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吞噬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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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十二洲野狼部落客棧外見到時，他只覺這丫頭氣質出眾，卓絕非凡，石城奇石鋪中，她嫻熟的控火能力天賦讓他都有些稱奇。
而這一次，她的勇氣與能力，更是讓他驚嘆，刮目相看。
此子絕非池中物啊！
陌流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忽的想起什麼，抬手指了一下她的手腕，「對了丫頭，你剛剛使的法器可否給我一看？」
沐天音眨眨眼，略作思量之後，便將綠琢從手腕脫下，遞給陌流仙。
面對這樣一個大能，他就是想要搶她的東西，她也是沒轍的，所以他想看，她就大方給他看就是，說不定他還真知道點什麼，正好她也十分好奇。
陌流仙笑一下接過，剛一看眸光便驟然一緊，仔細端詳審視一會兒之後，他望向沐天音，眸帶驚訝，「小丫頭，你這物是從何得來的？」
「從一片皇域中撿來的。」沐天音只是這樣道。
陌流仙哭笑不得，「這東西能隨便撿？」說完又點點頭，自言自語的念叨，「皇域麼，也難怪。」
沐天音眸光泛光，「閣下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這是一件至道神兵！」陌流仙沉聲說道。
「至道神兵？」沐天音眸子豁的放大，驚呆了，「不是吧！」她指著陌流仙手中的東西，「你說這破琢子是件至道神兵？」
她差點就當成廢品給丟了！
古皇的至道神兵！
陌流仙頷首點頭，那比女子還柔美絕色的容顏之上泛出沉靜之色，「你沒聽錯，我也應該沒有判斷錯，不過只是一件殘品，你手中的是一個主件，應該還缺殘片。」
他說著，將綠琢遞還在沐天音手中。
沐天音像是個燙手山芋一般的拿著，看了眼陌流仙之後，抿了下轟紅唇，隨後緩緩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太一輪。」
「妖皇域？」陌流仙的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
「嗯。」沐天音點頭。
陌流仙負手而立，藍發飄飄，溫雅的聲音悅耳動人，不疾不徐而出，「太一輪，東妖皇的兩件至道神兵之一，東皇鍾主攻伐，太一輪主防禦，後者至道護主，可穿梭陰陽星域，套天下神兵。」
沐天音額頭落下幾條黑線，「看來就是它了。」
至道護主的，和穿梭陰陽星域的能力她沒發現，恐怕是要完整的太一輪才能擁有這法力，但喜歡吃人家法器這一點，倒是真的！
也難怪連半步諸法聖寶吞天袖水罐，都能被它給輕易套走。
至道神兵，太一輪！
「真是沒想到，縱橫仙古東妖皇的至道神兵太一輪，竟會落到你這丫頭手中。」陌流仙微微一笑，面對如此神物，他依舊保持著那種沉靜從容。
沐天音低咳一聲，綠琢套上手腕消失不見，「只是有幾分運氣罷了。」
「機緣也屬天地大道。」陌流仙說了這麼一句。
沐天音眨眨眼，似懂非懂。
陌流仙瞧著眼前少年打扮的小傢伙一笑，袖袍一抖，修長的兩指捏著一枚藍色的丹藥，笑意柔和，「來，小丫頭，把這個吃了。」
他手一抬，遞在沐天音眼前。
冰藍色的丹藥流光溢彩，周圍還有絲絲寒氣似霧縈繞，丹香四溢，沁人心脾，讓人只是聞著便感覺通體舒暢。
沐天音接過，打量兩眼，竟張嘴就吞了下去。
「你就不怕我餵你一顆毒藥？」陌流仙表示詫異，這小丫頭對他是不是太信任了點？
沐天音不以為意，「閣下想要我的小命，何須如此麻煩？」
丹藥冰涼，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泉順嗓子流下，遊走四肢百骸之時，卻又似烈火焚過，並不強烈，讓人瞬間感覺暖洋洋一片，像是泡在溫泉中般。
陌流仙啞聲一笑，真覺無言以對。
半晌之後，沐天音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竟如此神效？」她渾身靈氣運轉通暢，如釋重負般，不由得輕聲感慨句，「丹藥果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沐天音剛剛被黑岩反震的傷，只在這片刻間，便完全恢復。
陌流仙彎了彎嘴角，忽然道上句，「一千萬顆靈石一枚的丹藥，可不僅僅是這點效果。」
「一千萬顆靈石一枚？」沐天音一愣，唰地抬眸望向陌流仙，真想直接給吐出來，「你什麼丹藥這麼貴！你不早說，我告訴你，我可買不起。」
她一口吞了一千萬顆靈石！
雖然她燒靈石的速度恐怖，但也沒這麼快的啊。
丹師都是這麼豪的嗎？
瞧著沐天音那一臉怕你要錢的表情，陌流仙忍不住仰頭大笑，指著她佯怒說道，「你這小丫頭，吃了我的丹藥，這還反倒怪起我來了？」
