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鳳凰泣血，百萬天價！
蘇煙溫雅一笑，環顧激動不已的眾人一圈，這才緩緩開口，「這鳳凰泣血，乃上古十大神獸之一，七彩火鳳身死之時而啼出的真血，可洗凡人體質，成修士之軀，可修聖者之軀，亦是銘符，煉丹的絕佳之靈材。」
蘇煙笑笑，「蘇煙見識淺陋，至於能成何物，那就只有符文師，和丹師知曉了。」
「真的是鳳凰泣血！」
蘇煙的話，讓大家更加確定他們沒有幻聽。
可以洗鍊凡人身軀，成為可以修仙的修士之軀！
可以修復聖者的身軀，也就是相當於修士在渡劫時期失敗，可換的一命！
而若是用火鳳真血銘出的符印，其威力怕是可戰聖者級別的，煉丹就更不用說了，單獨作用都有如此奇效，再加之其他藥材，得丹師淬鍊，不可想啊。
如此神物，千年難得一見！
項少羽仔細凝視好一會兒後，才慢慢的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那俊逸非凡的面容攜著若有似無的深思，微點了點頭，「鳳凰泣血。」
「項大哥也感興趣。」沐天音的聲音從旁白飄來。
項少羽回望去，「有點。」
這個男人長得眉清目明，英俊中帶著一股瀟灑正氣，笑起來就像是一束陽光般，那笑意不夾任何一絲雜質，一直暖入人的心底。
「那你估計能拍得什麼價格？」沐天音笑嘻嘻的追問。
項少羽略微沉吟，「這個還真不好估計。」
他見旁邊少女一雙清澈似水的眸盯著他，微微一笑後，轉口道，「那我就猜猜吧，起價應該會在二十萬顆靈石左右，我估計，定價上個七十萬應該不成問題。」
沐天音眨眨眼，「那還行。」
見得沐天音這般性質，項少羽笑意越發溫柔，緊著道，「而且，這場子裡面可是臥虎藏龍，真正的好手都還未動作，別忘了，這鳳凰泣血，在渡劫期堪具奇效。」
沐天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嘀咕聲，「越說越捨不得了。」
四小人境：築基，破空，開府，斬道。
四大天境：道基，開靈，化神，破軍，道劫。
渡過道劫期，便可成聖！
但多少修士被雷劫直接劈得灰飛煙滅，有了這個之後，可就相當於是多了一條命的保障，對於那些得道高手來說，這才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你說什麼？」項少羽偏頭看她。
「啊？」沐天音一愣，然後回眸瞪向那方台上的東西，搖搖頭，「沒什麼，我就覺得這的確是個好寶貝，可惜我現在囊中羞澀啊，真是太可惜了。」
東西是好，可她現在最缺的是靈石。
「鳳凰泣血。」沐天音嘖嘖兩聲。
這樣說來，那鳳棲山應該真有七彩火鳳居住過，那山頂巨型的溶洞，恐怕就是七彩火鳳的巢穴，難怪千百年來依舊乾淨如洗。
沒錯，這鳳凰泣血，正是沐天音委託蘇煙拍賣之物，亦是她在鳳棲山，那白眉老道洞府之中找到鐵匣子中的兩塊晶石之一。
當蘇煙識出這物的時候，她也驚得不淺。
沐天音不知道，那白眉老道可是歷經千辛萬苦，才在那七彩火鳳的巢穴中，尋到這兩塊它身死之時啼出的真血，但所謂樂極生悲便是如此，兩塊鳳凰泣血他都還沒捂熱乎，便就落到了沐天音的手中。
項少羽搖頭輕笑，隨後望向身邊的少女，「你若是真想要，我便爭爭也無妨。」
他自然是理解錯了沐天音話中的意思，認為她是沒有靈石，才想要而不得。
沐天音一怔，隨即心中微暖，面色卻是變得有些古怪，扭頭朝項少羽呵呵道，「我就不用了，再說，這東西現在對我也沒什麼用處，拿著燙手，還是項大哥你自己看看吧。」
她拿出去拍，又自己給買回來，這是唱哪出？
再說，她手中也還留有一塊。
「鳳凰泣血，報價，十八萬顆靈石。」蘇煙的話，在此時徐徐傳出。
經過一番激烈的議論後，偌大的拍賣場此時異常安靜，還隱隱充斥著一股嚴正以待的緊迫感，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回到了方台之上。
「十九萬。」
不久後便有人跟價。
「二十萬。」
「二十一！」
相對於前幾場顯得有些雜亂的爭奪，這一場大家似乎都謹慎許多，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疾不徐的加價，而且，能看得出來，開口的人底氣都不小，絕非等閒之輩。
「三十萬。」
鳳歌開口，聲音也沉穩許多。
不僅僅對她，就算是於落霞閣，此物都可以作為頂尖珍寶收藏。
靈石的數量在穩步上升，在鳳歌抬價達到六十八萬，而暫時無人跟的時候，項少羽開口了，柔和的聲音如風般飄出，「七十萬。」
沐天音扭頭看了眼項少羽，伸手按了按額頭。
