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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該明月清風的一般站在朝堂里,脊樑挺得筆直,為朝堂計,為天下百姓計。
周青鸞捨不得看見他一身傲骨被人打斷了脊樑。
被人唾棄,被人用厭惡的眼光看著。
可以說,薛牧征的這段話,恰好打在了她的七寸。
她自己什麼苦都能忍受,可不能接受薛牧言因為她而受到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薛牧言知道周青鸞動搖了,他在知道大哥還活著的消息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要周青鸞願意,不管是身居朝堂,還是遠離世俗,避世隱居,他都樂此不疲。
可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周青鸞不夠堅定。
會鬆開她的手。
果然在聽了薛牧征的話之後,她握著自己的手指逐漸鬆了力道。
「鸞兒……」薛牧言試圖挽回,事已至此,他們只有不停地往前走才有希望。
可是周青鸞已經想好了。
她不能跟薛牧言走。
必須等薛牧征同意退婚才行。
「二哥哥,我還沒退婚這麼走不合適,給我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讓世子同意的,好不好?」
薛牧言沒再堅持。
即使周青鸞意志特別堅決,他們都不一定能走到最後。
何況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了退縮。
他慢慢鬆開了周青鸞的手指,低頭看了一眼她纖細的小手,苦笑了一下道:「好,我等你。」
語畢,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立雪閣。
周青鸞總覺得薛牧言狀態不對,想追上去問清楚。
可注意到薛牧征看向她不善的目光,還是猶豫了。
她現在不能惹薛牧征不痛快。
否則薛牧征肯定不會同意退婚。
夜色里,薛牧言的身影逐漸消失。
周青鸞猶豫了一會走到薛牧征身後推動了兩輪車。
「世子哥哥,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這會薛牧征的臉色好多了,等周青鸞扶著他躺到床上。
他握住周青鸞的手腕說道:「不是我不願意成全你們,他是我親弟弟,我再了解他不過了,你真能確定他喜歡你嗎?」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
周青鸞沒接薛牧征這個話茬。
薛牧征滿臉失望的鬆開了她。
「我只是幫你爭取一下,免得你以後後悔。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表哥,肯定不會害你,只要確定你們兩個是真心相愛,我一定還你自由,那時候任你選擇。」
周青鸞是個心軟的姑娘,薛牧征這樣一說,她在心裡就沒那麼怨憤了。
「我知道了,世子哥哥早點休息。」
周青鸞回了房間,腦海里不斷地浮現出薛牧征的話。
薛牧言是真心喜歡她嗎?
從他上門提親,到今天願意當著薛牧征面帶她離開的行為來看,他當然是喜歡她的。
周青鸞認定這事。
只求薛牧征早點相信他們是真愛,早點放手。
接下來的幾天,薛牧言早晚按時按點地給薛牧征按摩。
太醫則每隔兩三天來一次,檢查完薛牧征的傷,再根據他的傷情開藥方。
大部分時間,薛牧征都是由雪妍伺候的。
但還是有一部分時間需要周青鸞照顧。
薛燕聽說薛牧征回來了,第二天就來了王府看望。
當然她的主要目的還是看望周青鸞。
薛燕帶了禮物,見完世子後和周青鸞坐在了亭子裡。
「青鸞,我昨天聽到消息嚇了一跳,大哥竟然還活著,也是祖宗保佑,大哥還活著,就是可憐了你,以後怎麼辦啊?」
周青鸞哪裡有什麼好辦法,「我就是想著能讓世子退婚最好,實在不行,我也不知道了。」
薛燕嘆了口氣:「只怕沒那麼容易。」
周青鸞以前不知道薛牧征和薛牧言兩兄弟間的感情。
只是偶然聽布經提過。
沒有親眼所見,她到底沒往心裡去。
如今已經撕破了臉,只怕沒那麼容易消除芥蒂。
「明明世子和二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為什麼看著那麼疏遠?」
薛燕倒是聽到過些風聲。
她走近周青鸞坐到他身邊,道:「這事我也是偶然聽說的,可千萬不能傳出去。」
周青鸞緊張道:「什麼事?」
薛燕:「我聽說二哥好像不是王爺的親生兒子。」
周青鸞一驚:「你說什麼?」
薛燕為難道:「我也是聽說啊,當年延紹王妃和王爺兩個,長大後很自然地成了親,可我聽說先皇也喜歡王妃,還想過把人納進宮,可被王妃拒絕了。
後來有一次先皇把王妃招進宮裡留了一夜……
那個時間和二哥出生的日子能對得上,就有人猜測……
不過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萬一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你自己斟酌著就好,也別和二哥說,知道嗎?」
薛燕的這個消息,險些驚掉周青鸞的下巴。
所以薛牧言到底是誰?
延紹王的兒子還是先皇的兒子?
聽布經的說法,薛牧言自從出生起,王爺對他就不好,甚至都不如一個庶子。
如果真相如薛燕猜想的那般,倒是可以說得通。
所以薛牧言真的是皇子?
先皇的兒子,當今皇上的親弟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