沐天音撇了下嘴角，低頭自言自語的嘀咕聲，「那就當是我幫忙的報酬了。」
陌流仙有些好笑的搖搖頭，聲音溫潤若水，忽又問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沐天音想了一下，然後道，「你可以稱我沐錦。」
「沐錦……」陌流仙這樣一聽，也就知道沐錦並非她的真名，但他也並未追問，對方不想說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於是繼續問道，「你對丹道感興趣嗎？」
「煉丹？」沐天音望著他。
陌流仙嗯一聲，「我之前在石城遇見你，瞧你這丫頭的控火能力很是不錯，道修靈力也很是充裕，就是不知你對丹道有沒有興趣了。」
「丹道麼。」沐天音沉吟些許時間，隨後老實回道，「感興趣是肯定的，但我現在只是略懂皮毛，想要修煉也沒有門道。」
關于丹道，她所了解到的藥材，火石之類的東西，都是在仙苑藏經閣內找到有藏書，才了解一二，但其中記載的只是皮毛。
正統的修仙丹道藏書，和天道符文經卷一樣，基本上只有那些丹宗仙門才有。
陌流仙揚眉一笑，似乎還隱隱鬆了一口氣，溫柔的語氣似二月的春風，「那小丫頭，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修煉丹之道？」
這是絕對會是一個煉丹的好苗子！
最重要的是，這小丫頭的脾氣實在是招他喜歡。
「學煉丹？」沐天音眸子瞪了瞪，不確定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陌流仙輕嗯，「紫陽丹宗，修仙丹道。」
「你是紫陽丹宗的丹師？」沐天音其實已經猜到了，但此時還是有些驚喜的，她在中土之時就對修仙丹道極感興趣，只是求學無門，沒想到天賜良機。
若能拜入紫陽丹宗，必定能學到最為正統的修仙丹道！
沐天音剛想答應，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眉心慢慢蹙了起來。，「可是……」
「怎麼？」陌流仙倒有些緊張。
沐天音嘴角抿成一條唇線，口氣有些遺憾，「閣下相邀，沐錦實在受寵若驚，但我在中土已有師門，離開來北荒之時，我也承諾過宗內族老，不會再拜入其他仙門之下。」
她微頓一下，「雖然和紫陽丹宗比起來，中土仙門實在微不足道，但既然我答應過，便一定會做到，不會再轉拜其他仙門。」
修道，煉丹，的確是兩條路，但紫陽丹宗卻是一方仙門。
另外一方面，她之後肯定是會和姬家有糾葛的，這人真誠相邀，但她卻是不能因此將紫陽丹宗牽扯到和姬家的鬥爭之中。
陌流仙愣住，卻是對眼前的小丫頭越加多了幾分愛惜。
如此遵守本心，重情重諾。
陌流仙輕笑一聲，「這也好辦。」
「？」沐天音疑惑的盯著他。
陌流仙一頭藍發流瀉似瀑，周圍清風朗月，更顯絕美似仙，聽得他呵呵笑道，「你不必拜入紫陽丹宗，我以個人名義，收你為關門弟子，也是我陌流仙唯一的弟子。」
沐天音這下是真的驚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還不知道陌流仙之名在紫陽丹宗意味著什麼，在整個北荒意味著什麼，但如此大能，必為德高望重之輩，他這般真誠相待，沐天音又如何能無動於衷？
最重要的一點，是沐天音對眼前這個男人很有好感，和他相處就像長輩親人一般溫暖。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在那危機時刻，來不及想便沖了出去。
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怎麼？」陌流仙瞧著小丫頭那有點發懵的表情，負手而立，長嘆一聲，口氣有些微不可查的失落，「這樣你還不肯叫我一聲師尊嗎？」
沐天音一晃回過神來，兩手一合，在空附身下跪叩首，做了一個標準的拜師大禮，啟唇脆聲一語，「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話語斬釘截鐵，沐天音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這回換陌流仙愣住沒回過神來了，他凝了兩秒鐘後，抬手虛脫，「好好。」
陌流仙連道兩個好字，哈哈縱聲大笑，語帶感慨，「能在這個時候收到心儀弟子，也算是了卻我的一樁心愿。」
「那有沒有拜師禮呢？」沐天音手一放，就開始敲詐。
她呵呵笑得燦爛，那是絲毫沒客氣。
修道仙途，她拜入白老頭門下，是被坑了，就等於直接被放養，但就那麼坑，好歹也有幾件像樣的拜師禮，這回的丹道師尊，應該比白老頭靠譜吧？
陌流仙收住笑意，指指她，「你這丫頭。」
「我叫沐天音。」她忽然道。
陌流仙怔住，「沐天音……」他感覺這個名字很是耳熟，仔細思索之後恍然想起，「中土仙苑，九重道基的擁有者？」
中土出現了一名道基九重天的修士，這件事情很是轟動，北荒修真界的大派仙門幾乎都收到了消息，而陌流仙也只是知道這點，但已足夠令他驚訝。