一層薄沙後的鳳歌一愣，聽出了開口之人，面色隨即變得有些難看，垂眸狠狠的皺起了眉梢，似乎有些糾結，「是項少羽。」
「師姐，那項少羽明知是你，也要和你搶。」旁邊落霞閣的一位弟子開口，憤憤不平，「你說他是不是故意針對咱們。」
鳳歌抬頭狠瞪了她一眼，「住口，他可能也只是很想要鳳凰泣血而已。」
「是。」
那弟子垂頭，撇了撇嘴。
項少羽是鸞鳳城的少主沒錯，但他們堂堂中土大地五大修仙宗門之一，落霞閣的聖女，還配不上他麼？師姐每次熱臉去貼冷屁股，也不嫌丟人。
「七十一萬。」鳳歌開口追上去。
項少羽想了想，最後還是開口了，「七十二萬。」
鳳歌擰眉，遲疑半晌之後，還是放棄了再追加上去，雖然有些氣難平，但對於項少羽，她始終也生不出什麼怒火來。
「項大哥，你真想要這東西啊。」沐天音卻是在這個時候朝項少羽開口，表情有些怪怪的。
項少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略微思量了下，說道，「這鳳凰泣血是好的，雖然價格確實有點高，但這種東西千載難逢，當然得一爭。」
沐天音揉揉眉心，「好吧。」
「七十八萬。」
在項少羽和沐天音說好的時候，鳳凰泣血的價格，竟被人拍到了七十五萬顆靈石，意識到有勁敵相爭，項少羽的眉毛微攏起來。
「主子？」項少羽身邊的侍從眉毛心肝兒直跳。
項少羽忖度幾秒鐘的時間後，緩緩開口，「八十萬。」
這一聲開口，全場譁然。
這手心大的一塊鳳凰泣血，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達到了八十萬顆靈石的天價，安靜異常的會場內也傳出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一秒鐘，兩秒，數秒之後，正當蘇煙準備開口時，黑壓壓的人群中，傳出一道老者粗糲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一字一句，「八十五萬。」
一開口，便加了五萬顆靈石。
項少羽凝眉，微吐出一口濁氣，「罷了。」
數十秒後，不聞聲響，蘇煙邁步上前，美婦眸光含笑，「現在，有人出八十五萬顆靈石，拍下這鳳凰泣血，不知還有哪位敢與之一爭？」
蘇煙的話音還未落句，一道沉穩的女音傳出，「九十萬。」
短短的三個字，在會場空曠的頂穹久久迴蕩。
沐天音扭頭和項少羽對視眼，心中微微一驚，暗道這天字閣中的水果真不淺，她是真沒想到，一塊鳳凰泣血能拍得如此天價。
「九十二萬！」
老者粗糲的聲音再度傳出，及時對方氣勢洶洶的加了五萬顆靈石，他似乎並未打算就此放棄。
「九十三萬！」
沉穩的女音緊接喝出，讓整場千餘人的心臟齊齊一跳。
這是一場不見血的拉鋸戰，兩道聲音互不相讓，你來我往，讓整個場子內的氣氛緊張無比，有人甚至於屏息觀望，似乎隨時都可能觸發一場大戰。
「一，百，萬！」
老者一字一頓，狠狠的咬出幾個字來。
蘇煙都驚異的瞪了瞪眼，連她事先都為估計到，這塊鳳血會引發如此激烈的爭奪，他們天字閣自創以來承接了不少委託，突破百萬靈石的天價，卻也只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幾次。
十餘秒後，那道沉穩的女音沒再響起，瞧著情況估計是放棄了。
「此人怕是來頭不小。」項少羽眸光微沉，頓了頓之後，再度開口，「而且，我估計這人至少是個破軍期之上的紫衍真人。」
沐天音蹙眉，撫著下跳回到她懷中的肥肥。
破軍期之上，那就是道劫了。
即將渡劫的紫衍真人，難怪會捨得花一百萬顆靈石來奪鳳凰泣血，在那個隨時都可能灰飛煙滅的時候，能多一分保障都是好的。
對於凡人來說，這鳳凰泣血雖然可以改變他們的體質，但卻是十分冒險的，因為鳳血的藥性實在是過於強烈，怕是一百個人嘗試，能成幾個。
而且，懷璧其罪。
蘇煙久候不到加價，笑眯眯的開口，「鳳凰泣血，一百萬顆靈石，成交！」
「一百萬，真捨得啊！」
不少人聽得這價，心臟砰砰直跳，牙根都酸了。
在深夜十分，這場激烈的爭奪徹底落下帷幕。
黑暗中，一雙老眼如枯涸之井，一直緊鎖在那中心方台之上，幽幽泛著危險的光芒。
有侍童撩開紗簾走入，朝沐天音恭敬的彎了彎腰之後，面帶笑意的開口道，「大師，本場拍賣已經結束了，您請跟我來。」
項少羽扭頭，詫異的看了沐天音一眼。
沐天音對上項少羽詢問的眼神，揚眉，「一起？還你靈石。」
項少羽微愣，看了看那恭敬不已的侍童，又瞧瞧朝他眨眼的沐天音，隨即失聲輕笑，這樣一想便也就明白過來，笑言道，「原來你上這裡來，是來作委託的。」
看來，今天這十件拍賣品中，應該有一件是天音的了。
項少羽的侍衛也驚訝不已，聽得主子的話後才明白過來，而想到心中的猜測後，那瞧沐天音的眼神，迅速變得離奇的古怪。
