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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雪甄疑惑起來,「為什麼不行?」

  張泉道,「一刻鐘差不多了,微臣送皇貴妃上路。」

  「你當本宮是皇貴妃麼?」姜雪甄極柔的問著。

  張泉抿緊唇欲拔刀。

  「你對本宮有半分敬重嗎?」她忍著心中膽怯,繼續問他。

  張泉手指發顫,一下拔出刀。

  「你連本宮都敢肖想,又何必裝出一副忠臣烈士的樣子來,你把本宮說的如同是禍國妖姬,本宮卻不曾做過一件禍國殃民的惡事,你殺本宮,不過是掩蓋你心底的骯髒齷齪,本宮死了,你就是外人口中的忠臣,縱使他怒極要處死你,也會有很多人為你叫屈,」姜雪甄這時再畏懼也能強撐,努力保持著慢條斯理的語氣將他最後的偽裝拆除。

  「你口口聲聲說他因為本宮不顧全大局,你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曉你是不怕死的忠臣,可你若真是忠臣,又怎捨得用忠義來逼迫他做他不願做的事,你們同甘共苦,他成了帝王,你為朝臣,你不為朝政煩憂,卻操心他的後宮,你只是享受掌控帝王的快慰,今日能殺本宮,往後也能殺任何讓他重視在意的人,你只是想讓他成為能被你隨意操控的傀儡。」

  張泉被她這字字句句戳的胸腔發疼,他白著臉道,「微臣從未敢掌控陛下,您死後,微臣也會自裁,絕不讓陛下為難。」

  姜雪甄眼眸通紅,「你不是已經在為難他?」

  張泉搖搖頭,「微臣是為他好,您沒了,他的後宮才能進人,您不能活,無論您說什麼,微臣都不能讓您活,微臣欠您兩條命,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刀尖抵上她的喉管,只要輕輕一划,她便殞命。

  這把刀不知道殺過多少惡徒犯人,他將姜雪甄也當成了惡徒犯人,竟用這把刀來結果她。

  姜雪甄終究很怕,有了孩子,有了牽掛,便開始怕死,她歪靠在椅子上,面容雪白無血色,她沒法再拖下去了,李鐸不知道她在這裡,她死了他都找不到這裡,她忽然悲從中來,眼淚流了滿臉,她放軟聲求他,「能不能、能不能餵本宮服毒,本宮怕疼。」

  她哭起來時更可憐,有氣無力的,沒多少威脅,卻讓人生憐惜。

  張泉心腸終是硬,「好。」

  他喚來丫鬟,從腰間取出一瓶毒藥交給她,那丫鬟匆忙進屋去倒水。

  他做了萬般準備,若他自己下不了手,就逼她服毒,沒想到她自己怕疼,甘願服毒。

  丫鬟將兌了毒藥的茶水端到姜雪甄面前,姜雪甄抖著手去拿茶杯,是時王婆婆冒雨跑過來,拍著腿大叫道,「不得了!不得了!你那皇帝小兄弟找來了,帶人將這院子都圍住了。」

  姜雪甄慌忙鬆手,那杯茶倒了,但她眼中滿是喜悅。

  張泉只是一滯,隨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那丫鬟再倒茶水塞到姜雪甄手裡,「皇貴妃自己喝下去,別逼微臣動手。」

  王婆婆焦急的跑到廊上,直跺腳,「你那兄弟是個瘋子!他往自己身上捅了一刀,那血撲撲的淌,他一點不當回事,說如果他看不到這娘娘平安無事,他就自己捅死自己啊!」

  張泉一身悽然,驀地回頭看姜雪甄,姜雪甄與他對視著,她在他眼底看到了悲涼,只聽他道,「您說微臣享受操控他的樂子,不對,微臣只是想他更好,您在他身邊,縱然他有雄韜大略,可也會被人詬病他有您這個污點,您說微臣肖想您,微臣不敢肖想您,僅剩的邪念也被微臣扼殺了,微臣對不起您,可微臣沒有對不起他。」

  姜雪甄的心提到嗓子眼,只恐他不顧李鐸死活也要逼她去死。

  可張泉猶似被抽走所有氣力,道,「您走吧。」

  姜雪甄那顆心便雀躍難抑,她將梅花重新戴到發里,在王婆婆的攙扶下,忍著想跑出去的衝動,快步往外走,古樸的大門從里打開,她看見李鐸胸口流出鮮血,她迫不及待的掙開王婆婆的手,提起裙擺朝他飛跑過去。

  李鐸在看見她時,已不顧身上的傷衝上前,他牢牢將她擁住,那鬢髮里的梅花顫巍巍掉到他的心口上,他低沉的喉音里有了慌亂,「阿雪!阿雪!我差點就沒找到你!」

  他連夜快馬加鞭去了梧桐鄉,找那張氏詢問,張氏渾然不知姜雪甄的下落,他才知自己是被騙了,這是一招調虎離山,所幸他趕回來了,埋伏在提督府附近的暗衛帶他找到了這裡,還好她沒事。

  姜雪甄抬起臉,他急切的捧著她的臉親吻,她臉上的淚沾到他臉上,她小聲喊了他一句星瀾,就被他猛地抱起,她又叫了聲李鐸,他慌忙嗯一聲,他們旁若無人的接吻,旁若無人的親昵,全然不看門裡人已是一片落敗蒼涼之色。

  人已找到,李鐸不想再耽擱在這裡,抱著姜雪甄往馬車上去,吩咐趙兵道,「你處理這裡。」

  趙兵應是。

  馬車行走,兩人在馬車裡緊緊抱在一起,李鐸埋在姜雪甄的頸窩裡,姜雪甄捏著帕子覆在他傷口處,他們如鴛鴦交頸,誰也不鬆開誰。

  馬車駛出不過半盞茶,趙兵騎馬追上來,在外面稟報,「……陛下,張提督自裁了。」

  姜雪甄明顯感覺李鐸抱緊了她。

  車外趙兵道,「張提督死前只留下一句話給陛下,『臣死,陛下遂願』。」

  趙兵聽不到裡面指示,心內唏噓,只得調轉回去收拾殘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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