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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燈火通明,意料之外的暖光,讓隋聿不由得眯了眯眼,率先迎接他的,是一段活潑熱鬧的電子音樂。

  眼前的畫面和他腦海中構建的任何場景都不同,池一旻穿著一件黑色毛衣,盤腿坐在電視前的地毯上,專心致志地…玩賽車遊戲。

  「回來了?」聽見隋聿的聲音,池一旻回頭招呼了他一聲,他像是沒有注意到這幾天家裡的異常似的,又一頭扎進了遊戲裡。

  此情此景,和隋聿之前每一個加班晚歸的夜晚,沒有任何差別。

  「嗯。」隋聿關上門,走上前去,還沒醞釀好說些什麼,就瞧見池一旻駕駛的小卡丁車可憐兮兮地跑在最後。

  隋聿忍俊不禁,「不是這樣玩的,我來給你演示一把。」

  「你行不行啊?」池一旻嘴上無情地表示了懷疑,但還是笑著把手柄遞給他。

  「看著好了。」隋聿接過遊戲手柄,把拖鞋踢在地毯邊,盤腿在池一旻身邊坐了下來。

  隋聿許久沒有碰過遊戲手柄,不過手感還在,只見他幾番加速漂移加氮氣甩道具的精準操作之後,輕而易舉地,就把對手遙遙甩在身後。

  屏幕上跳出金燦燦的獎盃,不出意外,隋聿贏了。

  他抬起下巴,點了點地上的另一隻手柄,挑釁池一旻,「試試?」

  池一旻欣然應戰,「醜話說在前面,一會兒輸了,別發脾氣。」

  隋聿嗤笑了一聲,說他口出狂言,轉頭看向電視屏幕。

  於是就這樣,兩個正處在漩渦中心的人,一起坐在地毯上,玩了一個晚上的卡丁車。

  池一旻的學習能力很強,有了隋聿這個場外指導,在幾次嘗試之後,很快就和隋聿跑得不相上下。再加上隋聿有些心不在焉,幾局過後,池一旻就後來者居上,在最後關頭險勝隋聿。

  在滿屏的慶祝畫面里,隋聿把手柄往邊上一放,仰身趟在了地毯上。

  最近幾天,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在公司的時候他要表現得胸有成竹無堅不摧,時刻緊繃著神經,倒還能堅持得住。等到回到家裡,特別是在池一旻面前,難以抑制的疲憊感,就排山倒海地朝他傾瀉下來。

  他覺得很累,眼睛干地想打架,但他依舊生生睜著眼,把兩隻眼睛熬出了血絲。

  他有點害怕,生怕這一覺睡過去,就沉浸在迷幻的溫柔鄉里,再也沒有勇氣醒來。

  池一旻見隋聿輸了遊戲就躺在地上裝死,揶揄他,「不至於吧,輸個遊戲就沮喪成這樣?」

  「靠譜點。」隋聿抬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嗓子裡飄出一句,「有點累了。」

  「略有耳聞。」池一旻調低了電視音量,「聽蘭姨說,你們過幾天又有一場發布會。」

  「蘭姨怎麼什麼都和你說。」隋聿有些無奈,而後又像是在和最親密的人抱怨工作上的煩惱似的,啞聲說道:「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都流行這個套路,發布會不能一次開完,這個月發布車型,下個月揭秘內飾,半年後再公布價格,你說煩不煩。」

  「是挺煩人的。」這一點上,池一旻應該是感同身受,他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而是問隋聿,「餓了嗎?」

  隋聿側過身,將臉悶在長絨地毯里,池一旻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見他毛絨絨的後腦勺上下點了點。

  「等著。」儘管隋聿看不見,但池一旻的臉上依舊是笑的模樣,他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我煮碗面給你吃。」

  廚房裡亮起燈光,冰箱門打開又闔上,水流聲、切菜聲、開火聲,各種各樣細碎的響動,包裹著人間的煙火氣。

  十分鐘之後,一小碗青菜雞蛋面就端上了桌,隋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毯上起來,站在了廚房外。

  「過來吃。」池一旻在碗邊擺上了一雙筷子,招呼隋聿坐下。

  隋聿雙眸緊盯著池一旻,遲疑了幾秒,才來到桌前坐了下來,執起筷子挑起麵條,囫圇送進嘴裡。

  池一旻順手收拾了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麵條已經下去了小半碗,納罕道:「沒吃晚飯啊?」

  隋聿點了點頭。

  「好吃嗎?」池一旻擦乾雙手,也來到隋聿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隋聿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猛地又往嘴裡塞了幾口面,含糊地說:「嗯。」

  「慢點吃。」看著隋聿餓死鬼投胎的模樣,池一旻笑了起來,「喜歡吃,我以後再給你做就是了。」

  以後

  聽到這兩個字,隋聿吃麵的動作慢了下來,他默不作聲地把這兩個字掰碎了嚼爛了,在肚子裡轉了一圈之後,深深埋了起來,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最後他索性不吃了,扔下筷子,起身來到池一旻面前。

  「怎麼了?」池一旻問。

  隋聿沒有回答,他不耐煩地推開面前礙事的桌子,兩條長腿一跨,坐在了池一旻的身上。

  池一旻不明所以,「你——」

  「噓——別說話,池一旻。」

  隋聿用力按上了池一旻的唇,池一旻被迫仰起了頭,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讓隋聿很是滿意,他雙眼一瞬不瞬地端詳了面前的人好一會兒,最後低頭吻了上去。

  和池一旻接吻,一段時間下來,隋聿已經駕輕就熟,但從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蓋住角落的攝像頭開始,意味著這是一個目的明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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