「行吧。」項少羽點頭。
沐天音呵呵一笑，朝那侍童揚手，示意他在前面帶路，「走吧。」
兩人在侍童的帶領下，穿過天字閣專程為貴賓開的通道，朝賣場後台走去，只是很不巧，或者說是有人故意為之，在一個出口處，遇見了個身穿亮橙色衣衫的女子。
那眉宇張揚美麗，面帶笑意的女子，不是落霞閣的聖女鳳歌是誰？
她瞧見一襲月牙長袍，緩步而來的項少羽後，眸中豁然一亮，笑著迎上去，「原來真是少城主，真是好巧，沒想到在這裡遇見。」
項少羽正在和身邊的沐天音說話，聽得這道聲音後，微怔轉過頭來，這才發現鳳歌。
他淺淺點頭，「原來是聖女閣下。」
態度雖然不熱絡，但也無可挑剔。
項少羽身邊的侍從微不可查的嗤了聲，她怕就差將這裡戰出個坑來了，還真是好巧啊，這女人怎麼就不能消停會兒呢，剛回城又碰上了。
「這位是？」鳳歌扭頭望向他身邊那青衫黑髮的少女。
項少羽一笑，「這是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沐天音。」說完他又望向沐天音，但口氣卻隱隱多了一絲暖意，「天音，這位是落霞閣的聖女，鳳歌。」
沐天音笑笑，隨口道了句，「久聞大名。」
這不是和她搶玄天寶術那人麼，原來是落霞閣的聖女，不過剛剛不還一團火，吃了炸藥似的麼？這會兒怎麼又溫柔似水了。
女人啊，真是善變。
而沐天音這一開口，鳳歌的臉色唰地就沉了下來，自然也是認出了她的聲音，但也只是須臾，那漂亮的面容上便立刻浮出笑意來，「幸會。」
鳳歌眸光從上至下，將沐天音打量了個遍，最終落在了她臉上的半截面具上。
但她也只是看了看，便沒再說什麼，轉而朝項少羽笑道，「我也正好回落霞閣，就是不知能不能有幸與項少城主一路？」
項少羽一張俊臉之上的笑意未變，卻很是自然的推辭道，「實在抱歉，我還有事。」
「沒關係。」鳳歌搖頭，就似乎在意料之中般，隨後朝兩人都點了點頭，也沒多做糾纏，面上笑意頗為大方，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嗯。」沐天音意興闌珊的嗯聲。
項少羽點點頭，淺淺吐出一口氣。
鳳歌面上笑意仿佛一朵牡丹般，只是剛轉過身去，面便唰地沉了下來，那張揚漂亮的眉宇之間，瞬間染上了濃濃的陰鶩色彩。
沐天音瞧著鳳歌一行人的背影，瞥了眼身邊的項少羽，嘖嘖兩聲，笑著打趣道，「項大哥艷福不淺啊。」
「我們少主和這女人可沒關係！」
項少羽還沒開口，他身邊的侍從便炸了毛般嗷出一嗓子來。
沐天音一愣，反應要不要這麼激烈？
「少主子你就是人好。」侍從嘀咕著埋怨聲。
雖然少主子不喜這鳳歌，每次也沒直接她下不來台，以禮相待，但這傢伙卻是得寸進尺，上哪兒都能碰上，這和見鬼有什麼區別。
不是堂堂落霞閣的聖女嗎，能不能矜持點，能不能有眼力點？
項少羽有些好笑的搖搖頭，「走吧。」
「嗯。」沐天音點頭。
七拐八彎後，侍童將兩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裡，坐下好茶好水的待了一番，沒等多久，便見得那一襲紫衫的蘇煙邁著優雅的步子施施然而來。
「天音。」
她剛邁步入屋內，便朝沐天音笑著一喚。
蘇煙見得沐天音身邊的人後，微一愣，又點頭喚了聲，「原來是少城主。」
「你好。」項少羽回以一笑。
蘇煙一手捏著玄天寶冊，一手拿著塊可儲物的空間靈玉，笑呵呵的朝沐天音說道，「這是你拍的玄天寶冊，你先拿著。」
沐天音接過，手指在那微泛金芒的卷冊上撫了撫，收入手環中。
將玄天寶冊遞給她後，蘇煙又揚了揚白玉，仔細說道，「一共一百四十五萬顆靈石，除去你拍玄天寶冊的二十萬零一千顆，再抽去我們的委託費。」
她將空間靈玉地給沐天音，下巴輕指，「剩下一百一十七萬顆靈石，都在這裡面了。」
旁邊的項少羽有些聽愣了，在蘇煙說出總共一百四十五萬這個數字時，他就驚在了原地，四十五萬，加上一百萬，不就是這個數麼。
這麼說來，最後兩件東西，九道符令和鳳凰泣血，都是天音的？
最重要的是，天音就是那位符文師？
項少羽的侍從更誇張，大張著嘴瞪著沐天音。
他沒聽錯吧？
沐天音笑著接過，然後把靈石放入自己的手環中，將空間靈玉遞還給蘇煙，「麻煩你了，這價格也還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應該是感謝你選擇我們天字閣才是。」蘇煙笑了笑，眸中隱隱泛起灼熱的光芒，「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再次合作。」
沐天音懂蘇煙的意思，但是她在鸞鳳城待不久。