「原來就是你這丫頭啊。」陌流仙也只能感慨一句，「仙苑何其有幸。」
如此天縱奇才，竟被仙苑捷足先登，捷足先登也就罷了，偏得這小丫頭也如此死心眼兒，他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自己這個弟子，還是他鑽漏子騙來的。
沐天音摸著鼻尖，訕訕一笑。
陌流仙表情無奈的搖搖頭，隨後兩指一併，拂袖揮手一繞，無鋒劍化作一道白芒衝下，在那巨型電鰻腹部位置唰地剖開一道血口。
一聲嗡鳴，那血口飛出一枚血紅色的流光，想要逃竄。
陌流仙五指虛空一抓，下一秒鐘，那物隔空落回到他的手中，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血色流光，似乎還在掙扎跳動。
陌流仙另一手輕拂而過，那掙扎亂竄的東西慢慢老實下來。
「這是？」沐天音不確定。
陌流仙道，「這是黑岩的妖丹。」
人族渡雷劫，鑄就金身聖軀，妖獸也是，但同時它們還會凝聚出妖丹，稱結丹，也是它們的精華力量所在，若是妖丹未滅，它們就能死灰復燃。
沐天音點點頭，「妖丹。」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妖丹。
血紅色的妖丹被陌流仙遞到沐天音眼前，還有一股濃郁的腥臭，是巨型電鰻的氣息，而那嗓音卻是雲淡風輕，「吞了它。」
「啊啊？」沐天音張張嘴。
讓她吞下一個含有魔聖大能力量精華的妖丹？你確定！
「師尊……」沐天音欲哭無淚，盯著那團腥臭的東西，滿臉扭曲，「我就向你要了一下見面禮而已，你要不要這樣整我啊。」
沒被這力量撐死，她也會被臭死好嗎。
陌流仙真是被沐天音給氣樂了，瞪了她一眼，把那東西抬手往她身前一送，嘆道，「不會有事的，我封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
他像是哄孩子一樣，勸道，「快吃了它，這東西對你有好處。」
沐天音盯著陌流仙，將信將疑的從他手中接過黑岩的妖丹，軟軟的東西雞蛋大小，表面還沾著電鰻的腥臭血液，她再次確定，「直接吞？」
她不會吞下去就直接炸了吧？這可是一個聖者的力量！
「嗯。」陌流仙收回手，一頭藍發被夜風吹起。
沐天音點點頭，「好吧……」
她盯著手中的東西，咽了咽口水，最後一咬牙塞入嘴中，那股濃烈的腥臭險些將她給熏暈過去，只能強忍著死死捂住嘴，拼命往下吞。
妖丹入嘴，到了嗓子的位置，就像是活了般，一竄就溜到了肚子中去。
「感覺怎麼樣？」陌流仙盯著她，眸閃笑意精光。
沐天音表情扭曲，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別的感覺倒是暫時沒有，就是好臭。」
感覺？
沒什麼大的感覺。
味道就像苦膽一樣，但還有一股惡臭，是連她都不能忍的那種。
沐天音被熏得眼淚汪汪，扇完還捏著鼻子扇，「是不是因為這傢伙在沼澤泥潭中裹了上萬年的原因啊？這也太……」
只是話還未說完，沐天音身軀猛地一顫僵住。
「唔——」
她感覺一股氣流在自己體內瘋狂竄動，就像是一個拳頭在不斷地撞擊她的五臟六腑，瞬息之間，一股血紅色的光芒充斥她的雙眸！
「啊——」
沐天音仰頭一聲大吼，氣浪沖天，一股光波從她體內豁然散出，削平方圓數里紅木巨樹，激得整片沼澤水花亂濺。
陌流仙身軀一飄，退後些許。
「轟！」
雷雲聚集，墨空電芒亂竄。
「天音，平心靜氣，抱元守一。」一片狂躁之中，陌流仙的聲音隨風緩緩而出，像是一隻大手，慢慢安撫沐天音有些暴躁的情緒。
沐天音頭頂月輪，凌空盤膝而坐。
腦海之中無字真經要訣飛速閃過，靈氣運轉，在她體內猶如江水奔騰，她快速讓自己從那有些脫韁的狀態中擺脫出來。
周圍雷電閃耀，她巋然不動。
那張俊逸逼人的面龐之上忽明忽暗，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交響相變幻。
「噼！」
一道天雷劈下，沐天音整個人直接焦了。
「噗嗤——」
她渾身電芒亂竄，銀色飛舞。
陌流仙一手背後，一手端在身前，在沐天音身邊踏風而立，袍衣被罡風颳得獵獵作響，水藍色的長髮輕舞飛揚，並沒什麼要插手的意思。
約莫一刻鐘後，周圍的雷電之力慢慢沉寂下來。
「轟！」
一股氣浪由沐天音體內衝出，引動一方風雲涌動。
天境開靈期！
壽元九百載，有瞬移，仙府護主等法術先知。
道魔雙塔開出神智靈識，脫離仙府中心位置，像是活了一般，只一瞬後，又重重壓下，猶如山嶽穩穩屹立其中。
她渾身飆升的靈氣，更是直逼大後期！
沐天音在石城之外閉關半月時間，總感覺那層壁障只有一張薄紙厚度，卻遲遲不能捅破，而現在，黑岩這枚妖丹的力量直接助她突過。
隨後更是以勢不可擋之力，直接衝上了開靈後期，然後那竄動的力量才緩緩消停下來。
陌流仙驚住，連他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妖獸內丹是大補之物，若是沒有金身聖軀，直接吞下的話，直接就是炸體而亡的後果！
