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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有一層台階正好缺了一塊,她的腳踝一扭,整個人往旁邊摔去。
初櫻心裡一突,以為自己要往下摔,那瞬間慌了一下,卻沒想到跌進少年挺括的胸膛里。
她飛快地扭頭一看,看到的是陸寄淮已經異於其他男生的別樣凸起的喉結。
「你跑什麼?」
陸寄淮低著頭皺緊了眉頭看她,眼神里好像全是不耐煩,耳朵仿佛被太陽曬紅了。
初櫻立刻伸手去推他,可一用力,腳踝疼得她身體一軟,再次跌進他懷裡。
她痛得眼睛瞬間濕潤了,卻不肯在他面前哭,死死咬著唇。
陸寄淮看她一眼,薄冷的唇抿著,彎腰想去握她的腳踝。
她伸手阻攔,「只是扭了一下,沒事。」
「我要確定是不是骨折。」陸寄淮聲音似冷硬了幾分。
初櫻攔著他,含著淚,不肯低頭:「就只是扭了一下。」
陸寄淮抿了抿唇盯著她看了幾秒,鬆開她,冷著臉抬腿就往上走,將她丟在原地。
初櫻也沒抬頭去看他,白著臉低著頭緩緩在台階上坐下,伸手摸了摸腳踝,明顯摸到了一處凸起。
像是骨折。
她拿出自己的破手機想和老師說一下,卻發現正好沒電了。
那瞬間,她心裡有些彷徨,酸澀湧上來,眼裡涌著的淚落下來,手機屏幕上砸出幾滴淚珠。
「上來。」
身後少年的聲音依舊冷清,還帶著些惱火。
初櫻立刻伸手抹了抹眼角,把手機屏幕往腿上一擦。
樹影斑駁里,陸寄淮抿著唇在她身後看她,見她回頭,又往下走了幾步,走到她下面的台階,蹲下身,重複了一次,「上來。」
初櫻沒有動。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他的語氣強硬。
初櫻沒辦法,趴了上去,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上半身直起,與陸寄淮的背保持著距離。
「你這樣我走起來很費勁。」陸寄淮往下走了幾步,忽然道,「趴下來。」
初櫻沒吭聲,陸寄淮也沒動,其他人紛紛從他們身邊走過,時不時扭頭看他們。
她終於妥協,趴了上去。
陸寄淮身上乾淨清冽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住,他也沒吭聲,抬腿就往下走。
他們本來就爬到了一半的距離,陸寄淮走得又穩又快,很快到了山腳下。
山腳有跌打損傷的小藥鋪,陸寄淮帶她過去,三三兩兩的有排隊。
等排到初櫻時,裡面的坐診大夫一摸,就說:「這是骨折,得去醫院。」
陸寄淮又背著她出來。
這裡是景區裡面,他背著她一路往外走到外面的大路,打了車去醫院。
初櫻看到陸寄淮臉色很臭,她收回視線,雙手放在膝蓋上,咬了咬唇,輕聲說:「謝謝。」
三月的天,陸寄淮的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臉也有些紅,他聽到初櫻這話,扭頭看她一眼。
好半天,他忽然問:「疼嗎?」
初櫻去看他時,見他正盯著自己的腳踝看,便縮了縮腳。
「還好。」
陸寄淮沒再說話,他打了個電話給老師,正要說初櫻的情況,卻被她拉住袖子,只好扭頭看她。
初櫻小聲說:「不用老師來,別說骨折,我們一會兒自己趕去高鐵站。」
已經麻煩陸寄淮了,她不想再麻煩老師,更不想因為她,耽誤別人原本定下的安排,原本下山後就要去高鐵站的。
他們現在去醫院簡單處理一下,再直接趕去高鐵站,來得及。
陸寄淮看了她一會兒,垂下視線,按她說的簡單和老師說了一下。
但事情總是沒有想像中的順利,初櫻的骨折必須馬上打石膏處理,排隊,等待之下,時間就過了。
初櫻不知道陸寄淮怎麼和老師說的,他們兩人單獨留在了南城。
晚上八點多從醫院出來,半夜的高鐵票也都賣完了,只有第二天早上的。
於是陸寄淮又背著她就近去了一家酒店住了一晚。
那家酒店很貴,普通標間住一晚就要六百。
初櫻想去便宜一些的旅店,可不僅路遠,陸寄淮還擺起了少爺的譜,「我走不動了,就住這。」
她想起陸寄淮一路背她下山,又走了差不多兩公里的路去攔計程車,從醫院到酒店也是背著她走,妥協了。
但初櫻猶豫再三,拉了拉陸寄淮的袖子,「開一間就行,AA,標間有兩張床。」
她實在沒那麼多錢,以前的獎學金,比賽獎金都得攢著。
陸寄淮沒有拒絕。
他們在酒店裡倉促住了一晚。
初櫻的腳踝很疼,背對著陸寄淮躺著,幾乎一晚上沒睡著。
回憶起高一去南城的這一次,初櫻總算可以回答陸寄淮,「我記得啊,就我作文競賽,你物理競賽那次。」
屏幕里的陸寄淮和那時比起來成熟了一些,五官也更凌厲了一些,但他此時臉上含著些笑,弱化了那種凌厲。
他看著初櫻,慢吞吞道:「那次你和我賭氣,腳踝骨折了,我想摸摸,你倔強,不肯,我氣得轉身就走,你就偷偷哭。」
初櫻:「……」
陸寄淮的聲音透過距離傳過來,淡淡的,卻很是迷人:「那次老師要留下,我把他勸走了。」
「勸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