鳳凰泣血這樣的寶貝難再得，而符文，那九令是她在路途之中，耗費數天時間才銘成的，也讓自己的原力一再處於枯竭，這這種狀況可是很危險的，所以短時間內她也是不準備再出。
「好。」
但蘇煙那樣說，沐天音也只能笑笑如此回應。
「那天音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還有點事情得處理。」蘇煙看了四周一眼，「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開口便是，別客氣。」
能得天字閣金牌鑑定師奉為上賓，這樣的人可是不多。
沐天音嗯了聲，「也好，你去忙吧。」
蘇煙朝兩人禮貌點頭後，這才轉身離開。
項少羽從短暫的驚異中回過神來，望著身側的少女，溫暖的眸光淬笑，「我剛剛還說，有機會想見見那位符文師大人呢，真沒想到就是天音你。」
這樣看來，這丫頭會出現在貴客座上也就說得通了。
沐天音摸著自己鼻頭，訕訕一笑。
「對了。」沐天音忽的憶起什麼。
她手腕一翻，捧著一小疊羊皮紙卷湊到項少羽眼前，「項大哥，這幾道符令給你，我看你剛剛似乎很感興趣，這雖然比那九令稍微差了點，但也還行。」
項少羽一驚，「這怎麼行。」
他想起剛剛在拍賣場上，自己想要開口爭那九令符文時，沐天音似乎阻止了他，現在一想，原來她做的是這個打算。
「這怎麼不行。」沐天音將東西硬塞給他，「是不是嫌棄呀？」
「怎麼會。」項少羽瞪了她一眼。
沐天音輕挑了下眉梢，「那就收下。」
「只是……」項少羽蹙眉。
沐天音雖然不知項少羽達到了什麼境界，這個級別的符文對很多人來說珍貴，可對於他來說，作用還是不大的，但他那般想要，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用處。
「別只是了。」沐天音回瞪他一眼，隨後笑眯眯的道，「就算是還你那顆靈石啦。」
「那能一樣麼？」項少羽被沐天音的話給逗樂了。
這幾道符令，至少也得二十萬顆靈石。
而且，據說符文師銘刻符令，都是極為耗費原力的，他手中小小的一疊，怕是得費天音幾個月的功夫，他如何能收？
「當然一樣。」沐天音雙眸注視著眼前這個笑意溫暖的男人，很是認真地道，「那一顆靈石，在我眼中，和幾十萬顆，幾百萬顆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項少羽對上少女眸色沉靜的眸，心中猛一動。
淺室靜雅，香爐之中玉煙裊裊。
沉默須臾之後，項少羽淺淺點點頭，垂眸盯著手中之物，俊容之上浮出的笑意，仿佛那綻破湖面的和煦春風，「那好，我可就不客氣了。」
沐天音呵呵一笑，紅唇彎出漂亮的弧度。
項少羽笑著無奈搖頭，「你呀。」
他很是自然的伸出手去，掌心在沐天音的腦袋上揉了揉，那親昵的語氣，溺愛的眼神，就像是對一個小妹妹調皮搗蛋的無可奈何。
沐天音一愣，就好像一束陽光透過霧靄，輕輕灑在她的頭頂，心中頓時便湧出一股溫暖的感覺來。
項少羽淺笑著放下手，「天音，不如上城主府走走？」
這丫頭剛到鸞鳳城，人生地不熟的。
「不了。」沐天音卻是搖搖頭，彎了彎嘴角，「我就在這裡隨便將就一下，可能明日一早就要離開，就不去打擾項大哥你了。」
項少羽眸中湧出一絲急切，「這麼快？」
沐天音回道，「我還有事情要辦。」
「這樣……」項少羽眉頭緊蹙，沉默少頃之後，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再來找你，若是你還未離開的話，我就帶你到城中轉轉。」
沐天音眨眨眼，點頭笑嗯了聲。
項少羽收好手中的幾道符令，「那你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
項少羽朝她笑了笑，這才帶著侍從離開。
沐天音讓守在門邊的兩個侍童離開，然後關上房門，舒舒服服的生了個懶腰，這才走回到床鋪上坐下，將那玄天寶冊從空間手環之中拿出。
「玄天寶術……」沐天音眸中印著淺淺的金芒，緩緩勾唇，捏著那捲軸在指間瀟灑無比的旋了一圈，「總算是拿到卷稍微靠譜點的術法了。」
幻劍宗的那兩個弟子，或者黑山老嫗，還有那妖道那裡收來的術法卷冊，多是普通術法，最好的也只是人級術法而已。
人境的斬道修士，和天境道劫期的紫衍真人，誰創的術法更為驚人，不用腦子想都知道。
而且，這一卷玄天寶術，還是位上古道劫期的紫衍真人所創！
沐天音眸光亮了亮，緩緩打開。
微金色的捲軸，緩緩展開，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邊角的地方有些破損，但整體來說保存得依舊完整，最先入眼的，是一排豎提古字：劈天掌！
