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音,你父親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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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靈聖道長緊握手中的古卷,即便時隔百多年時間,他依舊一眼便認出眼前女子,老臉泛紅,唇瓣激動地輕顫著吐出那記憶深處的字眼來,「天音?」

  疑問的話語,卻是極為肯定的語氣,只是難以置信,以及欣喜!

  沐天音笑了笑,「道長。」

  「道長……」赤炎從娘親胳肢窩裡面冒出來,也跟著一喚,精緻漂亮到極致小臉笑嘻嘻的,上下掃視的雙眸卻泛著賊光,這又是哪個老頭,娘親認識的人還真是不少呢,還遍布寰宇。

  「這是……」靈聖道長愣了下,驚奇的望向女子身邊的可愛男孩。

  這丫頭都有孩子了!

  沐天音低咳一笑,扯了下赤炎,眼神示意他老實點,回眸朝靈聖道長一笑,「道長,好久不見。」

  「老夫也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丫頭你啊。」靈聖道長說話間,已將眼前的女子再仔細打量了一遍,心中的驚喜,又慢慢的轉變成驚駭和疑惑。

  眼前的女子,用深不可測來形容,都太淺!

  「道長,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時間緊迫,沐天音來不及和靈聖道長敘舊,開門見山。

  快來不及了,再耽擱一會兒,那男人就追上來了!

  靈聖道長瞧沐天音的樣子,便知事情緊急,面色也跟著沉重下來,也沒多問,直接道,「天音你說,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老夫一定竭盡所能。」

  「那我就不和道長客氣了。」沐天音頷首一點,「我想借天星宗的冰室一用。」

  上一次她在浩雲大陸對抗寰宇凶怪的時候受傷,去過天星宗的密室很特殊,那裡設計巧妙,鑄就的材料也都極為奇異,可以隔絕外界一切氣息,絕對可以躲過劫的追蹤!

  靈聖道長誒一語,「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他嗔怪般的瞪了沐天音一眼,「這點小事也需要如此慎重相求。」一邊說著他一邊抬手示意跟他去,「來,這邊。」

  「多謝。」沐天音緊步跟上。

  「碰!」

  天星宗禁地密室,一聲悶響,高達數丈的幽冰石門落下,一股寒氣溢出,轉眼消逝。

  距天星宗外幾十里,一抹黑影刷的落地一株蒼天巨樹橫出的枝幹上,單膝跪下,烏髮黑衣飛飛,慢慢沉下身軀,冷銳如夜鷹的眸閃出寒光,環顧周圍。

  氣息消失了!

  怎麼回事?

  「刷——」

  下一秒,樹葉輕顫,那抹黑影憑空消失得無隱無蹤。

  「娘親,你不是準備一直待在這裡。」赤炎背著小手,打量這片幽藍昏暗的密室,口氣很是嫌棄。

  沐天音盤膝坐上寒冰玉**,斜眼瞥了下小傢伙,語調長長的,「就待幾天時間,等那傢伙離開這周圍,咱們就走。」

  她現在沒閒心來和那男人折騰,說不定糾纏數年時間,都分不出勝負來!

  等躲開他後,她還是準備儘快回仙古一趟,這麼多年了,外公肯定擔心她擔心壞了,雖然有被暗主發現的危險,她還是要想辦法回去一趟。

  至少,親自向外公報個平安。

  「為什麼不多待一段時間呢。」赤炎轉身望向娘親,眼珠子咕嚕了下後,手腳並用的跟著爬上玉**,「我看這地方不錯,是極難得的練功聖地,反正你也是要找練功的地方的。」

  小傢伙一雙漂亮妖美的眸子眨啊眨。

  沐天音盯著他,恍然一下,快速眨眨眼,「對啊。」

  她就顧著躲那男人的追蹤去了,自己手上不正拿著空桑大帝的大道神通術嗎!

  「真乖……」沐天音笑著,伸手使了勁兒的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

  赤炎嫌棄的躲開,脆生生的嗓音卻是一本正經,「娘親!」

  說多少次了,不准摸他腦袋,長不高的!

  而且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瞧著小傢伙那樣子,沐天音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兩手伸出,抓著他粉嫩的面頰都是一陣蹂躪,「怎麼的小鬼,你是我『生的』,還不能碰一下你了。」

  小傢伙可愛的面頰軟乎乎的,手感極佳。

  「啊啊!」

  密室內不斷傳出赤炎『悽慘』的叫聲。

  救命——

  虐待兒童啊……

  親娘!