所以他才會鎖住了黑岩絕大部分的力量，只是想著這丫頭必要的時候，可以運用一下電鰻的引動天地雷電力量，卻沒想到，她竟能直接轉換吸收妖丹。
這丫頭是什麼古怪體質？
平息下渾身蜂擁的靈氣之後，沐天音慢慢真開眼來。
沐天音垂眸，伸手攤開，電芒在她骨節清晰的五指之間蛇舞竄出，於掌心快速聚集出一個能量球，發出噼啪的尖銳爆響。
她眸中電芒一閃，甩手朝陌流仙轟去。
嘩的一聲，閃電穿空。
陌流仙拂袖竟穩穩接住那股力量，修長玉潔的五指一握，便讓它消散開去，瞅著對面的小丫頭眸帶促狹光芒，「現在感覺怎麼樣？」
沐天音站起身來，晃了晃自己被電成爆炸式的頭髮，「還不錯。」
陌流仙一飄過去，聲音和他人一樣雅致淡然，「電鰻能引天地雷電之力，力量很是驚人，黑岩更是已經有萬年道行，這力量你自己忖度著用。」
「我知道。」沐天音重重點頭。
陌流仙對她倒是放心，但還是不忘囑咐句，「總之要記住，物極必反。」
沐天音嗯聲，「我有分寸。」
她只是感覺有些不好控制，見誰都想轟一下。
陌流仙點點頭，這才垂眸望下去，揮袖一卷，乾坤遮天幕收了那巨型電鰻，化作一道黑芒，飛回到陌流仙的廣袖之中。
烏雲散去，月明星稀，天地清朗，周圍沼澤水域恢復平靜。
「走吧。」陌流仙拍了下沐天音的肩。
沐天音想起冰魂草還未送給那對父女，伸手拍了一下腦門兒，叫住陌流仙，「師尊，我們現在是立刻回紫陽丹宗嗎？」
陌流仙回過頭來，淡淡點頭，「是的。」
因為下個月的丹道大會，與陌流仙一行出來的幾人，不管是長老還是弟子，如今都已經在返回紫陽丹宗的路上，加急趕著回去。
而他是半道聽聞黑沼澤周圍時常有部落凡人失蹤，又想起千年前的黑岩一事，才又入黑水沼一探，耽擱了行程，這會兒自然是要加緊趕回的。
陌流仙見沐天音遲疑，「怎么小丫頭，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麼？」
「是還有點事情。」沐天音想了想，身形一飄飛到陌流仙的身邊，眸光閃閃晶亮，「要不這樣吧師尊，你先回去，我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後，接著就去紫陽丹宗找你？」
據說紫陽丹宗與姬家毗鄰，她現在可還不想深入狼穴。
陌流仙上下瞅了她一眼，表情有些無奈，「行。」
「我一定會很快跟上的。」沐天音保證。
陌流仙抬手一攤，召出一本厚厚的古書，估摸著有上千頁，「煉丹入門就是學習辨識草藥，這本廣目仙草集你拿著，有時間你就先翻翻。」
「廣目仙草集？」沐天音抬手捧過，如獲珍寶。
和這個比起來，她之前看的那些都是門外邊角貨！
陌流仙回手負在身後，一派宗師仙人之姿，他瞧著眼前那雙眸發亮的小丫頭，似笑非笑的提醒道，「不許偷懶，來紫陽丹宗時，我可是要檢查的。」
沐天音點頭如搗蔥，眸光還停留在那仙草集上，已經迫不及待的翻了起來。
陌流仙失聲輕笑，轉身化作一道長虹離開。
沐天音收好那厚厚的古書，望著陌流仙離開的方向，眸光一定。
修仙丹道！
沐天音在是中土之時就十分渴望有所了解，一直在仙苑的藏經閣中尋覓各種古籍，只是收穫不大，也一直停留在皮毛之上，連入門都算不上。
她沒想到這次來北荒，能遇上如此機緣。
「這師尊比那老頭兒靠譜太多。」沐天音只能這樣說。
「啊切！」
千萬里之外，一個白鬍子老頭摸著鼻子，又猛打一個噴嚏。
「奇怪，今天是誰一直在念叨老頭子我嗎？」他搖搖頭醒了醒精神，背著手在一片斑駁璀璨的星空之下慢悠悠的走著，繼續前行。
沐天音路過黑岩的那塊地盤時一頓，隨後飛身落下，認識的不認識的藥草，秋風掃落葉似的一股腦兒全搜颳了個乾淨。
最後拍拍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已是夜深時分，黑水沼外寒風陣陣。
「阿爸，那小哥哥不會遇見危險了吧？」紅衣少女表情越來越擔憂，急得團團轉，青銀色的龍獸在幾人身邊垂頸飲水，倒是悠哉。
中年父親搖頭，神情凝重，他怎麼會知道？
剛剛那麼大的響動，雷聲獸吼，即使是從幾十里開外傳來，也是驚悚異常，另外兩名附近部落的人早跑得沒影兒了。
紅衣少女瞅著那名修士，「你不是說他很厲害的嗎，所以不會有事的吧。」
她安慰自己，絮絮道。
「是，是很厲害啊。」那黑衣修士毛著膽子沒離開。
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的信心也是越來越不足，隨後心驚膽顫的添上一句，「但我也有聽傳言道，這黑水沼最中心裡，有萬年道行的老妖怪。」
「啊？你不早說。」紅衣少女都快嚇哭了，那小哥哥不會沒命了吧！
月白霜重，四下死一般寂靜。
即使有龍獸在身邊，在黑水沼外的幾人心中依舊是有些發慌。
黑水沼邊緣，一道青影竄出。
沐天音兩指一含，吹出嘹亮的一聲口哨。
