說你找我。」
林氏向來能屈能伸,並沒有因此表現得不滿,而是一臉訕訕的把自己的來意和對方說了。
男人見她提起這事兒,想起一行人剛被流放到此地時,有上封暗示過他的事情,但這其中可不包括崔家大房一脈。他當初見崔永忠的妻女一副走路都費勁兒的模樣,留在石場裡也幹不了什麼活,指不定人就這麼白白的死在石場裡,乾脆就也讓其交了人頭費直接走人。
對方如今意圖來把崔永忠兩父子給弄出去的行徑,卻是讓他有些為難。近來工期緊張,石場的人手本就不太夠,若是再把崔永忠父子給放出去,到時候耽誤了工期,可沒他的好果子吃。
他這雖然愛財,但也不敢肆意而為。當下便出聲趕人,「你當石場是什麼地方,豈是那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林氏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可是,當初崔明宣他們不也交了人頭費,就被放走了?」
男人不想和她多費唇舌,怕被她糾纏不休,乾脆直言不諱的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石場工期緊,人手又不夠,豈是你說走就走的。」
林氏一聽這話,就知道還有商量的餘地,趕忙道:「工長你權利大,手眼通天的,肯定能有法子。」
她一通吹噓下來,男人心裡還挺受用。想起自己還欠賭坊百兩銀子,脫口就道:「這樣吧,你準備一百五十兩銀子。銀子什麼時候準備好,什麼時候來接人。」
林氏被他這通話聽得咬牙切齒的,心裡恨得要死,面上卻只能伏小做低的道:「是是是,我這就回去湊錢。」
從鎮裡回去後,虞鳳翎先把豬肉鋪上買的那些食材給處理好。滷煮做過一次後,越來越順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