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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蘇允棠:本宮不做人啦!
再強壯的勇士,也禁不住小腳趾的猛烈撞擊!
第30章 晦氣
◎絕對不可能!◎
蘇允棠是被抬回永樂宮的。
從養乾殿裡傳來最輕巧的步輦, 由專門服侍天子的轎夫一路抬到了椒房殿階下。
若不是蘇允棠堅持攔了,得了御命的春淡險些要叫人來拆了殿門,好能將皇后一路抬進殿裡榻上去。
徐越自打蘇允棠離開後, 就守在宮門口,焦灼又擔心的在牆下一圈圈的轉,瞧見這陣仗臉色都變了幾回。
尤其遠遠瞧著,皇后娘娘在殿外推辭一番, 最後還是叫大宮女去厄不放心的上了台階後, 徐越就更是滿面羞慚, 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都怪我不該多嘴, 陛下不應便罷了,怎麼還與娘娘動手!」
周光耀也在遠遠的瞧著去厄, 笑呵呵的瞧著人影都在簾後消失不見了,才收起笑意, 扭身提醒:「徐都尉慎言。」
軍中令行禁止, 徐越雖新升都尉, 但到底仍在周統領之下, 聞言立即閉口低頭, 只是面上仍是一副不平之色。
周統領看出他心下不服:「你怎麼知道陛下對娘娘動了手?妄議天子?你有幾個腦袋?」
徐越是周統領多年下屬,素來恭敬,此刻卻忍不住反唇相譏:「叫宮人代為動手也沒什麼差別。」
不怪他這樣想, 皇后娘娘走前還好好的, 從養乾殿求情回來便乘了步輦, 連親自走動都不成, 堂堂皇后, 不是帝王, 還有哪個能叫娘娘受了傷?
瞬間升起的鄙夷讓徐越連對陛下的忠心都壓了下去。
對自己媳婦下手!算什麼男人!
周光耀滿面無奈, 要依他說,以陛下的心性,與這陣子對椒房殿的在意,是不可會對娘娘干出這樣的事來。
只是眼下情形,他這感覺說出來卻是沒一個人能信,便只道:「你不進去問問?」
說罷,瞧著徐越還有些怔愣,周光耀又提醒:「娘娘今兒個遭的罪,可都是因你而起,我要是你,剛才就得跟上去告罪。」
徐越這才回神,匆匆轉身:「我這就去與娘娘磕頭!」
他原以為娘娘身上有傷,不一定會見他,便是要見,也需等上許久才能騰出空來。
沒料到不過一盞茶功夫,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去厄便親自來引了他:「徐都尉這邊請,娘娘在東次間。」
徐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無用的話,只是一進殿門,便撲通一聲,扎紮實實的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都是末將莽撞,連累了您……」
蘇允棠正靠坐在美人榻上,膝上搭了一層薄毯:「無妨,好在陛下已經答應留下史六性命。」
正要磕頭的徐越動作一頓:「什麼?保下了!」
蘇允棠倒叫他這動靜嚇了一跳,解釋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國有國法,再多的,本宮也是愛莫能助。」
徐越自然不會在意這句話,牽扯進謀逆這樣的大事,能求得陛下仁慈,不禍妻兒,不叫史侯爺像英國公似的斬盡殺絕,就已經算是運氣了。
更何況還能保下一條性命,就是在牢里住上一輩子,侯爺也要感激不盡!
徐越驚喜過後,又想到蘇允棠歸來時的情形:「陛下既已應了,娘娘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蘇允棠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腳尖,含糊解釋:「要說服陛下,總是要費些力氣的。」
蘇允棠說的「費力」,費的當真只是力氣,可徐越卻顯然誤會了什麼。
滿面絡腮的黑臉大漢,當下眼眶就是一紅,竟險些落下淚來:「末將代史侯爺謝過娘娘救命之恩,娘娘恩義,末將永世不忘,萬死莫辭!」
蘇允棠愣了一愣,也很快明白了緣故,只覺好笑又慚愧。
只是她出面救史六,原本也不單單為了好心,見狀卻也沒有反駁,只溫聲道:「不必如此,還要勞徐都尉出去往開國侯府走一趟,也不必張揚,只私下安慰侯夫人,免得家人太過擔心罷了。」
幹了好事,當然要第一時間傳出去,莫不然悄無聲息的,旁人還只當是劉景天心軟。
徐越沒有察覺到皇后的心思,聞言越發動容,重重將頭磕了下去,方才應諾退下。
———
送走徐越之後,一旁的去厄便立即將蘇允棠蓋在腿上的薄毯褪了下去。
她的右足□□,未著鞋襪,傷處已經在養乾殿內處置過了,就這樣露在外頭。
蘇允棠踢桌角用的力氣實在不輕,雖沒有破皮,可幾根腳趾連帶半個腳面都是青腫的,小腳趾的指甲蓋都變成了紫黑的顏色,在加上剛剛塗上的褐色傷藥,就越發顯得可怖。
去厄瞧著都呲牙:「這得疼成什麼樣啊……」
蘇允棠點頭:「可不是,看著就疼得要命。」
去厄瞪她一眼:「娘娘倒和沒事人一般,這也太不小心了,要讓無災姐姐瞧見了,非得念叨你半日!」
蘇允棠一笑:「誰叫你無災姐姐出去了呢?快叫膳去,我累得很了,就想吃點東西歇一歇。」
蘇允棠身體當然不會覺著累,但架不住心累。
只是和劉景天糾纏了這麼一回,她這會兒就只想一頭倒下,什麼都不管不顧好好睡一覺。
可這人呢,話就是不能說得太滿。
等蘇允棠吃了熱乎熨帖的湯麵,昏天黑地的醒來之後,去厄卻匆匆趕來,告訴她,將軍府蘇安人遞了牌子求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