沐天音微微輕瞪，被那撲面而來的凜冽氣息所撼。
－－－－－－題外話－－－－－－
偶腦洞一開，真想直接上個：如來神掌！
蘇煙笑笑，「蘇煙見識淺陋，至於能成何物，那就只有符文師，和丹師知曉了。」
「真的是鳳凰泣血！」
蘇煙的話，讓大家更加確定他們沒有幻聽。
可以洗鍊凡人身軀，成為可以修仙的修士之軀！
可以修復聖者的身軀，也就是相當於修士在渡劫時期失敗，可換的一命！
而若是用火鳳真血銘出的符印，其威力怕是可戰聖者級別的，煉丹就更不用說了，單獨作用都有如此奇效，再加之其他藥材，得丹師淬鍊，不可想啊。
如此神物，千年難得一見！
項少羽仔細凝視好一會兒後，才慢慢的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那俊逸非凡的面容攜著若有似無的深思，微點了點頭，「鳳凰泣血。」
「項大哥也感興趣。」沐天音的聲音從旁白飄來。
項少羽回望去，「有點。」
這個男人長得眉清目明，英俊中帶著一股瀟灑正氣，笑起來就像是一束陽光般，那笑意不夾任何一絲雜質，一直暖入人的心底。
「那你估計能拍得什麼價格？」沐天音笑嘻嘻的追問。
項少羽略微沉吟，「這個還真不好估計。」
他見旁邊少女一雙清澈似水的眸盯著他，微微一笑後，轉口道，「那我就猜猜吧，起價應該會在二十萬顆靈石左右，我估計，定價上個七十萬應該不成問題。」
沐天音眨眨眼，「那還行。」
見得沐天音這般性質，項少羽笑意越發溫柔，緊著道，「而且，這場子裡面可是臥虎藏龍，真正的好手都還未動作，別忘了，這鳳凰泣血，在渡劫期堪具奇效。」
沐天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嘀咕聲，「越說越捨不得了。」
四小人境：築基，破空，開府，斬道。
四大天境：道基，開靈，化神，破軍，道劫。
渡過道劫期，便可成聖！
但多少修士被雷劫直接劈得灰飛煙滅，有了這個之後，可就相當於是多了一條命的保障，對於那些得道高手來說，這才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你說什麼？」項少羽偏頭看她。
「啊？」沐天音一愣，然後回眸瞪向那方台上的東西，搖搖頭，「沒什麼，我就覺得這的確是個好寶貝，可惜我現在囊中羞澀啊，真是太可惜了。」
東西是好，可她現在最缺的是靈石。
「鳳凰泣血。」沐天音嘖嘖兩聲。
這樣說來，那鳳棲山應該真有七彩火鳳居住過，那山頂巨型的溶洞，恐怕就是七彩火鳳的巢穴，難怪千百年來依舊乾淨如洗。
沒錯，這鳳凰泣血，正是沐天音委託蘇煙拍賣之物，亦是她在鳳棲山，那白眉老道洞府之中找到鐵匣子中的兩塊晶石之一。
當蘇煙識出這物的時候，她也驚得不淺。
沐天音不知道，那白眉老道可是歷經千辛萬苦，才在那七彩火鳳的巢穴中，尋到這兩塊它身死之時啼出的真血，但所謂樂極生悲便是如此，兩塊鳳凰泣血他都還沒捂熱乎，便就落到了沐天音的手中。
項少羽搖頭輕笑，隨後望向身邊的少女，「你若是真想要，我便爭爭也無妨。」
他自然是理解錯了沐天音話中的意思，認為她是沒有靈石，才想要而不得。
沐天音一怔，隨即心中微暖，面色卻是變得有些古怪，扭頭朝項少羽呵呵道，「我就不用了，再說，這東西現在對我也沒什麼用處，拿著燙手，還是項大哥你自己看看吧。」
她拿出去拍，又自己給買回來，這是唱哪出？
再說，她手中也還留有一塊。
「鳳凰泣血，報價，十八萬顆靈石。」蘇煙的話，在此時徐徐傳出。
經過一番激烈的議論後，偌大的拍賣場此時異常安靜，還隱隱充斥著一股嚴正以待的緊迫感，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回到了方台之上。
「十九萬。」
不久後便有人跟價。
「二十萬。」
「二十一！」
相對於前幾場顯得有些雜亂的爭奪，這一場大家似乎都謹慎許多，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疾不徐的加價，而且，能看得出來，開口的人底氣都不小，絕非等閒之輩。
「三十萬。」
鳳歌開口，聲音也沉穩許多。
不僅僅對她，就算是於落霞閣，此物都可以作為頂尖珍寶收藏。
靈石的數量在穩步上升，在鳳歌抬價達到六十八萬，而暫時無人跟的時候，項少羽開口了，柔和的聲音如風般飄出，「七十萬。」
沐天音扭頭看了眼項少羽，伸手按了按額頭。
一層薄沙後的鳳歌一愣，聽出了開口之人，面色隨即變得有些難看，垂眸狠狠的皺起了眉梢，似乎有些糾結，「是項少羽。」
「師姐，那項少羽明知是你，也要和你搶。」旁邊落霞閣的一位弟子開口，憤憤不平，「你說他是不是故意針對咱們。」