不遠處，一道白光竄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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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絕非池中物啊！
陌流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忽的想起什麼，抬手指了一下她的手腕，「對了丫頭，你剛剛使的法器可否給我一看？」
沐天音眨眨眼，略作思量之後，便將綠琢從手腕脫下，遞給陌流仙。
面對這樣一個大能，他就是想要搶她的東西，她也是沒轍的，所以他想看，她就大方給他看就是，說不定他還真知道點什麼，正好她也十分好奇。
陌流仙笑一下接過，剛一看眸光便驟然一緊，仔細端詳審視一會兒之後，他望向沐天音，眸帶驚訝，「小丫頭，你這物是從何得來的？」
「從一片皇域中撿來的。」沐天音只是這樣道。
陌流仙哭笑不得，「這東西能隨便撿？」說完又點點頭，自言自語的念叨，「皇域麼，也難怪。」
沐天音眸光泛光，「閣下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這是一件至道神兵！」陌流仙沉聲說道。
「至道神兵？」沐天音眸子豁的放大，驚呆了，「不是吧！」她指著陌流仙手中的東西，「你說這破琢子是件至道神兵？」
她差點就當成廢品給丟了！
古皇的至道神兵！
陌流仙頷首點頭，那比女子還柔美絕色的容顏之上泛出沉靜之色，「你沒聽錯，我也應該沒有判斷錯，不過只是一件殘品，你手中的是一個主件，應該還缺殘片。」
他說著，將綠琢遞還在沐天音手中。
沐天音像是個燙手山芋一般的拿著，看了眼陌流仙之後，抿了下轟紅唇，隨後緩緩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太一輪。」
「妖皇域？」陌流仙的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
「嗯。」沐天音點頭。
陌流仙負手而立，藍發飄飄，溫雅的聲音悅耳動人，不疾不徐而出，「太一輪，東妖皇的兩件至道神兵之一，東皇鍾主攻伐，太一輪主防禦，後者至道護主，可穿梭陰陽星域，套天下神兵。」
沐天音額頭落下幾條黑線，「看來就是它了。」
至道護主的，和穿梭陰陽星域的能力她沒發現，恐怕是要完整的太一輪才能擁有這法力，但喜歡吃人家法器這一點，倒是真的！
也難怪連半步諸法聖寶吞天袖水罐，都能被它給輕易套走。
至道神兵，太一輪！
「真是沒想到，縱橫仙古東妖皇的至道神兵太一輪，竟會落到你這丫頭手中。」陌流仙微微一笑，面對如此神物，他依舊保持著那種沉靜從容。
沐天音低咳一聲，綠琢套上手腕消失不見，「只是有幾分運氣罷了。」
「機緣也屬天地大道。」陌流仙說了這麼一句。
沐天音眨眨眼，似懂非懂。
陌流仙瞧著眼前少年打扮的小傢伙一笑，袖袍一抖，修長的兩指捏著一枚藍色的丹藥，笑意柔和，「來，小丫頭，把這個吃了。」
他手一抬，遞在沐天音眼前。
冰藍色的丹藥流光溢彩，周圍還有絲絲寒氣似霧縈繞，丹香四溢，沁人心脾，讓人只是聞著便感覺通體舒暢。
沐天音接過，打量兩眼，竟張嘴就吞了下去。
「你就不怕我餵你一顆毒藥？」陌流仙表示詫異，這小丫頭對他是不是太信任了點？
沐天音不以為意，「閣下想要我的小命，何須如此麻煩？」
丹藥冰涼，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泉順嗓子流下，遊走四肢百骸之時，卻又似烈火焚過，並不強烈，讓人瞬間感覺暖洋洋一片，像是泡在溫泉中般。
陌流仙啞聲一笑，真覺無言以對。
半晌之後，沐天音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竟如此神效？」她渾身靈氣運轉通暢，如釋重負般，不由得輕聲感慨句，「丹藥果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沐天音剛剛被黑岩反震的傷，只在這片刻間，便完全恢復。
陌流仙彎了彎嘴角，忽然道上句，「一千萬顆靈石一枚的丹藥，可不僅僅是這點效果。」
「一千萬顆靈石一枚？」沐天音一愣，唰地抬眸望向陌流仙，真想直接給吐出來，「你什麼丹藥這麼貴！你不早說，我告訴你，我可買不起。」
她一口吞了一千萬顆靈石！
雖然她燒靈石的速度恐怖，但也沒這麼快的啊。
丹師都是這麼豪的嗎？
瞧著沐天音那一臉怕你要錢的表情，陌流仙忍不住仰頭大笑，指著她佯怒說道，「你這小丫頭，吃了我的丹藥，這還反倒怪起我來了？」
沐天音撇了下嘴角，低頭自言自語的嘀咕聲，「那就當是我幫忙的報酬了。」
陌流仙有些好笑的搖搖頭，聲音溫潤若水，忽又問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沐天音想了一下，然後道，「你可以稱我沐錦。」
「沐錦……」陌流仙這樣一聽，也就知道沐錦並非她的真名，但他也並未追問，對方不想說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於是繼續問道，「你對丹道感興趣嗎？」
