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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她只比陸寄淮小了幾個月,他剛過二十六周歲生日,虛歲二十七,而她再過三個月也要過二十六周歲的生日了。
初櫻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試圖讓自己忍不住狂跳的心能夠平和下來。
她的視線忍不住瞥向保險柜,看到裡面里放了幾本厚厚的相冊,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
因為實在是好奇,初櫻蹲下身來湊過去看。
除了相冊外,她看到了幾張卷子,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從前高中和陸寄淮學習互助時給他批註過的語文試卷。
她捧著這些試卷呆住了,又忍不住去看別的東西。
那半塊橡皮在一堆東西里也很顯眼,她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高考時她給他分的半塊橡皮。
除了這些外,還有一隻紙疊的千紙鶴,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高二時有一回下課後閒得無聊用草稿紙疊的,後來就不見了,她當時也沒當回事。
竟然是被陸寄淮拿走了。
初櫻又找到了幾張樹葉做的書籤,其中一張是楓葉做成的,保存到現在其實已經色澤很不好了,畢竟她做書籤的能力也有限。
但是這個她記得……是一個女生特地來找她做的。
「這好像是我送給一個女生的?」
陸寄淮瞥了一眼初櫻手裡的書籤,疑惑道:「只是你特地給我做的。」
初櫻想了一下,或許是陸寄淮讓那個女生找她要的。
因為如果當初陸寄淮直接問她要,她應該是不會給他做。
但此時她嘴裡甜甜地說著,「嗯嗯,是我記錯了。」
陸寄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著說:「還得是我,失憶了都沒忘記。」
「……」
初櫻對他這句話不發表任何意見。
保險柜里還有一些小東西,初櫻粗略掃去,都是曾經她的東西,她忍不住咬了咬唇,握緊了陸寄淮的手,抬頭看他英俊好看的側臉。
這人究竟瞞著她做了多少事……
她將視線放到他此刻手裡捧著的那三本相冊上,她倒是要看看這麼多本相冊里到底都拍的什麼。
「走吧,我們回房間看。」
「好。」
初櫻沒有意見,甚至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回到主臥,陸寄淮將相冊往床上並排一放,問她:「先看哪本?」
初櫻往床上一趴,挑了最厚的一本,她懷揣著砰砰亂跳的心,翻開第一頁。
相冊里,是一張大概是她高一某次什麼比賽的寸照。
年紀小的時候總是嫌棄照片拍得不好看,等年紀一年年變大,回過頭再看那時候的照片就會發現真青春漂亮。
十六歲的她在照片裡十分靦腆,皮膚很白,梳著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臉還有些嬰兒肥。
「這照片……你從公告欄里撕下來的?」初櫻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陸寄淮。
他卻振振有詞:「放在那最後也是撤換下來被當做垃圾丟掉,我為什麼不好好地保存起來?」
「言之有理。」初櫻也認真點頭。
第二張照片,或者說這一頁的其他三張照片都是一個場景里拍的,她或在笑,或在安靜看著某個方向,或在吃。
那是在一個農家樂里。
如果她沒有記錯,應該是高一剛開學的那個十一。
那時她本來是要在學校里學習寫作業的,但班裡女生約她去野營,她聽說盛青聞也會去,便跟著去了。
那次陸寄淮也去了。
他和侯麒山像兩個白丁,連茄子和黃瓜都分不清誰是誰,還要她特地帶著他們辨認,光是看陸寄淮清雋學霸的臉,根本看不出來他生活自理水平那樣低。
回憶起當時心裡吐槽不已的事,此刻初櫻已經忍不住想笑了。
她往後翻了翻,發現有很多頁都是那一次野營。
當晚的篝火燒烤晚會,一起做遊戲的照片。
照片裡,她永遠都是焦點和中心。
不知道陸寄淮的相機是什麼,即便是在夜晚,都能將她拍得清晰,而且,每一張照片裡,她都挺好看的,竟然沒有網上吐槽的那種「男朋友視角下的自己」。
她還發現有幾張照片分明是被陸寄淮放大過,而她身邊的人被他刻意裁掉了。
如今初櫻很懂陸寄淮的心思了,猜測那被他特地裁掉的人應該是盛青聞。
「你拍照技術真棒!」初櫻偏頭眼睛亮亮地瞥他一眼。
陸寄淮也趴在床上看這些照片,他笑,「不是我技術棒,是你美。」
「你棒我美!」初櫻毫不謙虛做出總結。
相冊繼續往後翻,有些學校里她穿著校服的照片,那些片段她自己完全不記得了,不知道陸寄淮是什麼時候給她記錄下來的。
有她去食堂吃飯的,有她去水房倒水的,有她上體育課在操場馳騁的,還有校運會她參加一千五百米大長跑臉色蒼白頭髮凌亂的樣子。
她已經預料到這幾本相冊里的照片都是怎麼來的了。
「這是高一校運會吧,你看了我全程?」
初櫻指著那幾張她跑步的照片問道。
那一共有幾張照片,從她開始跑時的輕鬆,到最後像個瘋婆子的疲憊。
「我們青梅竹馬,你唯一參加的項目我當然要跟全程。」陸寄淮語氣理所當然。
初櫻已經對「青梅竹馬」四個字很淡定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