鳳歌抬頭狠瞪了她一眼，「住口，他可能也只是很想要鳳凰泣血而已。」
「是。」
那弟子垂頭，撇了撇嘴。
項少羽是鸞鳳城的少主沒錯，但他們堂堂中土大地五大修仙宗門之一，落霞閣的聖女，還配不上他麼？師姐每次熱臉去貼冷屁股，也不嫌丟人。
「七十一萬。」鳳歌開口追上去。
項少羽想了想，最後還是開口了，「七十二萬。」
鳳歌擰眉，遲疑半晌之後，還是放棄了再追加上去，雖然有些氣難平，但對於項少羽，她始終也生不出什麼怒火來。
「項大哥，你真想要這東西啊。」沐天音卻是在這個時候朝項少羽開口，表情有些怪怪的。
項少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略微思量了下，說道，「這鳳凰泣血是好的，雖然價格確實有點高，但這種東西千載難逢，當然得一爭。」
沐天音揉揉眉心，「好吧。」
「七十八萬。」
在項少羽和沐天音說好的時候，鳳凰泣血的價格，竟被人拍到了七十五萬顆靈石，意識到有勁敵相爭，項少羽的眉毛微攏起來。
「主子？」項少羽身邊的侍從眉毛心肝兒直跳。
項少羽忖度幾秒鐘的時間後，緩緩開口，「八十萬。」
這一聲開口，全場譁然。
這手心大的一塊鳳凰泣血，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達到了八十萬顆靈石的天價，安靜異常的會場內也傳出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一秒鐘，兩秒，數秒之後，正當蘇煙準備開口時，黑壓壓的人群中，傳出一道老者粗糲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一字一句，「八十五萬。」
一開口，便加了五萬顆靈石。
項少羽凝眉，微吐出一口濁氣，「罷了。」
數十秒後，不聞聲響，蘇煙邁步上前，美婦眸光含笑，「現在，有人出八十五萬顆靈石，拍下這鳳凰泣血，不知還有哪位敢與之一爭？」
蘇煙的話音還未落句，一道沉穩的女音傳出，「九十萬。」
短短的三個字，在會場空曠的頂穹久久迴蕩。
沐天音扭頭和項少羽對視眼，心中微微一驚，暗道這天字閣中的水果真不淺，她是真沒想到，一塊鳳凰泣血能拍得如此天價。
「九十二萬！」
老者粗糲的聲音再度傳出，及時對方氣勢洶洶的加了五萬顆靈石，他似乎並未打算就此放棄。
「九十三萬！」
沉穩的女音緊接喝出，讓整場千餘人的心臟齊齊一跳。
這是一場不見血的拉鋸戰，兩道聲音互不相讓，你來我往，讓整個場子內的氣氛緊張無比，有人甚至於屏息觀望，似乎隨時都可能觸發一場大戰。
「一，百，萬！」
老者一字一頓，狠狠的咬出幾個字來。
蘇煙都驚異的瞪了瞪眼，連她事先都為估計到，這塊鳳血會引發如此激烈的爭奪，他們天字閣自創以來承接了不少委託，突破百萬靈石的天價，卻也只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幾次。
十餘秒後，那道沉穩的女音沒再響起，瞧著情況估計是放棄了。
「此人怕是來頭不小。」項少羽眸光微沉，頓了頓之後，再度開口，「而且，我估計這人至少是個破軍期之上的紫衍真人。」
沐天音蹙眉，撫著下跳回到她懷中的肥肥。
破軍期之上，那就是道劫了。
即將渡劫的紫衍真人，難怪會捨得花一百萬顆靈石來奪鳳凰泣血，在那個隨時都可能灰飛煙滅的時候，能多一分保障都是好的。
對於凡人來說，這鳳凰泣血雖然可以改變他們的體質，但卻是十分冒險的，因為鳳血的藥性實在是過於強烈，怕是一百個人嘗試，能成幾個。
而且，懷璧其罪。
蘇煙久候不到加價，笑眯眯的開口，「鳳凰泣血，一百萬顆靈石，成交！」
「一百萬，真捨得啊！」
不少人聽得這價，心臟砰砰直跳，牙根都酸了。
在深夜十分，這場激烈的爭奪徹底落下帷幕。
黑暗中，一雙老眼如枯涸之井，一直緊鎖在那中心方台之上，幽幽泛著危險的光芒。
有侍童撩開紗簾走入，朝沐天音恭敬的彎了彎腰之後，面帶笑意的開口道，「大師，本場拍賣已經結束了，您請跟我來。」
項少羽扭頭，詫異的看了沐天音一眼。
沐天音對上項少羽詢問的眼神，揚眉，「一起？還你靈石。」
項少羽微愣，看了看那恭敬不已的侍童，又瞧瞧朝他眨眼的沐天音，隨即失聲輕笑，這樣一想便也就明白過來，笑言道，「原來你上這裡來，是來作委託的。」
看來，今天這十件拍賣品中，應該有一件是天音的了。
項少羽的侍衛也驚訝不已，聽得主子的話後才明白過來，而想到心中的猜測後，那瞧沐天音的眼神，迅速變得離奇的古怪。
「行吧。」項少羽點頭。
沐天音呵呵一笑，朝那侍童揚手，示意他在前面帶路，「走吧。」
兩人在侍童的帶領下，穿過天字閣專程為貴賓開的通道，朝賣場後台走去，只是很不巧，或者說是有人故意為之，在一個出口處，遇見了個身穿亮橙色衣衫的女子。
