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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記得當時自己哭沒哭,或許那個晚上她本就一直在哭,也或許她所有的力氣都放在撕咬身上的人身上了。
當換好衣服出來時,男生身上已經套上了一件嶄新的T恤,看起來有些劣質,好像是街邊小店裡隨便買來的,比她身上那件看起來要劣質很多。
警車的鳴笛聲也是在這時響起的。
男生沒回頭看她一眼,逕自朝警車走去,聲音冷淡又殘忍地闡述剛才的事情:「……一共有六個人試圖猥褻受害者,人是往東邊跑的,跑了有五分鐘……」
警察憐憫地看向她,有女警過來攬過她的肩膀,輕聲細語地安慰她,「小妹妹不要怕,你家長電話是多少?我們需要帶你回局裡做個筆錄。」
「背不出來。」她指甲摳著掌心,小聲說道。
女警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將她先帶上了車。
到了警察局,她聽到那個女警問那個男生名字。
「陸寄淮,陸地的陸,寄情淮水非風月的寄淮。」男生回答。
錄完筆錄出來,陸寄淮給了她一支錄音筆,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那次筆錄,她什麼都沒說。
但那支錄音筆里,什麼都有。
初櫻把臉埋在枕頭裡,大口大口呼吸著,很快枕頭就濕了。
她想,她是不該討厭陸寄淮的。
她沒良心才會去討厭他。
可是她忍不住。
她忍不住想離他遠遠的,忍不住想以後他們不要有任何交集,忍不住想最好他永遠不會注意到她,最好他忘記2009年8月19日見過她。
可是,他們上了同一所高中,大學又離得那麼近,總是各種巧合之下遇見。
她忍不住刺他說話,忍不住避開他。
忍不住……討厭他。
終於,他們的關係如她所預想的那樣糟糕。
初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他們的關係就該繼續這麼糟糕下去,等他恢復記憶,他們重新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他依然是高高在上家世底蘊出色的貴公子,而她依然是在娛樂圈努力掙扎的小演員。
她這樣的人,不能去弄髒了他。
初櫻閉著眼睛,右手摩挲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平息亂跳的心。
等他恢復記憶就分道揚鑣。
這段時間,她就努力演好陸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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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初櫻兩隻眼睛都是腫的,她在鏡子裡照了照,又看了一眼時間。
七點整。
這個時間,陸寄淮應該出去跑步還沒回來。
初櫻趕緊下樓,打算在他回來前把紅腫的眼睛敷好。
廚房裡,傭人正在忙活早餐,見她過來,微笑著恭敬地喊她:「太太早。」
初櫻也禮貌回應:「早。」
她打開冰箱,弄了點冰塊出來包在毛巾里,一邊敷著眼睛,一邊走到客廳,往落地窗外看。
搬來麓山別墅後,她發現陸寄淮每天都會晨練,就在自家寬闊無比的院子裡,繞著沿山而修的湖水跑。
山清水秀,遠處紅楓如火。
陸寄淮穿著淺灰色運動裝,修長的腿矯健有力,儘管已經十二月的天,但他後背上都是汗,T恤在腰那裡凹進去一塊,緊貼著皮膚,襯得臀圓而翹。
他面朝著自己跑來時,風又將他的衣服貼著皮膚吹得服帖,前面也一覽無遺。
這令初櫻想起了幾次他硬、了的畫面。
初櫻看了一會兒,正想默默收回視線的時候,陸寄淮一下扭頭看過來,見是她,唇角輕輕一扯,露出極淺的一抹笑,英俊冷淡的臉在晨光下好像會發光。
陸寄淮回來的時候,初櫻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他整個人都帶著一股熱氣,走過來抬起初櫻的下巴,熟稔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吻,離開時,他低沉的聲音在這樣一個早晨顯得特別動人。
「你剛剛在偷看我哪裡。」
「……沒有偷看!」
陸寄淮無聲地笑了一聲,垂著眼眸看她,「是,你是我太太,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他捉起她的手,按在他褲腰上,總是漆黑的像是攏著寒霧的眼裡是春色的風流,低沉的嗓音含笑,「看都看了,要不要摸摸?」
初櫻拍開他的手,一本正經用了老藉口:「你得禁慾,我可怕你變成傻子。」
陸寄淮冷峻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愉悅,但他克制地沒拉著她的手繼續往下,反而抬起來,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我去沖澡,一會兒有事和你說。」
「好。」初櫻抬頭,沖他笑得眉眼彎彎。
等陸寄淮一走,傭人端了煎蛋上來,還笑著說了一句:「陸先生自從和太太在一起後,笑容多多了,以前別墅里總是低氣壓,冷冰冰的。」
初櫻忽然有些好奇:「他以前回家都做什麼?」
傭人就說:「陸先生其實也不是每天回這裡,回來就多數不需要我們做飯,很冷清,早上晨練,晚上洗完澡睡覺,很自律,沒什麼夜生活。」
初櫻忍不住道:「他沒帶過女人回這裡嗎?」
「從來沒有過。」傭人很肯定地說道,「除了太太。」
初櫻哦了一聲,低頭喝了口牛奶,心裡忽然就想,假如那天陸寄淮醒來時去探班的人不是她,是另外一個女人,他是不是也會將對方當做老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