  山水悠悠,現世靜好。

  浩雲大地是四大星域,暗沙星域之中唯一的生命大地,承載著無數生命,卻也隨時承受著來自於這片危險星域的威脅,不知名的寰宇凶怪虎視眈眈。

  轉眼,三個月時間過去。

  沐天音再出來時,神清氣爽,渾身縈繞著一種神秘的氣息光暈,恍惚之後便又消失得無隱無蹤,她也能很明顯的察覺到劫的氣息不在她周圍萬里之內,也不在這片大地之上!

  「天音。」靈聖道長察覺到密室打開,很快出現在禁地外,瞧見那邁步出來的青衣女子,笑呵呵迎上去,「你不是閉關麼,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三個月的閉關時間對於他來說,確實屬於太短。

  沐天音紅唇淺勾,傾城容顏不染分毫脂色,依舊美讓人難以挪目,她沒細說其中厲害,隨口謅道,「沒有,只是途遇瓶頸,需要閉關一段時間領悟而已。」

  靈聖道長撫須點點頭。

  兩人並肩而行,往雲霧繚繞的斷崖而去,從此地俯視下去,能清楚看見下面諸多山間道台之上,天星宗的弟子們正在早課,練的是最基本的御劍術。

  「一百多年時間過去,天星宗依舊安寧如故。」沐天音如此感慨,但心中卻忍不住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靈聖道長望向身邊女子,不知為何,竟在她那年輕甚至於可以說稚嫩的側顏上,看出一種歷經往事滄桑的沉靜感,老眼眸色婉轉幾下後,他呵笑道,「這還多虧了你當年出手相繼,才讓天星宗免遭於難啊。」

  沐天音愣了下,這才想起,不由得一笑,「道長這是說的哪裡的話,言重了,天音只是略盡綿力而已。」提及此,她又不自覺的便想到了那人,「是多虧了酒鬼前輩出手相助。」

  「是啊。」靈聖道長當然也記得,「但遺憾的是,從那以後,老夫便再也沒見過那位大能。」

  「我也是。」沐天音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迷茫,不過瞬間便清晰過來,「對了道長,小風最近有沒有回天星宗,我先前去梅山,卻得知他十幾年前便離開梅山了。」

  「你說小風?」提到沐風,靈聖道長整個人瞬間精神,雙眼放光,「那小子可是我們天星宗有史以來,資質最為卓絕的天才,堪稱絕世!」但精神了一下之後,又倏的唉一聲,「不過的確是,他已經離開梅山十幾年了,也沒回天星宗,現在不知在何處。」

  老者望向身邊女子。

  這一位,怕也是今時更不同往日了?

  而沐風,才短短一百多年時間,從一個剛剛開靈的築基修士,一路突破聖者,到達王者!別說天星宗,說是整個浩雲大地的第一奇才都不為過。

  不愧是姐弟啊!

  沐天音聞言輕嘆聲,蹙眉。

  「對了,老夫似乎聽玉虛師弟提起過。」靈聖道長忽的想起,疑惑瞧著沐天音,「小風出關離開時,說的是去仙古找天音你啊,怎麼你沒遇見小風麼?」

  沐天音一愣,也算是意料之中,但她還是忍不住無聲苦笑了下,「道長有所不知,這些年我並未在仙古,此時說來話長。」她負手而立,望向遠方長空深呼一口氣。

  「天音還有事在身,這就告辭了。」沐天音回眸,朝道長拱手一拜。

  靈聖道長趕緊回個拱手禮,也只是直覺這般做而已,有點受**若驚的感覺,不敢承眼前女子一拜。

  沐天音笑了笑,沒細說,只道,「小風若是回來,煩請道長轉告一聲,我一切安好,讓他勿要擔心,而我來過的事,望無第三人知,具體原因,原諒天音現在一一細細解釋。」

  「好,丫頭你放心。」靈聖道長面色微肅的點頭承諾。

  單單只憑感覺,他便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會引起天地大變,但她不會害自己,不會害天星宗,所以他依照她說的去做絕對沒錯。