那眉宇張揚美麗，面帶笑意的女子，不是落霞閣的聖女鳳歌是誰？
她瞧見一襲月牙長袍，緩步而來的項少羽後，眸中豁然一亮，笑著迎上去，「原來真是少城主，真是好巧，沒想到在這裡遇見。」
項少羽正在和身邊的沐天音說話，聽得這道聲音後，微怔轉過頭來，這才發現鳳歌。
他淺淺點頭，「原來是聖女閣下。」
態度雖然不熱絡，但也無可挑剔。
項少羽身邊的侍從微不可查的嗤了聲，她怕就差將這裡戰出個坑來了，還真是好巧啊，這女人怎麼就不能消停會兒呢，剛回城又碰上了。
「這位是？」鳳歌扭頭望向他身邊那青衫黑髮的少女。
項少羽一笑，「這是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沐天音。」說完他又望向沐天音，但口氣卻隱隱多了一絲暖意，「天音，這位是落霞閣的聖女，鳳歌。」
沐天音笑笑，隨口道了句，「久聞大名。」
這不是和她搶玄天寶術那人麼，原來是落霞閣的聖女，不過剛剛不還一團火，吃了炸藥似的麼？這會兒怎麼又溫柔似水了。
女人啊，真是善變。
而沐天音這一開口，鳳歌的臉色唰地就沉了下來，自然也是認出了她的聲音，但也只是須臾，那漂亮的面容上便立刻浮出笑意來，「幸會。」
鳳歌眸光從上至下，將沐天音打量了個遍，最終落在了她臉上的半截面具上。
但她也只是看了看，便沒再說什麼，轉而朝項少羽笑道，「我也正好回落霞閣，就是不知能不能有幸與項少城主一路？」
項少羽一張俊臉之上的笑意未變，卻很是自然的推辭道，「實在抱歉，我還有事。」
「沒關係。」鳳歌搖頭，就似乎在意料之中般，隨後朝兩人都點了點頭，也沒多做糾纏，面上笑意頗為大方，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嗯。」沐天音意興闌珊的嗯聲。
項少羽點點頭，淺淺吐出一口氣。
鳳歌面上笑意仿佛一朵牡丹般，只是剛轉過身去，面便唰地沉了下來，那張揚漂亮的眉宇之間，瞬間染上了濃濃的陰鶩色彩。
沐天音瞧著鳳歌一行人的背影，瞥了眼身邊的項少羽，嘖嘖兩聲，笑著打趣道，「項大哥艷福不淺啊。」
「我們少主和這女人可沒關係！」
項少羽還沒開口，他身邊的侍從便炸了毛般嗷出一嗓子來。
沐天音一愣，反應要不要這麼激烈？
「少主子你就是人好。」侍從嘀咕著埋怨聲。
雖然少主子不喜這鳳歌，每次也沒直接她下不來台，以禮相待，但這傢伙卻是得寸進尺，上哪兒都能碰上，這和見鬼有什麼區別。
不是堂堂落霞閣的聖女嗎，能不能矜持點，能不能有眼力點？
項少羽有些好笑的搖搖頭，「走吧。」
「嗯。」沐天音點頭。
七拐八彎後，侍童將兩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裡，坐下好茶好水的待了一番，沒等多久，便見得那一襲紫衫的蘇煙邁著優雅的步子施施然而來。
「天音。」
她剛邁步入屋內，便朝沐天音笑著一喚。
蘇煙見得沐天音身邊的人後，微一愣，又點頭喚了聲，「原來是少城主。」
「你好。」項少羽回以一笑。
蘇煙一手捏著玄天寶冊，一手拿著塊可儲物的空間靈玉，笑呵呵的朝沐天音說道，「這是你拍的玄天寶冊，你先拿著。」
沐天音接過，手指在那微泛金芒的卷冊上撫了撫，收入手環中。
將玄天寶冊遞給她後，蘇煙又揚了揚白玉，仔細說道，「一共一百四十五萬顆靈石，除去你拍玄天寶冊的二十萬零一千顆，再抽去我們的委託費。」
她將空間靈玉地給沐天音，下巴輕指，「剩下一百一十七萬顆靈石，都在這裡面了。」
旁邊的項少羽有些聽愣了，在蘇煙說出總共一百四十五萬這個數字時，他就驚在了原地，四十五萬，加上一百萬，不就是這個數麼。
這麼說來，最後兩件東西，九道符令和鳳凰泣血，都是天音的？
最重要的是，天音就是那位符文師？
項少羽的侍從更誇張，大張著嘴瞪著沐天音。
他沒聽錯吧？
沐天音笑著接過，然後把靈石放入自己的手環中，將空間靈玉遞還給蘇煙，「麻煩你了，這價格也還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應該是感謝你選擇我們天字閣才是。」蘇煙笑了笑，眸中隱隱泛起灼熱的光芒，「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再次合作。」
沐天音懂蘇煙的意思，但是她在鸞鳳城待不久。
鳳凰泣血這樣的寶貝難再得，而符文，那九令是她在路途之中，耗費數天時間才銘成的，也讓自己的原力一再處於枯竭，這這種狀況可是很危險的，所以短時間內她也是不準備再出。
「好。」
但蘇煙那樣說，沐天音也只能笑笑如此回應。