「煉丹？」沐天音望著他。
陌流仙嗯一聲，「我之前在石城遇見你，瞧你這丫頭的控火能力很是不錯，道修靈力也很是充裕，就是不知你對丹道有沒有興趣了。」
「丹道麼。」沐天音沉吟些許時間，隨後老實回道，「感興趣是肯定的，但我現在只是略懂皮毛，想要修煉也沒有門道。」
關于丹道，她所了解到的藥材，火石之類的東西，都是在仙苑藏經閣內找到有藏書，才了解一二，但其中記載的只是皮毛。
正統的修仙丹道藏書，和天道符文經卷一樣，基本上只有那些丹宗仙門才有。
陌流仙揚眉一笑，似乎還隱隱鬆了一口氣，溫柔的語氣似二月的春風，「那小丫頭，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修煉丹之道？」
這是絕對會是一個煉丹的好苗子！
最重要的是，這小丫頭的脾氣實在是招他喜歡。
「學煉丹？」沐天音眸子瞪了瞪，不確定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陌流仙輕嗯，「紫陽丹宗，修仙丹道。」
「你是紫陽丹宗的丹師？」沐天音其實已經猜到了，但此時還是有些驚喜的，她在中土之時就對修仙丹道極感興趣，只是求學無門，沒想到天賜良機。
若能拜入紫陽丹宗，必定能學到最為正統的修仙丹道！
沐天音剛想答應，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眉心慢慢蹙了起來。，「可是……」
「怎麼？」陌流仙倒有些緊張。
沐天音嘴角抿成一條唇線，口氣有些遺憾，「閣下相邀，沐錦實在受寵若驚，但我在中土已有師門，離開來北荒之時，我也承諾過宗內族老，不會再拜入其他仙門之下。」
她微頓一下，「雖然和紫陽丹宗比起來，中土仙門實在微不足道，但既然我答應過，便一定會做到，不會再轉拜其他仙門。」
修道，煉丹，的確是兩條路，但紫陽丹宗卻是一方仙門。
另外一方面，她之後肯定是會和姬家有糾葛的，這人真誠相邀，但她卻是不能因此將紫陽丹宗牽扯到和姬家的鬥爭之中。
陌流仙愣住，卻是對眼前的小丫頭越加多了幾分愛惜。
如此遵守本心，重情重諾。
陌流仙輕笑一聲，「這也好辦。」
「？」沐天音疑惑的盯著他。
陌流仙一頭藍發流瀉似瀑，周圍清風朗月，更顯絕美似仙，聽得他呵呵笑道，「你不必拜入紫陽丹宗，我以個人名義，收你為關門弟子，也是我陌流仙唯一的弟子。」
沐天音這下是真的驚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還不知道陌流仙之名在紫陽丹宗意味著什麼，在整個北荒意味著什麼，但如此大能，必為德高望重之輩，他這般真誠相待，沐天音又如何能無動於衷？
最重要的一點，是沐天音對眼前這個男人很有好感，和他相處就像長輩親人一般溫暖。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在那危機時刻，來不及想便沖了出去。
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怎麼？」陌流仙瞧著小丫頭那有點發懵的表情，負手而立，長嘆一聲，口氣有些微不可查的失落，「這樣你還不肯叫我一聲師尊嗎？」
沐天音一晃回過神來，兩手一合，在空附身下跪叩首，做了一個標準的拜師大禮，啟唇脆聲一語，「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話語斬釘截鐵，沐天音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這回換陌流仙愣住沒回過神來了，他凝了兩秒鐘後，抬手虛脫，「好好。」
陌流仙連道兩個好字，哈哈縱聲大笑，語帶感慨，「能在這個時候收到心儀弟子，也算是了卻我的一樁心愿。」
「那有沒有拜師禮呢？」沐天音手一放，就開始敲詐。
她呵呵笑得燦爛，那是絲毫沒客氣。
修道仙途，她拜入白老頭門下，是被坑了，就等於直接被放養，但就那麼坑，好歹也有幾件像樣的拜師禮，這回的丹道師尊，應該比白老頭靠譜吧？
陌流仙收住笑意，指指她，「你這丫頭。」
「我叫沐天音。」她忽然道。
陌流仙怔住，「沐天音……」他感覺這個名字很是耳熟，仔細思索之後恍然想起，「中土仙苑，九重道基的擁有者？」
中土出現了一名道基九重天的修士，這件事情很是轟動，北荒修真界的大派仙門幾乎都收到了消息，而陌流仙也只是知道這點，但已足夠令他驚訝。
「原來就是你這丫頭啊。」陌流仙也只能感慨一句，「仙苑何其有幸。」
如此天縱奇才，竟被仙苑捷足先登，捷足先登也就罷了，偏得這小丫頭也如此死心眼兒，他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自己這個弟子，還是他鑽漏子騙來的。
沐天音摸著鼻尖，訕訕一笑。
陌流仙表情無奈的搖搖頭，隨後兩指一併，拂袖揮手一繞，無鋒劍化作一道白芒衝下，在那巨型電鰻腹部位置唰地剖開一道血口。
