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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慈抿唇笑笑,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嗯,我這就睡了。」

  洗漱完,芳草瞧著慶慈鑽進了床榻。她將明日慶慈要穿的王妃喜服喜鞋和佩戴的首飾頭面鳳冠全都檢查了一遍,給桌上茶壺添了茶水,不忘撤走了兩個銀絲碳盆,這才安心離開。

  慶慈縮在被窩裡,強迫自己入睡,可一閉眼腦子裡全都是剛剛那副水榭春宮畫面的衝擊。怪只怪那畫裡地點太令她遐思,甚至那女子衣裙顏色同樣明艷……

  慶慈鼓著臉,心氣半天沒順下來,忽又想起自己正枕著這畫冊呢,連忙翻身坐起,輕踮腳步,做賊似的將畫冊再度塞到箱籠最底下。

  等到真正入睡,已經夜深。窗外寒風都弱了下來,院子裡安安靜靜,一切只待明日。

  大約申時過半,慶慈被芳草低聲喚醒了。

  房間裡來了很多陌生面孔的宮人,見了慶慈均行了恭敬的大禮。

  她整個人懵懂著起了床,懵懂著被推進浴室,洗了澡後神思微微清明過來些許,依舊茫無頭緒地讓人伺候著穿戴了繁瑣華貴的喜服。

  待她坐在梳妝鏡前,見到鏡中一身紅衣的自己,這才真正反應過來——今日她要成婚了,就要嫁給蕭靜了。

  一顆心微微提了起來。

  宮人們手藝自然沒得挑。如何上妝,如何挽發,如何戴冠,一步步都有既定程序,哪一步都容不得出錯。慶慈只覺得自己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人偶,忍著無聊在鏡前坐了足足近兩個時辰,終於聽見宮人一聲讚嘆:「妝成!請王妃過目,看可否有要改的妝面?」

  慶慈對著鏡中的自己已經看了這樣久,再驚艷的造型也已經耐心不再。她恨不得現在就出發去王府成禮,聽到宮人說好了,連忙站起身,道:「很好很好,不用改動了。」

  宮人微微一笑:「那麼請王妃將喜扇遮面,從此刻起直到洞房合卺酒之前,俱不能拿下來,也不能隨意開口說笑。」

  慶慈微微吸一口氣,只得接過那柄金柄絲扇。

  好在就是一柄扇子,慶慈心道,還可以正常喝水吃點心,倒也不難。

  誰知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

  慶慈瞌睡打了三遍,被芳草暗暗捏醒兩回。劉澎年一家、姚夫人一家、於夫人一家以及周掌柜一家全都早早來了。男人們在前院喝茶,女眷們帶著孩子,來後院同慶慈見禮。

  昨日見面還是平禮呢,今日眾人見了慶慈都得行跪拜大禮了。慶慈不能推辭,只得彆扭受了。

  姚夫人笑道:「慶王妃慢慢習慣就好,以後一言一行都是王府臉面,沒什麼不該受的,安心接著便是。」

  姚老夫人也來了,慈愛瞧著慶慈,道:「當初在老身壽誕上一見慶王妃就知道是個有福氣的,瞧這通身氣派,滿京城真是找不出第二個能與北疆王相配的姑娘了。」

  姚佳音和姚佳蓮也笑嘻嘻打趣慶慈,一時間滿屋子歡聲笑語。

  眾人笑鬧,慶慈只能不好意思地微笑,又記著不能亂說話,連忙用絲扇擋了擋嘴角。

  正笑鬧著,遠遠聽見迎親隊伍的奏樂聲,夾雜著連綿不絕的鞭炮響動。眾人連忙退回外間,留慶慈、芳草以及幾位貼身宮人在臥房內。

  北疆王娶親,哪裡有什麼攔門一說,且看蕭靜今日身後一眾威風凜凜的鎧甲金鱗衛們,也沒人敢造次。

  蕭靜一路直行,徑直到了慶慈房門口。

  按民間禮節,新嫁娘需得族中年紀輕些的男子背著,腳不落地地上喜轎。而按皇室禮節,蕭靜身為親王,只需要親自牽著王妃的手出府即可。

  眾目睽睽之下,蕭靜進了慶慈的臥房。床榻上安安靜靜盛裝打扮的慶慈聞聲抬眸,二人四目相對,俱從彼此眼中看見對方的笑顏。

  蕭靜今日亦是一身同款喜服,瞧著與他以往那身朝服相似,同樣四爪行龍用金線繡在胸口,卻比以往少了威壓嚴肅,多了份倜儻溫柔。

  慶慈還是頭一次見蕭靜穿這樣艷麗的紅色,卻覺得他挺拔的身材被這艷色襯托著,周身似乎多了一份不可言說的靡麗氣質。她望著蕭靜英俊的臉龐,心中正歡喜,對方卻忽然在她身前反身蹲了下來,不由分說便拉起她的胳膊,將人往他堅實的後背處輕輕一拽。

  慶慈沒防著他突然來這一下,頓時趴倒在他厚實的肩頭,頭上髮飾流蘇打在他的脖頸上,手上絲扇也差點掉下來。

  一旁監禮的宮人嚇壞了,忙上前幫著整理,低聲道:「王爺,這於理不合啊……」

  蕭靜倒也沒發怒,難得笑了:「無妨,本王的婚禮本王說了算。」

  宮人便也笑了,道了聲是,退到一旁。

  蕭靜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同慶慈低語道:「坐穩了,阿荷。」

  慶慈聽他忽地喚自己乳名,眼眶一熱,手上緊緊攬住他的喜服,低聲嗯了一句。蕭靜便慢慢起身,將人一步步穩穩背出了臥房。

  芳草在一旁看著,不由替慶慈驕傲起來——王爺這態度哪裡還需要多講什麼——她嘿嘿一笑,尋到房中那個需得貼身攜帶的箱籠,拎在手裡,急急追了上去。

  五進的院子,來的賓客不少。慶慈感念這一年來在京城受過的照拂,甚至還邀請了丁記早餐鋪子的丁老六來——對方今日一身新衣,望著一院子往日裡不敢打交道的貴人,內心驚嘆王妃竟然如此給他和他的豬肉小餛飩臉面,看來以後宣傳生意的新思路不愁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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