  「告辭。」沐天音頷首一點後,化作一道虹光穿空消失。

  靈聖道長望天長嘆一聲,面露深深的感慨之色。

  另一片古老的大地,仙古山河依舊。

  浩雲大地數月過去,這裡卻不過十來日時間,沐天音成功甩掉劫後,便和赤炎一起悄悄潛回了西域聖土。

  無邊蔚藍的天荒海,波瀾壯闊,此時微風吹得海面泛起浪花,淺淺的,層層疊疊,時不時有成群結隊的海鳥掠過,遠處偶起仙霧朦朧,有鳥瞰蓬萊之景。

  一切,都是那麼安寧,祥和。

  沐天音盤膝坐在海邊的一座聳入雲端的峰巒上,迎著海風,青衫飛飛揚揚,她的心也跟著安穩了下來,看來她離開的這些年,暗主的人並未再攻擊仙宗,西域大地上也沒有大型動亂,戰鬥的痕跡。

  「娘親,怎麼不進去。」赤炎從沐天音仙府中出來。

  娘親已經杵在這裡大半天了……

  沐天音眸視前方,紅唇溢出輕輕一嘆。

  或許近鄉情怯,但最重要的,她是害怕自己會打破這裡的寧靜,自己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對抗暗主,更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外公,這些她在乎的人。

  她已經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放心,沒情況。」赤炎嗓音清脆,依舊稚嫩,一邊說著,他一邊再次審度周圍,小傢伙的神識很是敏銳。

  空桑群島,仙嶼沉浮。

  十餘年的時間,這方世外之地遠離紛擾。

  中央仙島,瀑布飛流天上來,轟隆隆**於天荒海中,仙霧縈繞中,隱約現出一老者身影來,白髮白眉,道袍飛飛,魁梧高大的身材卻顯得尤為寂寥。

  老者孤零零的坐在那裡,手執黑棋,面對著一方棋盤,和空無一的對面,他已維持著這個動作不知多長時間,銳利有神的老眼表面,浮現著一層淡淡滄桑和迷茫。

  轟隆隆的世界,卻依舊清晰的聽見了老者嘆息的聲音。

  「外公。」

  女子的嗓音是少女般清雅動聽,帶著明顯的顫抖,不輕不重,卻讓南鼎天的背脊猛地一僵,手上的棋子掉落,發出「碰」的一聲脆響,「天音!」

  南鼎天雙眸劇顫!

  他蹭一下起身,身前棋盤被帶落,棋子嘩啦啦滾落在地,老人家卻沒絲毫心思去管,眸光唰唰掃過周圍,老臉激動泛紅,卻又帶著一絲莫名的彷徨害怕。

  他聽見了!

  他肯定聽見了!

  是天音的聲音,不是幻覺!

  沐天音雙眸掬淚,從虛空踏出,望著老者近乎倉惶的背影,心中瞬間便被懊惱填滿。

  是她的錯,不管怎麼樣,都該早點想辦法回來看看外公的。

  「外公,是我,我回來了。」沐天音現出身形,落霞點綴在她眉宇之間,傾城絕美。

  南鼎天高大的身軀輕顫著,慢慢轉過身來,老眼是緊鎖那籠罩在落霞煙雲中,仿佛幻影的小丫頭,遲遲不敢動作,直到她猛地衝到自己懷中,清脆的喚著自己「外公」時,他才敢確定!

  是天音!

  是他的小丫頭回來了!

  「小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啊!」南鼎天盛怒的語氣中,蘊含著濃濃的溺愛與歡喜。

  沐天音緊緊抱著老人家,窩在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瞬間感覺漂泊多年的心也安定了許多,雙眸抑制不住閃出激動浪花,嗓音也跟著染上瓮瓮的鼻音,「是天音不好。」

  「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南鼎天大手拍著孫女的背,老淚縱橫。

  如果不是戰焚天那之後來仙宗轉告他小丫頭安好,他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將那什該死的暗主挖出來!同歸於盡都在所不惜!

  不過幸好,幸好!

  保險起見,赤炎留意周圍去了,祖孫再次相聚,南鼎天許久之後才平復下心緒,隨後一眨不眨的瞧著眼前的寶貝疙瘩,神情變得有些許奇怪。

  「怎麼了,外公?」沐天音當然注意到了老人家的異樣。

  「天音……」南鼎天蠕了蠕唇瓣,雖然心中有些彆扭,但他還是清楚這事得立刻告訴孫女,於是擰了擰花白的沒燒死後,緩緩開口,「你父親回來過。」

  沐天音雙眸豁然一睜,渾身猛的僵住!

  ------題外話------

  小夥伴們,先傳一點上來,處雨正在寫大結局,這幾天會陸續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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