一聲嗡鳴，那血口飛出一枚血紅色的流光，想要逃竄。
陌流仙五指虛空一抓，下一秒鐘，那物隔空落回到他的手中，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血色流光，似乎還在掙扎跳動。
陌流仙另一手輕拂而過，那掙扎亂竄的東西慢慢老實下來。
「這是？」沐天音不確定。
陌流仙道，「這是黑岩的妖丹。」
人族渡雷劫，鑄就金身聖軀，妖獸也是，但同時它們還會凝聚出妖丹，稱結丹，也是它們的精華力量所在，若是妖丹未滅，它們就能死灰復燃。
沐天音點點頭，「妖丹。」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妖丹。
血紅色的妖丹被陌流仙遞到沐天音眼前，還有一股濃郁的腥臭，是巨型電鰻的氣息，而那嗓音卻是雲淡風輕，「吞了它。」
「啊啊？」沐天音張張嘴。
讓她吞下一個含有魔聖大能力量精華的妖丹？你確定！
「師尊……」沐天音欲哭無淚，盯著那團腥臭的東西，滿臉扭曲，「我就向你要了一下見面禮而已，你要不要這樣整我啊。」
沒被這力量撐死，她也會被臭死好嗎。
陌流仙真是被沐天音給氣樂了，瞪了她一眼，把那東西抬手往她身前一送，嘆道，「不會有事的，我封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
他像是哄孩子一樣，勸道，「快吃了它，這東西對你有好處。」
沐天音盯著陌流仙，將信將疑的從他手中接過黑岩的妖丹，軟軟的東西雞蛋大小，表面還沾著電鰻的腥臭血液，她再次確定，「直接吞？」
她不會吞下去就直接炸了吧？這可是一個聖者的力量！
「嗯。」陌流仙收回手，一頭藍發被夜風吹起。
沐天音點點頭，「好吧……」
她盯著手中的東西，咽了咽口水，最後一咬牙塞入嘴中，那股濃烈的腥臭險些將她給熏暈過去，只能強忍著死死捂住嘴，拼命往下吞。
妖丹入嘴，到了嗓子的位置，就像是活了般，一竄就溜到了肚子中去。
「感覺怎麼樣？」陌流仙盯著她，眸閃笑意精光。
沐天音表情扭曲，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別的感覺倒是暫時沒有，就是好臭。」
感覺？
沒什麼大的感覺。
味道就像苦膽一樣，但還有一股惡臭，是連她都不能忍的那種。
沐天音被熏得眼淚汪汪，扇完還捏著鼻子扇，「是不是因為這傢伙在沼澤泥潭中裹了上萬年的原因啊？這也太……」
只是話還未說完，沐天音身軀猛地一顫僵住。
「唔——」
她感覺一股氣流在自己體內瘋狂竄動，就像是一個拳頭在不斷地撞擊她的五臟六腑，瞬息之間，一股血紅色的光芒充斥她的雙眸！
「啊——」
沐天音仰頭一聲大吼，氣浪沖天，一股光波從她體內豁然散出，削平方圓數里紅木巨樹，激得整片沼澤水花亂濺。
陌流仙身軀一飄，退後些許。
「轟！」
雷雲聚集，墨空電芒亂竄。
「天音，平心靜氣，抱元守一。」一片狂躁之中，陌流仙的聲音隨風緩緩而出，像是一隻大手，慢慢安撫沐天音有些暴躁的情緒。
沐天音頭頂月輪，凌空盤膝而坐。
腦海之中無字真經要訣飛速閃過，靈氣運轉，在她體內猶如江水奔騰，她快速讓自己從那有些脫韁的狀態中擺脫出來。
周圍雷電閃耀，她巋然不動。
那張俊逸逼人的面龐之上忽明忽暗，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交響相變幻。
「噼！」
一道天雷劈下，沐天音整個人直接焦了。
「噗嗤——」
她渾身電芒亂竄，銀色飛舞。
陌流仙一手背後，一手端在身前，在沐天音身邊踏風而立，袍衣被罡風颳得獵獵作響，水藍色的長髮輕舞飛揚，並沒什麼要插手的意思。
約莫一刻鐘後，周圍的雷電之力慢慢沉寂下來。
「轟！」
一股氣浪由沐天音體內衝出，引動一方風雲涌動。
天境開靈期！
壽元九百載，有瞬移，仙府護主等法術先知。
道魔雙塔開出神智靈識，脫離仙府中心位置，像是活了一般，只一瞬後，又重重壓下，猶如山嶽穩穩屹立其中。
她渾身飆升的靈氣，更是直逼大後期！
沐天音在石城之外閉關半月時間，總感覺那層壁障只有一張薄紙厚度，卻遲遲不能捅破，而現在，黑岩這枚妖丹的力量直接助她突過。
隨後更是以勢不可擋之力，直接衝上了開靈後期，然後那竄動的力量才緩緩消停下來。
陌流仙驚住，連他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妖獸內丹是大補之物，若是沒有金身聖軀，直接吞下的話，直接就是炸體而亡的後果！
所以他才會鎖住了黑岩絕大部分的力量，只是想著這丫頭必要的時候，可以運用一下電鰻的引動天地雷電力量，卻沒想到，她竟能直接轉換吸收妖丹。
這丫頭是什麼古怪體質？
平息下渾身蜂擁的靈氣之後，沐天音慢慢真開眼來。
沐天音垂眸，伸手攤開，電芒在她骨節清晰的五指之間蛇舞竄出，於掌心快速聚集出一個能量球，發出噼啪的尖銳爆響。
她眸中電芒一閃，甩手朝陌流仙轟去。
嘩的一聲，閃電穿空。
