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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害怕他不在的時候,她犯了癮或者想不開傷害自己。

  楚纖歌由著他檢查,兩人離得近,他身上不安定的氣息也感染著楚纖歌,她突然握住方蕁的手,「別看了,沒有新的傷。」

  「以後再也不會了。」緊接著又主動靠到方蕁懷裡,昂頭看他,「我保證不會再讓你擔心和不安。」

  她這樣溫柔小心,期待他淡漠的神色能有一絲絲歡喜。

  可方蕁好狠心啊,不抱她,也不看她,繃著臉,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說。

  楚纖歌只能猜測他是氣自己這麼長時間和林相他們議事?

  於是想了想又道,「我下次不見他們了。」

  方蕁聽不下去了,雙手放在她肩上,凝眸道,「楚纖歌,你真的可以像以前一樣走到人前了嗎?」

  楚纖歌心虛地低下頭,還沒狡辯就又被質問,「你真的不害怕光了?」

  「我、好、了。」

  她還在逞強。

  方蕁身上的怒氣只增不減,雙眸像牢籠一樣緊緊盯著她,「好了?你半個時辰只敢看摺子不敢看人,跟他ᴊsɢ們說話前先打開窗,光照進來的時候你的手都在發抖,借著這點刺激才敢看別人。」

  「我···」楚纖歌語塞,被拆穿後想躲開,結果方蕁捏著她肩膀不放。

  方蕁不想這樣,他心疼她還來不及,怎捨得讓她難堪。可他生氣,氣她永遠不懂以自己為先,永遠不知道尊重自己的所有感受。

  所以他把人狠狠抱住,眼睛瞬間紅了,「你在宮裡那麼苦,他們誰都沒救你,現在楚霽雲死了,大寧一盤散沙,他們害怕淪為四境的奴隸,也害怕我趁虛而入,說得那麼好聽,要尊你為帝。」

  「你管他們幹什麼!」

  楚纖歌被他抱得太緊,呼吸有些不暢,然而察覺他說這話時情緒更加激動,身子都在微微發顫,便乖乖貼著方蕁,好半天才說,「怎麼能不管。」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但碧玉、趙嬤嬤、管家這些陪她多年的人,她總不能任由他們再受流離之苦吧。

  方蕁下巴抵在她額頭,硌得她有點痛,「他們不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委屈自己。」

  楚纖歌鼻子發酸,手指在他背上頑皮的畫圈圈,輕聲道,「但是···你值得。」

  「你不是讓我為著你試一試嗎?我試了,你怎麼不開心。」

  方蕁一肚子話卡在喉嚨里,眼眶裡的淚旋了好幾圈兒,隨著眨眼的動作,滴答落在楚纖歌頭髮上。

  「你···你是為我?」他情不自禁勾起傻乎乎的一點雀躍,「不是為了百姓、天下···不是為了林相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定定看著楚纖歌,那決然的模樣仿佛在告訴她,你休想騙我。

  楚纖歌歪頭,伸手撫著方蕁的臉,便覺從前種種過往和痛苦過不去又怎樣,還有鮮活的人等著她生生世世。

  「不是。我既沒死,自不該活得生不如死,何況這世上還有我喜歡的人,我被許多人辜負過,所以不想辜負你。」

  方蕁在她的話里,好看的眉目如開春的花兒,每一點變化都讓人移不開眼。

  她踮著腳,突然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方蕁,我好喜歡你。」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這句話好重,重到方蕁恨不得拿自己幾輩子的命運來承載。

  她依靠他,她說要依靠他。

  方蕁呼吸都亂了,捧著她的臉,極為認真地問,「我的公主,你知道依靠意味著什麼嗎?」

  楚纖歌覺得他在嘲諷自己沒文化,挑眉道,「依靠就是為你而活,為你而死。」

  她說得很輕巧,可方蕁知道她做得到。

  他哽咽道,「我亦如此。」

  ······

  七月初三,楚纖歌登基為女帝,國號楚,年號承澤。

  同日,南詔歸順大寧,南詔王封大寧定南王,為第一個外姓藩王,仍舊統領南詔,南詔一切風俗習慣照舊。

  早朝結束後,楚纖歌邊走別脫身上繁重的衣飾,到勤政殿門口時,已經剩下一身利索的中衣,皇冠也丟給了跑出來迎接的碧玉。

  「快拿冰水來,熱死了。」

  「讓人把大殿的窗戶遮個帘子,日頭曬得龍椅燙屁股。」

  蘇安趕緊招呼人過來扇涼,笑著解釋,「陛下受苦了,大殿的窗戶上雕著龍紋,遮擋起來不吉利。寓意就是真龍吸取天亮時第一份陽氣。」

  楚纖歌喝了大半碗冰水還是不解渴,一聽蘇安這麼說,立馬又道,「那做個涼墊兒放上去總行吧?」

  蘇安心裡為難,又不敢每次都拒絕陛下,「奴才這就著人安排。」

  「吩咐下去,就說朕心疼諸位大人勞碌,入了三伏,沒什麼事就暫停早朝,有事找林相處理。」

  「是。」

  楚纖歌躺了會兒才覺得沒那麼熱了,結果一睜開眼就看到龍案上堆了兩摞摺子,她咽了口唾沫,手腕子已經開始抖了。

  皇帝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她現在相信楚霽云為什麼會變成瘋子,說他心裡變態覬覦長姐,不如說被整日干不完的活兒累壞腦子,所以恨死她了。

  蘇安研好磨,恭敬遞上硃筆,「陛下。」

  楚纖歌眸光一轉,雙手捂著太陽穴,「朕···朕不舒服···快傳定南王進宮。」

  「陛下,要不先傳章太醫?定南王府一來一回費點時間呢。」蘇安發誓,他是真心為陛下著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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