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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哪怕文靜已經清楚地知道了「澤口由美」是誰,並且大致推斷出了她和崔明旭出現在淺水村中的原因,但《造神》的主角周菁玉依然一無所知。

  她仍在謹慎地試探對方。

  「「巫女」小姐,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來到村子麼?」

  「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我必須逃離某個地方,並且要來到這裡,做一些事……」澤口由美微笑道。她這話說了和沒說一個樣,關鍵信息全含糊過去,只能從邊邊角角覷見一絲危險,「你一直跟你的朋友一起走,今天怎麼她沒來?」

  周菁玉一聽,眉毛就微微挑起。澤口由美簡直好像直截了當地跟她說「我對你們一行人的行蹤瞭若指掌」了。

  於是她也不虛與委蛇,直接道:「她今天早上忽然昏迷了,怎麼也叫不醒。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這樣啊……」澤口由美若有所思地旋轉著手指上的金戒指。

  她沒有回答,這讓周菁玉感到不高興——話題被澤口由美牽著走。她又突然轉了口氣:「崔明旭對你非常在意,看上去你們認識?」

  「「崔明旭」?呵呵……他現在叫這個名字嗎?」澤口由美微微一笑,「也許他的本名不是南韓的,而是櫻島的,也說不準呢?」

  「你這樣對我說話的意思是,不打算有任何反應了嗎?」周菁玉有些生氣,她的口氣變得生硬許多,「我在這裡的日子發現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至少我能肯定這裡一定藏著令人作嘔的污穢的罪惡,那麼你作為「新」的「巫女」,其實也是他們罪惡中的一環嗎?」

  澤口由美的語氣依然平平淡淡的,但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審視的目光也變淡許多,甚至提起桌子上的水壺,將盤子裡一隻倒扣的杯子提起,將熱騰騰的茶水倒入杯中八分滿,推送到她面前。

  她本就不是冷漠或強硬的人,在遭遇了難以想像的事情,又逃離了櫻島之後,哪怕為此付出了許多良知與自尊,卻也不能完全扭轉她的性格,變得冷酷無情。對於周菁玉,這樣一個在她關注中一直堅強勇敢、沉默敏銳的女孩,澤口由美不忍讓她忍受一無所知的痛苦,如同茫然卻警惕的發抖幼獸。但她同時也不打算完全告知這女孩自己的打算——只要淺淺地點醒她就足夠了。

  「不,他們的罪惡與我無關,恰恰相反,我厭惡他們。我不會和村子同流合污,甚至可以將你安然無恙地送出去。但現在,我需要藉助村子的力量。有關我的目的和崔明旭……我不能告訴你。這並不是你能踏足的領域,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比什麼都知道更安全。」

  澤口由美誠懇而溫柔地說:「聽我的話,回去吧,不要參與其中。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那個女孩,翰泫茗,我會儘可能救助她的。」

  周菁玉知道這些並非秘密的事情,不會對澤口由美產生任何影響。反正自從周菁玉踏入這間屋子之後,一個事實已經擺在了崔明旭與澤口由美面前——他們互相知道了對方的意圖和存在,並打算展開「戰爭」了。

  周菁玉沉默良久,她沒有碰澤口由美為她倒的茶水,只是在靜默之後,安靜地微微點頭作為告別,而後果斷離開了巫女的房子。澤口由美並未命人阻止,摩挲了一下指環,也最終並未將珍貴的「超凡物品」使用在她身上,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而後恢復了平淡的表情,出神地望著窗外……

  此刻,行走在路途中的周菁玉的心卻猶如爆發的火山一般,強烈的情感從胸腔擴散至大腦,灼燒著理性與思緒。這情感如此劇烈,令周菁玉的雙眼迸射出兇惡的光焰,卻又以面無表情作為遮掩。

  ——殺意,澎湃如火焰的殺意煎熬著她的心。

  與對她頗有好感的澤口由美恰恰相反,周菁玉已經堅定了殺死她和崔明旭的心……若說曾經她還對兩人背後的「超凡組織」有所顧忌,斟酌著是否留存兩人的性命,那麼現在的周菁玉則在與「巫女」的對話之後,確鑿地要誅殺他們。

  這與澤口由美起先對她含糊其辭的態度無關——她之後的確好心地希望周菁玉離開,並承諾了她沒有任何顧慮地走掉,已經對一個陌生人來說很不錯了——但周菁玉則在這份「好心」中,覷見了「巫女」的「避讓」,她的「虛弱」和「警惕」,她與崔明旭之間,猶如「兩個人的戰爭」,而非「兩個組織的戰爭」。

  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很可能都屬於櫻島的某個組織,但來到了南韓,一個他們完全不熟悉,沒有任何多餘手段輔助,組織的觸手無法延伸到,甚至需要用隱瞞身份的手段進入的……小村子。

  ——這個骯髒惡臭的「淺水村」,已經成了禁錮兩人的牢籠!

  兩個組織,或者一個組織,都需要警惕和斟酌。但兩個人就完全不需要了。周菁玉這樣思考著,沸騰的殺意緩緩平息,化為幻影般的泡沫。

  也許這麼講有點奇怪……但是,連周菁玉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遺忘了「只殺死最殘酷的人渣作為造神柴薪」的自我承諾,自始至終,沒有給崔明旭與新巫女任何「活下去」的選擇。

  哪怕最開始,因為「這兩人身後也許存在著危險的超凡組織」而游移不定,她也沒有想要安然無恙地放走兩人的想法。保持著的,最差的也是……「他們自相殘殺之後,坐收漁翁之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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