陌流仙拂袖竟穩穩接住那股力量，修長玉潔的五指一握，便讓它消散開去，瞅著對面的小丫頭眸帶促狹光芒，「現在感覺怎麼樣？」
沐天音站起身來，晃了晃自己被電成爆炸式的頭髮，「還不錯。」
陌流仙一飄過去，聲音和他人一樣雅致淡然，「電鰻能引天地雷電之力，力量很是驚人，黑岩更是已經有萬年道行，這力量你自己忖度著用。」
「我知道。」沐天音重重點頭。
陌流仙對她倒是放心，但還是不忘囑咐句，「總之要記住，物極必反。」
沐天音嗯聲，「我有分寸。」
她只是感覺有些不好控制，見誰都想轟一下。
陌流仙點點頭，這才垂眸望下去，揮袖一卷，乾坤遮天幕收了那巨型電鰻，化作一道黑芒，飛回到陌流仙的廣袖之中。
烏雲散去，月明星稀，天地清朗，周圍沼澤水域恢復平靜。
「走吧。」陌流仙拍了下沐天音的肩。
沐天音想起冰魂草還未送給那對父女，伸手拍了一下腦門兒，叫住陌流仙，「師尊，我們現在是立刻回紫陽丹宗嗎？」
陌流仙回過頭來，淡淡點頭，「是的。」
因為下個月的丹道大會，與陌流仙一行出來的幾人，不管是長老還是弟子，如今都已經在返回紫陽丹宗的路上，加急趕著回去。
而他是半道聽聞黑沼澤周圍時常有部落凡人失蹤，又想起千年前的黑岩一事，才又入黑水沼一探，耽擱了行程，這會兒自然是要加緊趕回的。
陌流仙見沐天音遲疑，「怎么小丫頭，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麼？」
「是還有點事情。」沐天音想了想，身形一飄飛到陌流仙的身邊，眸光閃閃晶亮，「要不這樣吧師尊，你先回去，我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後，接著就去紫陽丹宗找你？」
據說紫陽丹宗與姬家毗鄰，她現在可還不想深入狼穴。
陌流仙上下瞅了她一眼，表情有些無奈，「行。」
「我一定會很快跟上的。」沐天音保證。
陌流仙抬手一攤，召出一本厚厚的古書，估摸著有上千頁，「煉丹入門就是學習辨識草藥，這本廣目仙草集你拿著，有時間你就先翻翻。」
「廣目仙草集？」沐天音抬手捧過，如獲珍寶。
和這個比起來，她之前看的那些都是門外邊角貨！
陌流仙回手負在身後，一派宗師仙人之姿，他瞧著眼前那雙眸發亮的小丫頭，似笑非笑的提醒道，「不許偷懶，來紫陽丹宗時，我可是要檢查的。」
沐天音點頭如搗蔥，眸光還停留在那仙草集上，已經迫不及待的翻了起來。
陌流仙失聲輕笑，轉身化作一道長虹離開。
沐天音收好那厚厚的古書，望著陌流仙離開的方向，眸光一定。
修仙丹道！
沐天音在是中土之時就十分渴望有所了解，一直在仙苑的藏經閣中尋覓各種古籍，只是收穫不大，也一直停留在皮毛之上，連入門都算不上。
她沒想到這次來北荒，能遇上如此機緣。
「這師尊比那老頭兒靠譜太多。」沐天音只能這樣說。
「啊切！」
千萬里之外，一個白鬍子老頭摸著鼻子，又猛打一個噴嚏。
「奇怪，今天是誰一直在念叨老頭子我嗎？」他搖搖頭醒了醒精神，背著手在一片斑駁璀璨的星空之下慢悠悠的走著，繼續前行。
沐天音路過黑岩的那塊地盤時一頓，隨後飛身落下，認識的不認識的藥草，秋風掃落葉似的一股腦兒全搜颳了個乾淨。
最後拍拍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已是夜深時分，黑水沼外寒風陣陣。
「阿爸，那小哥哥不會遇見危險了吧？」紅衣少女表情越來越擔憂，急得團團轉，青銀色的龍獸在幾人身邊垂頸飲水，倒是悠哉。
中年父親搖頭，神情凝重，他怎麼會知道？
剛剛那麼大的響動，雷聲獸吼，即使是從幾十里開外傳來，也是驚悚異常，另外兩名附近部落的人早跑得沒影兒了。
紅衣少女瞅著那名修士，「你不是說他很厲害的嗎，所以不會有事的吧。」
她安慰自己，絮絮道。
「是，是很厲害啊。」那黑衣修士毛著膽子沒離開。
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的信心也是越來越不足，隨後心驚膽顫的添上一句，「但我也有聽傳言道，這黑水沼最中心裡，有萬年道行的老妖怪。」
「啊？你不早說。」紅衣少女都快嚇哭了，那小哥哥不會沒命了吧！
月白霜重，四下死一般寂靜。
即使有龍獸在身邊，在黑水沼外的幾人心中依舊是有些發慌。
黑水沼邊緣，一道青影竄出。
沐天音兩指一含，吹出嘹亮的一聲口哨。
不遠處，一道白光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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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滿百，所以木二更，加油砸票票吧，還差不多啦，我想二更嗷，明天二更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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