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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的身孕也有八個月了。懷雙胎的容易早產,昭純宮裡里外外全部已經準備好了。接生嬤嬤也找好了三四位。
沈清棠一隻手搭著代雲,另一隻手扶著後腰,頗有吃力的在屋子裡走動。纖瘦的身體上有一個巨大的肚子,像是一個滿是果實的「大西瓜」。
代雲穩穩的扶住她,小聲叮囑著:「娘娘慢點走。注意腳下。」
才剛走了一圈,沈清棠就開始微微喘氣,低頭呼吸,才發覺她低頭都已經看不到自己的腳了。
到底是懷孕太早甚至沒有完全調理好,再加上一懷就是懷兩個,孕後期就很吃力了。
一夜又醒來三四次就罷了,每隔兩三夜小腿就會抽筋。終於到生產的時候了。
眼瞅著就要十月了,天也漸漸涼了起來。有身子的人本就體溫比常人高,一天下來,出的汗比常人都要多。
代雲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娘娘要不歇一會兒吧。」
沈清棠也想歇著。可方嬤嬤早就說過了,這最後一段時間要儘量活動活動,到時候生的時候才能少受點罪。
再加上她還懷著雙胎,就更要活動活動了。雖然李太醫沒有直接點明,但她多少也能猜到她這胎難產的概率會很大。
所以在產前多做些準備總歸是好的。
「再走一圈吧,再走一圈再歇會。」沈清棠堅持著道。
代雲也只能扶著她又走了一圈,這一圈走完,沈清棠的裡衣全都濕透了。額頭上更是出現了大滴的汗珠。
幼白趕忙提來了熱水。給她擦拭了身子,並換上了乾淨的衣裳,這才歇了下來。
這天用完晚膳過後
沈清棠出恭時,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褻褲上帶著些血絲,心裡一驚,聲音止不住的發抖:「代雲,本宮好像出血了。」
代雲被嚇了一跳,臉立刻就白了:「奴婢這就去叫方嬤嬤來。」
沒想到生產的這一日來的這麼快。上午她還能好好的散步走路,不到夜晚就已經出血了。
沈清棠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慌,慌了就要出事了。
方嬤嬤一聽她見紅了,忙跑了來,「娘娘肚子痛嗎?除了見紅,還有其他感覺嗎?」
沈清棠除了緊張,也沒有不舒服:「暫時沒有,就是有點害怕。」
方嬤嬤蹲在她身側,細細的交代道:「娘娘不怕。今日該沐浴就沐浴,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是腹部有了下墜感或者開始疼痛了,你再來叫奴婢。」
「我知道了。」沈清棠這會兒也是冷靜下來了,聽方嬤嬤的意思,沒有什麼大事。
蕭奕承得知了此事,立刻就趕來了昭純宮。碰都不敢碰她,只敢在離她一步遠的距離,擔憂的問道:「棠棠還好嗎?這…該怎麼辦。」
沈清棠被他這副緊張的模樣逗笑了:「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你也不必緊張。」
明明是她生產,結果他卻表現的比自己還緊張。
方嬤嬤道:「娘娘只是見了紅,奴婢已經派人將產房布置好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皇上要不扶著娘娘在院子裡走兩圈吧。」
聽方嬤嬤這麼說,蕭奕承才能稍稍鬆一口氣,這才敢到她的身邊,扶著她在院子裡走了半圈。
走了大半圈,沈清棠準備抬腳,肚子就傳來了一陣下墜感,捂著肚子站在原地不動了。
蕭奕承大氣也不敢出,低頭盯著她的反應,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沈清棠又細心的感覺了一遍,確定是下墜感後,呼了一口氣:「我好像要生了。」
代雲立刻就跑去叫方嬤嬤,蕭奕承扶著她去產房。
方嬤嬤問道:「娘娘怎麼樣?」
沈清棠覺得肚子越發的疼,如今連說話都有些發虛:「嬤嬤,我怕是真的要生了,感覺肚子裡一陣一陣的抽疼。」
方嬤嬤一聽,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吩咐道:「快扶著娘娘去產房,去備熱水,去熬參湯……」
整個昭純宮一下子就忙了起來。
沈清棠進了產房,剛準備躺下,卻被方嬤嬤攔了下來。方嬤嬤吩咐幼白和代雲扶著她走。
「娘娘不必擔憂,此時羊水還沒破,離開始生產還早呢,您這會兒儘量多走動走動,實在疼的受不了了再上床。」
蕭奕承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方嬤嬤見到蕭奕承忙道:「皇上要不出去等著吧。」皇上在這兒不僅幫不上什麼忙,還有可能會添亂。娘娘生的消息恐怕已經傳入後宮了,嬪妃們都會來昭純宮,指不定會添什麼亂子,皇上還是在外頭穩住大局為好。
但蕭奕承暫時還沒想這麼多,開口拒絕:「讓朕留下來吧。」
方嬤嬤有些為難。自古就沒有先例嬪妃生產皇上待在產房裡的。就算皇上寵愛娘娘,也不該破了這個先例。
「這……」
蕭奕承還以為方嬤嬤是擔憂他添亂,語氣中帶著堅定:「放心吧嬤嬤,朕就待在這裡,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沈清棠只知道他們在說話,看都沒看他一眼,也沒有閒工夫管他。
這會兒剛發走,肚子的疼痛還不是很明顯,不是持續性的,而是隔一會兒才疼一下的,她還能忍得住,在屋內慢慢的走著。
大約走了一刻鐘。
沈清棠的腹痛開始漸漸密集了起來,腿也漸漸的沒了力氣。聲音也越來越虛弱:「嬤嬤,我……我堅持不下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