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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月。」

  紗月,紗月,紗月。

  紗月對於他叫自己的名字百聽不膩,眉眼彎彎地看他。

  「我在呢,殺、生、丸。」

  殺生丸未動,金眸凝視著她,臉上的妖紋似乎又要有變化。

  紗月嚇了一跳。趕緊拉著他去到圍子床那裡喝水。

  *

  雨下了一個白天才終於歇下。庭院裡花草樹木被這場大雨打得七零八落,深色泥土鬆軟,陷入了許多樹葉與花瓣。

  天彥城的城主還沒醒過來。

  白天裡彥田來過這個庭院一回,但不知為何這座偏僻的庭院像是突然消失了般,他怎麼找也找不到。

  於是在後半天他又撐著傘打算再來找一回,這次非常順利,連雨都在路上突然停了,他將傘交給了隨從,自己拍了拍裾角才試探著踏入這座庭院。

  走過長長的走廊,他的腳步放的很輕卻仍然可以聽見。

  「姐姐,你在嗎?」

  彥田輕敲了兩下門問道,語氣溫和,問完這句話後就在靜靜等著。

  半息,他聽見了紗月的回答。

  「在的,你進來吧。」

  彥田下意識地沒有說今早來過一回的事情,他看見了相對而坐的兩個人。

  和室內是擺放了些書籍的,紗月是翻看著古書,而殺生丸卻是坐在靠窗的那裡看著紗月。

  就連他進來也沒有讓殺生丸的視線移動一回。

  彥田低垂頭,跽坐在秧墊上。

  他先表達了感謝,感謝殺生丸殺掉了寄生於他父親的妖怪,接著他又詢問道父親昏迷不醒的緣由。

  紗月不懂這個,看向殺生丸。

  殺生丸不是跽坐,半屈著一條腿聞言動了動手腕,將手邊的茶盞推給紗月。

  他聲音冷淡,言簡意賅。

  「失了精魂。」

  人類被妖怪附身可不會輕易看病喝藥就能好的,何況還是魘妖這類專奪人夢控人身心的妖怪。

  彥田仍是不太清楚,他小心地又問,「那有什麼辦法嗎?」

  殺生丸金眸終於掃了他一眼,目光如水,毫無波瀾。

  「你可以先殺了他。」

  然後他再用天生牙救回他。這是最快的方法。

  彥田差點沒被嚇得從秧墊上歪倒下來,倒是紗月捂著嘴笑了下,她明白殺生丸的意思。

  她說:「是殺生丸在開玩笑,你不用理他。你的父親應該多睡幾日就好了。」

  彥田:「是、是嗎?」

  在離開前他又看了眼坐在窗邊的那個妖怪。

  雪白的絨尾在這褪了些許暑熱的夏的傍晚仍是有些格格不入,不過知道他的身份是妖怪後又顯得是合乎道理的。

  他的金眸中似乎只能容納下對面的一人,在這漫長的一天中,難道他們就是這般過去的嗎?

  和室的門被闔上,人類的氣息被壓了一點點欞窗縫隙中擴散出去。

  良久,殺生丸問道:「紗月。」

  「發情期的時間不止一天的。」

  他聲音清淡,似乎在說看書看太久了這種話一樣,但紗月卻聽得清清楚楚,她的手腕猛地一抖,書籍磕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雖然第一天是最難熬的,但只要熬過第一天,剩下的天數便也沒什麼了。

  可是,紗月昨夜今晨並不是熬過去的,而是翻雲覆雨過來的。

  她的發情期並未徹底過去。

  接著,殺生丸又推來一盞茶。

  「要喝水嗎,紗月?」

  紗月閉了閉眼,長睫細密密地顫,她將茶盞推過去,復又重新拿起書,勉強壓下嗓音平靜道:「不用了。」

  殺生丸沒再說話,起身去將和室內的燭火全部點燃。

  室內頓時燭光通明,影影綽綽地搖晃著燈影,時而嗶啵一聲。

  不遠處的榻與被褥也全部換了新的,疊的整整齊齊。

  悶熱了許久的天氣不是一場雨就能平息的,不久,耀眼的閃電似乎將室內的燭火搖晃了一瞬,接而又響起炸裂的雷聲。

  「又下雨了。」殺生丸道。

  紗月含糊應了聲「嗯」。

  好多話他。

  手邊不知何時又推過來一杯水,紗月終於抬頭看向殺生丸,烏黑瞳仁中亮晶晶的,「不要再給我喝水了。」

  「你會渴的。」

  殺生丸神情平靜,嗓音也平和。

  紗月置之不理,可藏在發間的耳垂悄悄發燙。

  終於,又是一場雨降落。這場雨遠不及白日的狂風驟雨,雨如急箭。

  這場雨下得溫和,落在泥土中很快就被潤透,雪白的梔子花瓣滑落滴滴雨點,搖曳著花枝,甚至還想要渴求更多。

  和室內,那原本整整齊齊的榻,再次零亂。

  庭院外的守衛在換過崗後想要再來,可竟然發生了換崗之前那兩人說的怪事,庭院找不到了。

  真是詭異。

  但是又聽說這裡其實住的是少主請來的大妖怪,又不敢喧譁,只好蹲在一處近的庭院廊沿。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就是上上一章啦~

  實在不會改了,刪減了一點…

  第41章 白夜

  這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天。

  三天找不見庭院,三天也沒見城主醒來。

  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彥田又登門拜訪,他特地選了個傍晚的時間,遠處炊煙裊裊,橘黃色的晚霞連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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