「那天音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還有點事情得處理。」蘇煙看了四周一眼，「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開口便是，別客氣。」
能得天字閣金牌鑑定師奉為上賓，這樣的人可是不多。
沐天音嗯了聲，「也好，你去忙吧。」
蘇煙朝兩人禮貌點頭後，這才轉身離開。
項少羽從短暫的驚異中回過神來，望著身側的少女，溫暖的眸光淬笑，「我剛剛還說，有機會想見見那位符文師大人呢，真沒想到就是天音你。」
這樣看來，這丫頭會出現在貴客座上也就說得通了。
沐天音摸著自己鼻頭，訕訕一笑。
「對了。」沐天音忽的憶起什麼。
她手腕一翻，捧著一小疊羊皮紙卷湊到項少羽眼前，「項大哥，這幾道符令給你，我看你剛剛似乎很感興趣，這雖然比那九令稍微差了點，但也還行。」
項少羽一驚，「這怎麼行。」
他想起剛剛在拍賣場上，自己想要開口爭那九令符文時，沐天音似乎阻止了他，現在一想，原來她做的是這個打算。
「這怎麼不行。」沐天音將東西硬塞給他，「是不是嫌棄呀？」
「怎麼會。」項少羽瞪了她一眼。
沐天音輕挑了下眉梢，「那就收下。」
「只是……」項少羽蹙眉。
沐天音雖然不知項少羽達到了什麼境界，這個級別的符文對很多人來說珍貴，可對於他來說，作用還是不大的，但他那般想要，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用處。
「別只是了。」沐天音回瞪他一眼，隨後笑眯眯的道，「就算是還你那顆靈石啦。」
「那能一樣麼？」項少羽被沐天音的話給逗樂了。
這幾道符令，至少也得二十萬顆靈石。
而且，據說符文師銘刻符令，都是極為耗費原力的，他手中小小的一疊，怕是得費天音幾個月的功夫，他如何能收？
「當然一樣。」沐天音雙眸注視著眼前這個笑意溫暖的男人，很是認真地道，「那一顆靈石，在我眼中，和幾十萬顆，幾百萬顆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項少羽對上少女眸色沉靜的眸，心中猛一動。
淺室靜雅，香爐之中玉煙裊裊。
沉默須臾之後，項少羽淺淺點點頭，垂眸盯著手中之物，俊容之上浮出的笑意，仿佛那綻破湖面的和煦春風，「那好，我可就不客氣了。」
沐天音呵呵一笑，紅唇彎出漂亮的弧度。
項少羽笑著無奈搖頭，「你呀。」
他很是自然的伸出手去，掌心在沐天音的腦袋上揉了揉，那親昵的語氣，溺愛的眼神，就像是對一個小妹妹調皮搗蛋的無可奈何。
沐天音一愣，就好像一束陽光透過霧靄，輕輕灑在她的頭頂，心中頓時便湧出一股溫暖的感覺來。
項少羽淺笑著放下手，「天音，不如上城主府走走？」
這丫頭剛到鸞鳳城，人生地不熟的。
「不了。」沐天音卻是搖搖頭，彎了彎嘴角，「我就在這裡隨便將就一下，可能明日一早就要離開，就不去打擾項大哥你了。」
項少羽眸中湧出一絲急切，「這麼快？」
沐天音回道，「我還有事情要辦。」
「這樣……」項少羽眉頭緊蹙，沉默少頃之後，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再來找你，若是你還未離開的話，我就帶你到城中轉轉。」
沐天音眨眨眼，點頭笑嗯了聲。
項少羽收好手中的幾道符令，「那你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
項少羽朝她笑了笑，這才帶著侍從離開。
沐天音讓守在門邊的兩個侍童離開，然後關上房門，舒舒服服的生了個懶腰，這才走回到床鋪上坐下，將那玄天寶冊從空間手環之中拿出。
「玄天寶術……」沐天音眸中印著淺淺的金芒，緩緩勾唇，捏著那捲軸在指間瀟灑無比的旋了一圈，「總算是拿到卷稍微靠譜點的術法了。」
幻劍宗的那兩個弟子，或者黑山老嫗，還有那妖道那裡收來的術法卷冊，多是普通術法，最好的也只是人級術法而已。
人境的斬道修士，和天境道劫期的紫衍真人，誰創的術法更為驚人，不用腦子想都知道。
而且，這一卷玄天寶術，還是位上古道劫期的紫衍真人所創！
沐天音眸光亮了亮，緩緩打開。
微金色的捲軸，緩緩展開，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邊角的地方有些破損，但整體來說保存得依舊完整，最先入眼的，是一排豎提古字：劈天掌！
沐天音微微輕瞪，被那撲面而來的凜冽氣息所撼。
－－－－－－題外話－－－－－－
偶腦洞一開，真想直接上個：如來神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